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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起书信置于一边,让甘标大惑不解。

“成还是不成?”

“一路遇上了逸景,一路遇上了令军侯的大少爷,都被挡回来了。”

甘标头疼道:“徐友是令军侯一手提拔的,遇上他的儿子,自然不能……但是陈传为何?”

甘仪抬眼,不冷不热地瞄了他一下,缓缓道:“逸景自代理宁武军长职权之时起,一直不负厚望,圣上也赞赏有加,这么些年过去了,许多人怕是已经忘记他的姓氏,而只记得他是宁武的军长。”

甘标恍然大悟:“是那个‘司福罗’家族?”

“不错,二十年前,北疆之国一夜之间举兵进犯,守城大将弃城逃走,司福罗家族不过百余人,却将北疆铁骑拒于寒城之外五天五夜。而后白祥影将军临危受命,赶赴前线,大败北疆,立下万世之功,若是不然,北疆骑兵一路挥刀而下,今王城尚不知在何处。”

此时说来,虽然语调平平,却依旧心有余悸,一族不过数人生还,宗族直系一朝殉国,这才有旁系司福罗成景接任宗主之位,就连华景,逸景虽冠有司福罗姓氏,却并非亲生手足,而是成景认下这两个同族为兄弟。

当年此事令朝野惊动而百姓哀伤,文武百官无不感怀落泪,可谓其生也荣,其死也哀。

“先帝陛下当年虽忌惮司福罗家族一战之后深得民心,却也不忍在其族人力挽狂澜而人烟凋零之际痛下杀手,便下令让司福罗家族离开北方之地,往花城而去,作休养生息。然这一族百年经营,长于武艺兵法,不仅教导皇子们武艺兵法,更奉圣命对朝中武官指导一二。逸景有着这个姓氏,和陈传有所往来并非难事,何况陈传感于当年成景点播,怎么会对他兄弟无礼?”

言及此处,甘标突然想到:“似乎朝中多年不闻司福罗家族谴人前来教导皇子武艺兵法了。”

“一则,司福罗家族寥寥几人,二则,当年的帝师华景也不知所踪。”

甘标颓然坐下,长叹道:“流年不利,没想到还有这等事情。”

甘仪见他这般,便冷冷一笑:“并非流年不利,而是你自作聪明!此事还未同我禀报,就擅自表奏圣人!”

甘标被这三言两句训得不敢直视甘仪,良久才吞吞吐吐道:“现在该怎么办?李长铭带着七营,轻易平了寇匪,回朝……”

甘仪冷哼一声摇头:“若是如此,他们便不足为惧,且不说李长铭是什么样的人,有顾小舞在,只怕是打不起来的。夏城太守沈思贤是你的门生?”

“是……”

“平日孝敬不少吧?”

“这……”甘标正欲辩解,却不想被甘仪打断:“你给他去信,说这个敕使不是易于之辈,令他老老实实将寇匪一事详细道来,不然休怪本官作壁上观,届时无人能救他。另外,再谴人监视夏城的举动,若夏城有变,尽速来报!”

甘标唯唯诺诺退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先解释一下,攻城守城难度系数不一样的,毕竟有个城墙,攻城比起守城难多了。

所谓皇帝,就是别人都在感慨司福罗一族力战殉国,他却在盘算要不要兔死狗烹。

第16章第十六章朝野两难

长铭于两个时辰之后到达夏城,那时顾小舞和沈思贤已经酒足饭饱了。远远见长铭脸色不佳而来,顾小舞也不好问候他,倒是沈太守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来,简单行礼之后便道:“营长驾临,实在是夏城之幸,不知您何时扫平寇匪,还于太平?”

洛江红在长铭背后皱眉,意欲开口之时,却听长铭苦笑道:“太守大人何必急于一时呢?本官如今身体不适,实在不宜再行劳累。”

顾小舞也道:“七营长脸色不好,还是先休息吧?谴人送点饭菜来。太守大人也莫要着急,就放心将此事交于我们吧,定叫那寇匪望风而逃。”

说完不等沈思贤回话,领着长铭回了太守府。

“怎么了?可是受了重伤?”房门甫一关上,顾小舞便问长铭。

“无什大碍,按时换药就是,即便我们要对山贼动手,也不需我出刀,只是眼下如何了?”

顾小舞简单说明事情之后,便道:“我打算往寇匪的山寨去一趟,另外要再派一人在夏城之内打听消息。”

李长铭也赞同道:“马匹昂贵,寇匪是否有都未可知,何况数量不小,铁掌一致,若是城内遭寇匪烧杀抢劫,为何一路走来与寻常城镇无异?何况守城军比起那些寇匪,人多势众,即便寇匪真的来了,难道不能拒之门外?”

顾小舞同样深以为然也,却见长铭已经起身,意欲出门寻众人前来议事,伸手便拦下他。

长铭哭笑不得道:“大人切莫牵怀,不过是小伤而已。”

“下官知大人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在意这两道伤口,只是大人要知道,没有必要事事要强,就如人行走,该缓步该疾奔,都有所限度,否则活亡于懒散,或死于疲累。下官也有些时候没有见过大人,有些话不妨叙叙旧,请大人坐下吧。”

这话说得平淡无奇,却让长铭莫名觉得心口隐隐抽痛,最后还是依言坐回原位了。

顾小舞沏好茶水,给他倒上一杯,问起了另一件事情:“大人一路行来,恐是不易,心中是否有所计较?”

长铭才将茶水送到嘴边,听她此言,又将茶杯放下,才沉声道:“且不说那些鬼鬼祟祟的杀手,就那些假扮寇匪的人而言,能寻到一般大刀已经不容易了,何以统一□□,身体健壮,配合无缝,我还隐约听到战鼓的声响。”

“不错”,顾小舞面色严肃地点头,“看来大人已经猜到一二了,但是下官有一言,还请大人记得就当做是寇匪奇袭,让大人重伤,莫要再纠结其中,就此揭过吧。”

长铭愣了一愣,一时无言以对,几番张口,却又沉默,双眼似迷离似清醒地看着顾小舞。

顾小舞如初见之时一般,拍了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抚,道:“行军打仗,不是官场之争,大人想要继续作七营的营长,不仅仅是熟读兵书而已。第一,此番为平寇而来,虽然袭击命官之事推诿到他们身上确是无妄之灾,但是这个理由能让您在夏城行动方便,现在要不要荡平寇匪山寨,那是营长说了算,以后随便找个由头,说其中留有误会,此事便不了了之;第二,您在宁武,若有战事,少不了调配各军协助,还是不要让心有嫌隙而误国事,何况他们不过迫不得已听命行事;第三,既为上官,就该学会明察秋毫而恍若未闻,这并非软弱,而是为官为吏,当比起布衣者胸怀宽广。”

长铭略一思衬,便点头道:“大人的话,我记下了,就作是山贼为非作歹。”

顾小舞欣慰地点点头,长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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