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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屋子去吧,这儿还是有些冷。”

长铭以为是因这处冷了些,才让逸景生病,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昨晚安睡的床榻。

逸景欣慰笑笑,出门之后,恰好萧听雨带来了闾丘尔阳为他诊脉。

闾丘尔阳抬头看了看头疼欲裂的逸景,言道:“风寒而已,昨晚怕是着凉了,下官给您开点药,止痛退烧,好生休息,明天就没事了。”

逸景思忖一二,便点头答应了,叮嘱道:“让蓝莫暂代宁武军务,今天该是核算响钱的时候了,切莫耽误。”

“是,下官自当转告蓝营长。”闾丘尔阳一边书写药方一边答应,想起失踪已久的七营长,不由得问道:“七营长家事如何了?有什么为难之处吗?他许久不回来,轻弦也想念得紧。”

逸景面上一瞬间闪过哀恸,却只能说自己不知道,蓦然想起什么,问道:“听大哥说起,先生在苗疆之时,曾经让一个记忆全失之人恢复如初?”

“确有此事”,闾丘尔阳毫不避讳地承认,“当然那人运气上佳。”

“先生请随本官来,一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能声张,就连轻弦也不得告知。”逸景神情如常,不过是面色惨淡了一些,然而言语之间并未有任何回寰之意,闾丘尔阳虽不明其中关窍,还是慎重其事地点头答应了。

两人到了逸景的后院,眼看要往逸景卧房去,却听得突如其来一阵响动,像是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逸景当下脸色一变,掉头就往自己书房而去,云里雾里的闾丘尔阳只得紧随其后。

逸景抬手就破开书房门扉,一眼看到墙角倒下的书柜和梯子以及满地的书籍纸屑,在风寒作祟下,摇摇晃晃地摔到了书柜边,一把就将其抬起,好像自己也一并没了呼吸停了心跳,双眼放大恐惧幸而他一眼就看到了书柜下一手撑起书柜而小心翼翼看着他的长铭,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牵动了嘴角,顺手就将书柜甩到了一边,手忙脚乱地将人抱住,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想到长铭却吓得要挣出他怀抱,还语无伦次地同逸景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听你话准备回房里去,只是想带几本书和我一起而已!真的!我没有捣乱也不是故意的!”

“别管那些了!”逸景轻拍他的后背低声安慰道:“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生气啊……”长铭缩了缩脑袋,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逸景哭笑不得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下次一些,或是喊我帮忙,要是砸到你怎么办?”

“没有啊,我随便一挡就挡住了……”,长铭不明所以地说道,突然抬眼,越过逸景,看向门外,转而问逸景:“那是谁啊?也是我该认识的人吗?”

逸景回头就看到了呆傻站在门外的闾丘尔阳。

“七营长?!”闾丘尔阳料想不及,自己连自己的声音都难以分辨了。

长铭只是傻傻地看着他。

“脑后重伤,淤血不散,所以成了这样”,闾丘尔阳的结论与其他大夫如出一辙,“也不是没办法回复。”

“只是?”逸景皱眉问道。

“把握很大,七成”,闾丘尔阳却并未显出任何欣喜之意,反而眉头紧锁地盯着长铭,“但是头颅何等重要,万一是那三成,他就命归九泉了。”

逸景并未诧异,而是面容更是一种难言的苦涩,双手紧握,指甲穿过手掌,鲜血落地,闾丘尔阳已经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身后的长铭如晴天霹雳地坐在原地良久,终于纵声哭喊。

“你要我死吗?”他满心绝望地问逸景,双眼泛起泪花,薄唇微微颤抖。

“不,我不是……”逸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言说才好,他无法对长铭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也承诺不起一句“我会陪着你一起死”,更是无法告诉一个记忆全失只作孩童的长铭“我是宁武的军长”。

我是宁武的军长,即便喜欢谁爱慕谁,我不能轻许生死。

“只有七成啊!”长铭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哭声朦胧地哀求他:“只有七成!我真的不想死,你不是兴主吗?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我可以回到屋子去,我再也不看书了,你不要讨厌我,不要让我去死不可以吗?”

逸景无法再回答,几次举起手,却无力垂下,不敢触碰他,更不敢拥抱他。从未有人想过七营长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哭泣和哀求,他武艺卓绝,生性高傲,走过风霜雪雨,经历九死一生,直到今天,逸景才知道,李长铭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宁武大军长不能没有七营长,司福罗逸景也不能失去李长铭,他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脏,捧到长铭面前,用最后的力气说一句“别哭了”。

可长铭已经泣不成声,身体摇摇欲坠,泪流成河敌不过心如死灰,逸景想开口,却只能沉默,宦海沉浮多年,偏就少了这一句欺骗。

闾丘尔阳黯然起药箱,沉声道:“他现在太过虚弱,不可能驱散淤血,还需要弥补身体,才能开始,还需要好一段时间。”

“先生”,逸景吞下哽咽,命令道:“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赫连姐弟,南荣行晟。”

自此之后,长铭水米不进,任凭逸景百般劝说。

“这样下去,你会饿死自己的!”

长铭重伤未愈,哪里经得起折腾,一天时间下来,早已头晕眼花,却还是扭过头不愿吃逸景喂来的热粥,反而哭道:“你也要我死啊,我不吃饭,病好的慢了,还能晚点再见那个大夫!”

“我怎么能忍心你死去呢……”逸景何尝不是心如刀割,“你吃一点好不好?就一点?”

“拿走!我不吃!”长铭决然一挥手,又将饭碗打翻,哭闹更甚,“我不吃我不吃!我是注定要死的人。”

逸景终于等到了自己溃不成军的时候,将他抱紧在怀中,陪着他一同落泪。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愿意,就不要恢复什么记忆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做不到欺骗你,更做不到这样接二连三的失去你啊……”

泪水滚烫,落在长铭泪痕未干的脸上,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异常熟悉,好像前世今生,逸景都是这样抱着他落泪,那种铭心刻骨的情愫,总是在安慰着他。

长铭停止了哭泣,伸手反抱住逸景,昏睡在他的胸膛。

清醒之时,便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借着月色,他看到逸景还是那样趴伏在床边陪着他,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抚上逸景的脸颊,却又吓得缩回了手,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他这才想起来,逸景还在高烧,这几日来,逸景的心思都在他身上,更顾不上服药休息。

逸景似乎只是浅眠,有点风吹草动便清醒了过来,再一次起身忙碌。

“我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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