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9(1 / 1)

加入书签

所至之处,理当黄土撒地,旌旗漫天,一切依礼而行,可依照圣旨之言,司福罗一族前来接驾之人便少了许多,乍一看还不如皇帝一副仪仗,不可谓不寒碜。

“臣司福罗成景领司福罗一族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青年清朗的声音自龙辇之内传出,重重落在逸景心中,他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去,长龙队伍,浩浩荡荡,那黄金所铸造的车架富丽堂皇,隐约可见天子身影端坐其中,而六匹骏马无一不是雄健高大,毛色亮泽,他还想再看一次那人的眉眼,却不想骏马甩了甩鬃毛,令他即刻低头,恢复那谦卑的模样。

有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他们逐一扶起,笑声传到了逸景耳中,他抬头便看到了久违的兄长。

“二哥!”

华景洒脱一笑,对他点点头。

“叮铃!”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四下又是寂静,当众人见一人伸手去掀起车帘之时,齐齐垂手拱立,低头不语,逸景想着,他换了个侍卫长,不再是那个多嘴长舌的。

“抬起头来。”

皇帝旨意,无人不从,逸景却只是抬头,没有看他。

一位丰神俊朗的将军翻身下马,到了龙辇前,伸手将皇帝长铭扶下马车,纪流丹和成景便迎了上去,还未开口,就听长铭笑道:“朕好些年岁不见老卿子了,着实想念得紧,身体可还安康否?”

纪流丹亦是行礼答道:“牢陛下挂念,老臣一切都好,亦是常常思念陛下,不想陛下已是如此神武天姿,所向披靡,当真社稷之福。”

皇帝淡淡挑起嘴角,言道:“今日来此,尽可不必客套那些虚礼,朕尚且记得,年幼之时还让老卿子抱着呢,当真时光荏苒。”

“是啊,陛下长高了,臣也老了。”纪流丹似有感慨道。

长铭一路同纪流丹及成景东拉西扯,逸景在背后只能看到他头戴金冠,玄色衣裳,听得他温言笑语,脚步从容,腰间玉石碰撞传出的声响如雨点一样的细细密密,刺在逸景心头,长铭似乎没有看他一眼,心中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或许很多事情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华景放慢了脚步,窜到了逸景身边,对着他挤眉弄眼,可逸景确实一副懒于搭理的模样,华景只道是好生无趣。

夜幕降临之后,坐立不安的逸景终于到了天子传召,彼时长铭正立于一处回廊,身着便服,少了帝王繁复的衣物,更显得他身形清瘦比起五年前更是形销骨立。皇帝身边站着白日见过的侍卫长楚广良,正抱着长铭的披风等候在旁。

“臣司福罗逸景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长铭的声音清淡如水,还不待逸景品尝其中情愫,便听他道:“朕近日来,到司福罗与撒那卡两大贵族的奏疏,指责对方强占了自己的田地,你既然是司福罗一族司法的首官,理当也知道此事。”

长铭一边说着一边走动,楚广良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逸景也只好抬步上前,继而定了定心神,才道:“陛下容禀,两族土地本以植树为界,可萨那卡族人去年便将树木伐倒,驱牛羊入我族土地,践踏庄稼,我族三番五次意欲理论,萨那卡一族也屡次答应再不犯界却并无悔改,终究导致两族族人刀兵相见……”

长铭点了点头,了然道:“司福罗一族世代尚武,萨那卡一族无可抵挡,故而越界伤人的成了你们。”

“正是如此,请陛下明鉴。”逸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长铭也一时沉默不语,半响才开口对楚广良道:“阿良,你且退下休息吧。”

楚广良意味深长地看了逸景一眼,随后点头答应,将手中披风塞给了逸景便潇洒离去。

眼下只有两人,长铭背对着他,悠然信步,他不见长铭表情,可自己却紧张得心跳加速。

“你都不愿意看朕一眼了。”长铭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逸景停下了脚步,又见长铭脚下并未停顿,也只好跟随而上。

“陛下天颜,臣不敢冒犯……”逸景轻声道:“初春夜晚寒冷,臣不敢打扰陛下歇息,请陛下回房。”

“你手上还抱着朕的披风。”

长铭猛然转身,逸景避无可避,四目相对之时,逸景想转过头去,却又忍不住再好好看看他。

他真的瘦了。五年时间,他面容俊美不改,不过多加了棱角,他双眼冰冷不改,不过少去了杀意。

无所遁形这是逸景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自己与他,都无所遁形。

清风微微拂过,水面星光点点,夜色悄然看着久别重逢。逸景还是叹了一声,上前为他披好披风,细看之下,察觉长铭生了几根白发,染了几处伤痕,他伸手摸了摸长铭的头发,说道:“陛下身体不好,快些回房吧。”

“你生气恼怒吗,还是伤心难过?”

“臣不敢,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逸景慢慢将手放下,“臣还是想问问陛下……”

“朕是皇帝,你不能质问皇帝。”长铭语气冷冷道。

逸景后退一步,心中描绘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故作镇定道:“是,臣知错,臣告退……”

“朕允你走了吗?”长铭不为所动地说道,“护送朕回寝房。”

“陛下!”逸景几乎以为自己终于崩溃了,“陛下何苦折磨臣,您只需要一道圣旨,便是将臣千刀万剐都无人胆敢违匿一句,臣已让您逐出了皇宫,何劳一杯毒酒!”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长铭顿时神色慌乱地上前来,几次试图抱住他,都让逸景一把推开,两人你推我攘的争执了许久,长铭好容易吻上逸景的唇,却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引得二人满嘴血腥,长铭也闷哼了一声。

逸景急忙松口,将他推开,抬手擦去唇边血迹,又要抬脚走人。

“你再走一步,朕就跳这湖里!”长铭在他背后高声喊道。

逸景当即停步回头,此地位处北疆,眼下初春刚至,湖水何等寒冷刺骨就更是不必说了,他总是念着长铭眼下身体不好,唯恐长铭一通乱来随后一病不起。长铭见逸景似乎将信将疑,伸手便解了披风,往那湖边奔去。

“你别乱来!”逸景急忙喊住他。

“那你还不过来?”长铭得意笑道,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像是个奸计得逞的孩童,正是这一抹笑意让逸景心中不再计较那许多,安静陪着长铭回了房间。

长铭捞起一边的热茶,给逸景和自己各倒上了一杯,问逸景:“那件事大家都因着不敢触怒于朕而绝口不提,朕倒是要问你一句,朕当真像个不幸小产又不得安息地征战三年的人?”

逸景不假思索地答道:“像。”

长铭扶额道:“你将朕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