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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了一通脾气。

晚膳过后，徐陪着他下棋。

他一手托腮，一手拿着棋子，也是胡乱地乱放，她见他静不下心来，就讲一些外面的事情给他听。从她离开京都，路上所见所闻，都编成小故事来说，李显果然来了些兴致，不时问东问西，倒也没再闹腾。

夜幕降临之后，淑娴和两个宫女进殿来伺候着。

李显洗漱一番，也是早早歇下。

他也是睡不着，就让徐给他读书。

她拿了诗文，就坐了床前给他念书，也许是安眠香起了作用，也许是李显折腾了几天太困乏了，总之不多一会儿，他竟然沉沉睡着了去，惊得一旁站着的淑娴都不敢置信。

也是怕他醒了再叫徐，淑娴让她去了寝宫外面候着，轮番守夜。

徐初回东宫，自然不敢怠慢，就拿了经书也抄了起来。

抄经使人静心，一时间也不觉得夜里难过了，淑娴可是守了太多夜了，头半夜见没什么事，就叫了别个小宫女过来陪着徐，两个人谁也不认识谁，半夜三更的，各守一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靠着案边，不知不觉似乎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地，一声低低地轻，吟传入了耳中。

她一下惊醒，回头一看，那小宫女已经趴在榻边睡着了，听着动静似乎是寝宫内传出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进去，李显似乎还在梦中，全身都蜷缩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

被下的他似乎还被梦境困扰，哼哼唧唧不知所谓。

徐上前，以为他做了噩梦，连忙拍了拍他：“殿下，小殿下，小殿下……”

李显惊得一下睁开眼，回头发现是她，长长出了口气。

可是，他再一掀被，腿一动，却是懊恼地摔了被子，坐起来直抓自己的头发。被子掉落地毯上面，徐不明所以，连忙抱了起来：“小殿下……”

才放了床上，李显又一脚踹了下去：“出去！”

这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徐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显头上还有虚汗，不耐地来解衣裤，许是动静大了惊动了外面的宫女，脚步声一起，两个人都顿住了。本来也有些默契来着，徐连忙捡起薄被将他半身盖住，李显躺倒，也是配合得很。

小宫女才一进殿，他厉声厉色：“出去！”

吓得人才一露头，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给他盖被的时候看见了，裤子上湿了一片。

幸亏是跟着老大夫行了两年医，刚才瞧着李显的模样，心中一动，竟是想到了一处羞人的事上去，前世今生也活了二十多年了，完全拿李显当个孩子一样的，自然是袒护着的。

待那宫女一走，她才回头。

李显别开脸去，也不看她：“你也下去吧。”

徐非但没有走，还坐了他床边：“殿下，不必遮掩了，是遗了么。”

话音才落，李显脸已通红。

他掀开薄被，不情愿地抬起了头来：“此事不得张扬，你不许说出去。”

徐当然点头应下，也无人在旁，回去端了水来，赶紧给他擦了身上。李显初羞涩，换了干净的贴身衣物，一头埋进了被底。

徐就着这盆水，把脏污的裤子也洗了。

直接放了一旁，她又仔细洗了手，才回来。

李显已经重新躺下了，不过他睡不着了，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就一直盯着她看，徐坐了床前，对于刚才的事只字不提，轻轻拍了他两下，像抚着猫儿一样轻抚着他后背。

“没事了，睡吧。”

李显睡不着：“阿蛮，你会陪着我的吧，这件事真的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身边再不想被安排人了。”

徐嗯了声，依旧拍着他：“殿下还小，别胡思乱想。”

她刚才抄经的时候也背了许多。

李显叹着气，她就更坐近了些：“我给殿下念段经，殿下睡吧。”

夜已深，寝宫里静得只听得见徐轻柔的声音，李显伸出手，这就握了她的手，昏暗的烛火下，他看着她的脸，出了一种错觉。

像是梦中人那样，李显闭上了眼睛。

已经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徐也是困乏，渐渐低了声去。

一下入了梦去，仿佛也就是打了个盹，有人拍了她的肩头。

徐睁开眼睛，淑娴姑姑近在眼前，推着她：“去后面躺一会儿，去睡吧，我守着小殿下就好。”

她点头，站了起来。

淑娴回头看见一旁的衣裤，顿时明白过来：“又遗了？你……你看见了？”

徐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好了，就含糊地嗯了声。

淑娴眨眼，左右看看，在她耳边低语：“此事不得声张，千万。”

当然不会声张，徐点头。

淑娴见她这么痛快点头，生怕她没有理解，又是低头：“我的意思是，千万不要让大公子知道，嗯……他要知道了，就麻烦了。”

他们向来不是一起的吗？

虽然不明所以，徐还是点了头。也真是又乏又累，她也没心思再揣测他们的心思，直接走了后面的小榻旁，合衣躺了上去。宫里的姑姑们，可能都这样，随着主子们的喜悲而喜悲。

实在困乏，倒头就睡着了。

一觉到大天亮，一直也没有人再叫她，徐连个梦都没有做，睁眼就日上三竿了，东宫不比家里，赶紧起来了。寝宫内只留了两个小宫女，她洗漱一番抻了个懒腰。

往出走，到了外殿，才要端起肩，站住了。

说好的不常来东宫呢，顾青城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拿了卷书，正是低着头，翻着书页。

李显并不在，徐上前见礼。

他嗯了声，没有抬头。

左右也无人在旁，徐慢慢后退，横竖也没有人在意，何苦跟他在一块怄气。

才退了两步，顾青城抬起了眼：“干什么去？”

只好站住了：“……”

不想和他说话，就光杵着在那，看着别处。

顾青城继续垂眸，翻着书页：“昨晚上，显儿可有什么异常？”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是遗……”

说出口了，才是懊恼，干什么要什么都对他说，又想起淑娴姑姑的话，更是闭口不言。暗自期盼他没有听到，可惜人已经听见了，书卷随手放了桌上，顾青城赫然起身。

“你怎么知道？”

她能怎么知道，看见裤子那湿了一片，当然是猜的。

徐别开眼，也不看他：“能怎么知道，我看见了……”

他闻言顿怒，目光沉了，她看见他脸色变了，心里痛快，心里痛快了，语调也轻快了起来：“怎么……”

顾青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就往出走。

徐诶呀一声，赶紧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