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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有点兴趣罢了。

然而……他并不主动去结交顾雨城,也不代表他就一定希望顾雨城来结交他。

尤其还是那样卑微的姿态,简直同以前那样为了他的家世来刻意讨好他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甚至不能说是“结交”,分明就是“巴结讨好”,宁哲宣说不清楚看到顾雨城以那样的姿态面对他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像饥饿时看到了自己喜欢的沙丁鱼罐头,打开来看却是馊臭的。甚至……都有一种莫名奇妙的被欺骗的微妙感觉。

宁哲宣那个时候是真真烦死顾雨城了。

就仿佛之前明明以为是一只可怜的被遗弃的茶杯犬,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只见人就缠的癞皮狗。

宁哲宣向来随性,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他对顾雨城莫名其妙的殷勤视而不见,对顾雨城尽心机的讨好视若无睹。

他以自己的方式报复着顾雨城。

只是那个时候还不够成熟理智的宁哲宣,

并不知道,

有时候,那样努力地去对一个人好,

不仅可能是因为金钱,也可能仅仅是,

因为单纯的喜欢。

所以,在听到顾雨城双眼直视着他,冷静地对他说“假如我说,我非常想成为你的一条狗,那么,你会怎样呢?”,那一刻,宁哲宣几乎都要大笑出声来,真是有够卑微,真是有够无耻。

那么……既然这样,干脆就成全他好了。

“那么,我允许你,做我的一条狗吧。”

宁哲宣笑得清风朗月。

只是……这条狗,不是他最初想要捧在手心里宠爱的茶杯犬,而是,一条可有可无,惹人厌烦的癞皮狗。

宁哲宣在c大安分待了三年。

三年太长,足够他体会许多从前体会不到的东西。

更何况,宁哲宣从来都是个聪明人。

即使最初因为愤怒蒙蔽了双眼,看不到顾雨城冷静回答下,那双眼里藏着的悲恸哀伤。

可是三年了,

处处微小却细腻的温柔,躲在不经意处的体贴关心,柔情缱绻。

他不是傻子,怎么会留意不到?

然而,他是无往而不利,骄傲得自负的宁哲宣啊。

怎么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怎么会承认……这样一个人?明明一无是处,明明软弱窝囊,明明……卑微得……好像他的全世界只有一个……宁哲宣……

宁哲宣怕了,他怕极了这份恍若要把他也给燃烧殆尽的爱。

他是宁哲宣,将来会继承宁氏企业,将来会有如花美眷,将来会活得光风霁月的宁哲宣啊。

他怎么会是一个被有色目光看待的同性恋?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幸运就一定会得到那个人的喜欢,不是吗?

他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逃避,所以不停地,不停地暗示自己……

刻意忽视顾雨城一出现就变得宁静的好心情,刻意忽视顾雨城每天坚持不懈送上饭菜时,他心里喷涌而出的幸福感……

刻意忽视,刻意地鄙弃,

甚至假如顾雨城出现在他刚好和女朋友一起的时候,他都会可以与女朋友更加暧昧,更加放肆。

不是喜欢我吗?这样都不伤心吗?这样都不失望吗?

这样……都不离开我身边吗?

为什么……为什么呢?

顾雨城提出要当替罪羊时,宁哲宣整个人其实都傻了。

他想说“你没必要这么为我付出……”,又想说“这件事我能解决……”

可是,最终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家里的豺狼虎豹还不停地窥伺,虎视眈眈,爷爷守旧古板的脸还在眼前,仿佛对他殷殷期盼。

家族企业一直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任何一个习惯住在天堂里的人都不会想堕入地狱。

权利,金钱,他俗不了。

也不想俗。

但这些理由他都说不出口,

好像会脏了眼前的少年。

他只能任由顾雨城为了他而毁了自己。

宁哲宣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没关系,拿到继承权,他就有了话语权,

他可以翻盘,他可以保住顾雨城,即使现在名誉受到伤害,他都可以补偿,他也可以许顾雨城一个似锦前程……

没关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么苍白无力……

有些时候,意外的错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清清楚楚地看着,究竟是怎样,一点一点的,让错过的结局尘埃落定。

然而,他终究高估了自己。

继承权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比他意料之外更为棘手,而宁老爷子的突然倒下,

意味着宁哲宣的唯一倚仗也彻底倒下。

仿佛是火上浇油,他竟落得只能不得不到国外去避避风头。

而那边顾雨城因为当他的替罪羊,落得了个人人喊打的局面。

被祝安雅的追求者疯狂报复,被学校里的原本善待他的老师鄙夷指责,

最后……被学校劝退。

而宁哲宣最初以为自己能够避这一切的发生,可意外太多,他连再见顾雨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时候,他出国的手续办好了,可讨巧的是,他出国的名额刚好是原本内定给顾雨城的那个。

顾雨城被劝退,而他恰好需要,于是顺理成章花了点手段拿下了。

不是不憎恨自己的,他当然知道顾雨城为了这个名额付出了多大努力,每天挑灯夜战到多晚,明明每一节课都听得认认真真,明明每一个笔记都做的一丝不苟。

他甚至都还记得清俊干净的少年给他送饭时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追上你的脚步的。”

少年的嘴角轻轻弯起,绽放出一个比冬日暖阳,深夜烟火更令人着迷的笑容。

那样的努力,那样地想要出人头地,那样虔诚的期盼,那样珍之又珍的渴望。

然后,被他尽数摧毁。

什么都没能留下。

宁哲宣在那一刻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自己,痛恨到浸入骨髓。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年垂下了骄傲得自负的头颅,躲在无人可以窥探的角落里,一个人,泪如雨下。

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喜欢我好不好?

特意将顾雨城离开的那天安排成去机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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