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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了逸景便行叩拜大礼,恳求逸景高抬贵手,饶其不死,自己另有要事禀告。

逸景不动声色地将其上下打量一通,发觉此人不过寻常模样,不似一般武官那样略有粗放,反而恭谦有礼,随后上前几步,亲手握着对方右手将之扶起。

“你是何人,何事奏报?”

“小人戴仁和,自迷城中发觉一路密道可自黄泉森林通往城内,特来投诚,还请大军长高抬贵手,放过小人性命!”戴仁和忙不迭说道。

“密道?”逸景同长铭相视一眼,继而问道:“什么密道,城高池深的,你又是如何得知有什么密道?”

“不过是小人偶然发觉”,戴仁和诚惶诚恐解释道:“入口石板松动,小人好奇之下才掀开一看,没想这就逃出生天了!大军长有所不知,程雷已然神志不清,死困城池,大开杀戒,余下军士百姓或一并癫狂,或惨遭杀害,还请大军长速速谴兵前往,拯救万一啊!”

陆一川闻言惊呼道:“竟有这等事情!”

“小人所言千真万确!”

“城中是否有人身患疫病?”陆一川心急如焚地问道,逸景目光微动,神色沉着。

戴仁和不假思索地答道:“城中本是有几人重病不治,不想程雷从何处取来药草熬制汤药,早已根除疫病。”

“莫非城中藏有乌草?眼下药草紧缺,若是可抢夺余下……”陆一川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逸景。

“如此,攻城需小心谨慎,更不可乱起火把,若是烧毁药草可怎生是好。”蓝莫附和道。

“切莫轻举妄动”,逸景不动声色地环顾帐内,好似在看一出无关己身的无聊戏码,平静得令人恐惧,“七营长领人随同本官自暗道前往,六营长如常留守,再谴人速往桓城而去,请回我宁武军中两位军医,以为接应。各部立即听命而行,不得有误!”

众人齐齐应是。

长铭蓝莫等人离帐之后,尚且余下陆一川,柴瑾礼与逸景三人。

“谣言一事拖延已久,还请大军长允许下官随军同行,以明察其中真相。”

逸景看了看他头上伤口,双目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边另有心思的柴瑾礼,劝道:“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大人,本官如何同圣上交代?”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陆一川说了一句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柴瑾礼诧异地看了这两人一眼,又连忙转过头去藏起自己面容。

逸景似乎没有在意两人神色,只是默然点头,举步离去。

“陆大人”,柴瑾礼不得不问一句,“那个戴仁和当真……”

“嘘!”陆一川以食指按压双唇,目光尖锐凛冽,似乎远望千里的明智,又像是仗剑咫尺的杀戮,柴瑾礼心头仿佛为千斤巨石砸得粉碎,喘息垂危。

逸景出了营帐,见长铭并未远去,而是在不远处等候,眉宇间似有焦虑。

“大军长,那个戴仁和当真可信吗?”长铭迫切问道,“大军长素来谨慎,这人莫名其妙地来到营中,连行礼拜见也并未交代自己品阶,况且迷城百年,偏巧他就能发现迷城的密道?”

逸景轻叹一口气,并未回答,反而伸手握上了他的掌心,以手指轻轻婆娑。

“人的身体可以明说许多往事。这双手遍布伤痕老茧,可想而知此人勤于习武,常年刀游走刀光剑影……”

长铭愣愣地听凭逸景言说,在这等备战待敌的时刻,逸景不该是低语诉衷肠之人。

“当初甘仪意图一试行晟右手,为行晟闪躲而过,因为以甘仪之明,若是得逞,定能察觉行晟右手满是习武杀伐痕迹,从而知晓行晟身份……而戴仁和原文白祥影部下,白将军军纪严明,日夜操练,戍守北疆,他的掌心却什么都没有。”

长铭猛然紧掌心,将逸景左手攥于自己掌心,逸景神色泰然地看了他一眼,长铭便缓缓松手,垂眉不语。

“可那……”

“百年时光不长不短,有一人偏巧足够了解司福罗一族。”逸景知道他要问什么,“我早已猜测,他知我为妖鬼一事,故而当年力排众议,令我代行大军长职权。如此这般,知晓一条密道或许不足为奇。那密道本已封死,但是为他重新发掘,故而走后只是以石板覆盖,也就没有什么毒气其中。”

长铭左右思量,难以置信道:“当真是他们?可是这般谣言,究竟是何意义?难道就不怕圣人为平民愤将他们作为替罪羔羊?”

“莫要想了,待返回王城,本官亲自问个明白。”

长铭拦下正欲抬脚的逸景,早他一步进入了地下密道,逸景与陆一川柴瑾礼紧随其后,宁武七营众人也鱼贯而入,戴仁和在下方安静等候。

这一处长年不见天日的地方,即便擎火把以照明,还是令长铭一时有些眼花,下意识放慢脚步,左手提稳天下飞霜,右手紧握刀柄,弓身而行,还不忘回头查看是否遗漏了谁。

“此处阴暗,大人小心些。”戴仁和低声叮嘱道,不过寻常一句话,竟然在这通道内阵阵回响,直让人毛骨悚然。

仿佛担忧发声便要惊扰叛军,长铭默然点头,众人一概沉默不语,只能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陆一川以手撑着左侧土壁,沿边而行,回头见柴瑾礼艰难地行走于道中,便伸手将人拖拉到自己身后,示意他同自己一般行走,两人之后的楚广良正好奇之时,脚下突然绊了一跤,虽未摔倒,却也闹出动静不小,前方的长铭急忙回头询问。

“下官无事,只是绊了一下而已。”

后方的赫连弦轻下意识压低火把想看个究竟,陆一川忙出声阻止,却为时已晚,只得回身去蒙上柴瑾礼的双眼。

随着火把下移,楚广良得以将脚下看得清楚,当即倒退一步,险些撞上陆一川,早不知何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具白骨。

此地皆是纵横沙场的武官,或许一具白骨并没有什么值得惊吓的。然而楚广良再一细看,便察觉这森森白骨上沾染了斑斑血迹,骨上多处折断,勉强可辨认是具人骨,零碎地浅埋在脚下黄沙之中,不管站立在何处,似乎都有那断裂的骨头将人的双脚扎得生疼。

白骨趴伏于地,头朝着众人进来的洞口。没有人知道他在此处安歇了多少年,都说死去万事空,楚广良却总是能从那空洞洞的眼睛里看到当年血泪横流,一时竟油然生出将之厚葬的念头。

只是不知他生前究竟何等际遇。

逸景不由得前踏一步,又堪堪住脚,长铭握了握他的手,旋即松开。

“莫要耽搁,快快前进。”

楚广良点头答应,其后诸人效法陆一川走过此地。

戴仁和将手中火把交付长铭,自己上前去推开出口的石板,不过得见一丝曙光,就听得一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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