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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将镇纸拿在手里看了下,然后放了案上。

徐和徐都扬着脸,顾青城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两个小的面面相觑,徐抬头。

顾青城就刚好走到前面,拿起了戒尺。

侧脸相对,她单手托腮,静下来之后只觉得自己昨个是小题大做了。

既然都重新来过了,她爹也都活过来了,定然不会让她和舅舅陷入那般境地的。

看着少年,越发的相像,多疑令人恐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随后,戒尺在前面敲响。

孩子们都知道这东西厉害,抬起头来。

早有小厮另外搬了椅子在前面,顾青城坐了过去:“老先生身体抱恙,嘱咐我看顾一会儿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把昨天的大字重抄十遍,不要闹事。”

他手里也拿着本书,低头翻开。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徐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徐埋头写着字,根本没有人看他。

啪的合上书,垂眸。

下了早朝,日头还没有出来。

要入冬了,一张口都能看见薄雾。

徐凤白混了一早,从内殿出来,几位大臣正围着李道喜,她一早也听说了,皇妃半夜产子,母子平安,才走下石阶,被拥簇着的李就瞥了过来。

这情景似曾相识,她坦然走过他身边:“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李脸上笑容僵住,摆脱了那些人,向前两步叫住了她:“站住!”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徐凤白还是站下了。

很快,脚步声在背后响起,男人站了她的身边来:“回府?送你一程。”

徐凤白背对着他,失笑:“多谢殿下,我不需要人送。”

说着再不等他,大步往下。

背后的脚步声一直若有若无的,她也不回头,一直出了宫门,侍卫队跟了上来,动静似乎更大了一些。徐家的马车就停在边上,徐凤白走了过去,上车。

才叫了车夫走,车帘一掀,李又出现在了面前。

她皱眉看着他,他径自坐了她身边。

徐凤白不着痕迹地往边上靠了靠:“殿下这是干什么?”

马车缓缓驶离,男人略叹着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这就放了自己掌心里捂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清初,还恼着我么?”

他定定看着她:“和好罢!”

挣脱,徐凤白别开了脸去:“我不知殿下说的什么。”

回手挑开窗帘,街上行人渐多了,人来人往,和那时一样。

不管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的这个时候。

他一直笃定地是,她一直和他赌气,不过就是恼了他罢了。

从他订婚到成亲,又从圆房到现在,他的皇妃从有孕流产到一举得子,这么漫长的九年时间里,他似乎一直以为是从前少年时候,她和他这般生气了,吵一吵,闹一闹就能和好。

恼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怎能道清万千情绪。

铃铛声在外响起,喧闹的街头一下安静下来,侍卫队随行在侧,马车竟是奔着城外去了。徐凤白瞧着真切,顿时回头:“今日谁赶的车?这是要带我去哪?”

男人光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意浅浅,一如经年。

第二十二章(下)

下船时候,晌午已过。

李这个疯子,架了她去游湖,说是故地重游,带她转转。

徐凤白拒绝不得,只得跟着上了船,少年时候来过,那时候老师还在,带着她们两个人乘船泛舟,钓鱼采莲,总是很有童心,弥补了她些许的年少遗憾。

可惜老师前年也走了,湖面上波光粼粼,岁月有多无情,或许只有当时才知道。

或许是她始终提不起兴致来,终于放她下船。

徐家的车夫早就让人换了,李的侍卫队随侍在旁,大老远跑到郊外游湖,他也并未再说什么,水榭直通湖里,轻抚扶栏,其实也难唏嘘。

阳光照在湖面上,仰脸看着远方,那些年少的日子,似是昨日才走过。

李伸手遮着光,远眺:“还记得这里吗?以前我们常常来玩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淘得跟什么似得,天不怕地不怕,单单只怕软软的虫子,我还笑过你。”

徐凤白只在他身旁站着,轻轻欠身:“殿下,我今个还有事,要回了。”

李回头,看着她的脸,笑:“清初,那时候我们一起上战场,后来得知你竟是女孩儿,知道我多高兴吗?”

他尤自沉浸在回忆当中,徐凤白却是垂眸不语。

侍卫队都站在岸边,水榭这边只有他们两个人,湖边微风徐徐,秋风也冷。

李扬着脸:“我与你结拜为兄妹,你还为此恼了我,殊不知我们先祖是有这种先例的,自□□以来为保血统纯正,都是表亲结合,若非有亲,便认干亲,那时候不过是我认定你罢了。”

听着自己的过往,徐凤白也是唏嘘:“那有何用,殿下心有天下,当断了这些妄念。”

李回眸,更是拉了她贴近自己:“怎么?当年追着我满天下跑,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跟着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现在不喜欢了?”

她别开了眼:“自骗我东征,殿下京都订婚开始,就早已物是人非。”

是了,她回京的那日,正是他和那所谓的皇妃大婚之日。

晚上,这姑娘第一次穿了女装,提剑来见。

她刺他当胸一剑,走的时候,说永不相见。

李为了掩饰那伤,也尽了心思,后来才知道,徐凤白当真决绝,他没能圆房的大婚之日,她不知哪挑了个小子,一起走了。

念及此处,李哑然失笑:“世间男儿,我若薄幸,哪还有深情之人?”他淡淡目光扫过徐凤白腰间的佩玉,只是勾唇,“听说赵家媒人都要踏破门槛了,他能待你几时,那样个赖子,娇妻美妾若都在怀,你以为他还能坐怀不乱?都是笑话~”

听见他突然提及赵澜之了,徐凤白警惕地抬了眼:“那又如何,他若娶妻,自娶他的去。”

再也不是娇俏少女,那些小女儿家的心思,也早已看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怕是只有戏文里才有的吧,耐心渐失,徐凤白叹着气,走过他身边。

郊外风大,她拢着袖口,掸着外衫上的轻尘,只管上了岸。

李光只看着她背影,眸色渐沉。

侍卫队望着他,他没有动,便没有人管她了,徐凤白卸了一匹马,轻抚了鬃毛,回头也看了他一眼,飞身上马,到底还是拍马而去了。

她走之后,李才上岸。

在水榭站了一会,鞋都湿了,小太监过来给他擦鞋,被他踢了一脚。

上马,片刻又叫了人上前,问起了那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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