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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柔,倾洒了风吹落花般的缱绻。

他低头虔诚地在顾雨城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啄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

第一次真正吻到了啊,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

顾宁闭眼低声地,像是诉说,又像是承诺“我不会再犹豫了……”

手术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阴影处,眼眸幽深。

☆、

就让我们继续以生命的慷慨与繁华相爱;即使岁月以刻薄与荒芜相欺。

七堇年《尘曲》

隐在阴影里的人影也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当看到顾宁居然还在拿脸蹭着顾雨城时,宁哲宣也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他直接推开门,大跨步进了病房。

“你疯了!他是你父亲,亲生父亲……”宁哲宣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道,“这不仅是同/性/恋,而且……还是乱lun……”

顾宁并没有多慌张,他只是直起了身子,停止了之前的举动,并没有受到宁哲宣那些话的惊吓。

“那又怎样呢?”顾宁同样是一字一顿地回答,“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我只是……爱他而已。”

窗外的霞光浓烈,娇艳似火,现在他面前,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微微仰着下巴,神色坚定,身上还带着浅淡的姜花香气,周身笼在霞光里,比霞光更加耀眼。

宁哲宣想起了以往他曾不经意看到的那些顾雨城父子相处的画面。

那种无法忽视的异样感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那种他们两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里几乎只有彼此,像是自成一个世界,再也插不进其他人的异样感。

顾雨城当初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询问他会不会带走顾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就有的微妙感原来不是错觉。

顾雨城……也喜欢顾宁吧,真是有够蠢,总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那……让我再为你做一点事吧…

宁哲宣起了一直带着的温柔面具,嘴角习惯性的弧度也敛了,他面无表情地审视了一会儿顾宁。

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今年才十七岁,你现在有这个勇气,你将来还会有这个勇气吗?乱/lun,同性/恋,每一个公开都会引起巨大的舆论,周围的人都将以有色目光看你,顾雨城今年三十六岁,当你迈入而立之年,他已垂垂老矣,你能确保你在伴侣已年老色衰,你却恰值壮年时,还担受得起社会的舆论压力?还能确保对他一心一意?假使你没勇气公开,选择偷偷摸摸地下恋情,”

宁哲宣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就更容易了,地下恋情往往只能持续短暂的激情,激情过去了,没有人能忍受永远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恋爱,而以你的条件,对外公布是单身,又会引来多少狂蜂浪蝶,你能确保守着一个快要老去的大叔,拒绝所有诱惑?顾宁,你能吗?”

宁哲宣从来不喜欢用武力来对付敌人,他就喜欢踩中要害,直接攻心。

顾宁本想直接针尖对麦芒地说“我能”,然而那两个字就在喉咙里打转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是还不够成熟,可他却明白诺言的重量,承诺,从来不该是说说而已。

这个人说的那些话,他没办法立刻斩钉截铁地反驳。

“……”原本骄傲得仰着头做完宣言的少年,此时因为没办法反驳而煞白了脸直直看着他。

“顾宁,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只是爱他,而,已……”

宁哲宣褪去了面无表情,特地把“而已”两个字加了重音,仿佛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在说着满满的嘲弄。

他在社会上浮浮沉沉这么多年,人心,人性……不能说全盘掌握,可至少大部分都还能揣摩。

他不清楚顾宁是少年意气一时冲动,只是玩玩而已,还是深思熟虑,真心想要好好对顾雨城。这都不重要,顾宁青涩的年纪摆在那里,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他一点都不相信顾宁能给顾雨城一个未来。

所以他就懒散地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宁狼狈无措的样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顾宁终于抬起头,也分毫不让地直视着宁哲宣,

“我不会躲躲藏藏,我也不会刻意宣扬什么招来舆论,我就守着他,堂堂正正守着他。”

顾宁字字句句咬准了音。

“同性/恋什么的也好,乱/lun什么的也好,我只是爱他,我没有错……”

顾宁脸色还有未曾褪去的煞白,眼神却满是坚韧。

“他没有老的时候,我就享受着他的照顾,我会每天回家吃他做的饭菜,我会带着软弱胆小总是被欺负得一直只有工作工作的他,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等他老了,就换我来照顾他,我会每天逗他开心让他老的不要那么快,我会学着做饭菜,就让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我会让他来当家里的霸王,我来做温柔体贴的守护者。”

顾宁说着说着眼神愈加坚定。

“待他白发苍苍,我就一直寸步不离,待他青坟黄土,我更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单上路。宁哲宣,不要瞧不起人,我爱他,我会用一辈子来证明……”

“我从小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父亲,从有意识起,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顾雨城,而我的未来,也只会有,一个顾雨城……”

宁哲宣攻心时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是他第一次被逼的说不出话来,他怔怔地看着顾宁了好半晌。

西装革履的男人,向来自认强大,完美,终于在唇角勾出了一个苦笑。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我狭隘了……”他偏头看了看仍然昏睡不醒的顾雨城,

“顾宁,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你今天这番话……”

又怔了好一会儿,他微微叹了口气,“是我输了……从头输到尾……”这句话压的极低,轻不可闻。

怔怔然好一会儿,宁哲宣才慢慢举起右手,他的右手一直提着一个保温盒。

他把保温盒塞到顾宁怀里,“他醒了就给他吃吧,他胃大出血,虽然输了血液,但到底还是要补一补,这个东西清淡补血,而且……恰好……他最爱吃。”

“嗯,我就不碍事了……先走一步,手术我先给你垫了,如果你攒够了钱,就找王承吧。”

宁哲宣笑容温和,把保温盒拿给顾宁就直接走了,背影很是潇洒。

空气里还飘着他惯有的柠檬味沐浴水的味道,清新的柠檬味冲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顾宁在他身后抱着个保温盒傻愣愣地站着,片刻后,

他又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也许还沉浸在一个好梦中的人,勾起一个笑容,恍如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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