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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叛乱的事来,他把自己骗出城,反倒救了自己一命。如今上报了战情,当务之急,便是回任,这般想后,忙上前一步,对父亲道:“孩儿……不,下官这就回通州主持大局!”

赵老爷沉吟了一下,道:“等等,你们随我来,说明情况,我写好上折,叫折差加急送达京城!”

折差走后,赵老爷不信赵烈能独当一面,事态紧急,来不及面授机宜,送了一名幕僚与他随行。临行前叮嘱:“如今你是地方官,我不得不放你回去,艰难之秋,望你识担当,勇于任事,多听多问,不要一意孤行,也不能好大喜功,务必与军民共进退,稳住众心为第一!”

赵烈道了声“大人放心,下官知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便策马而去。

到了通州,果然府院内人心惶惶,赵烈一进城门,便有人通报,沿大道为他开路,三匹骏马蹄下生风,直奔府院大门,一行官员站在门口翘首以盼,面色各异,迎候这位少年长官,有认得那位幕僚的,喜道“两江总督已听闻此事,赵中堂派人来了!”,更是神大振。

赵烈小事不行,越遇大事,却越能冷静,下马行礼,率众入院内,共读下属县城送上来的军报。流寇看来并不简单,区区通州辖地,竟悄悄集结几万之众,与江阳等县边防官军勾结,以江阳为据,日益壮大。

几个县官不战而降,甚是奇怪。赵烈和那幕僚对望一眼,怕是真与晋王有关,但不敢声张。分析下来,通州是粮饷重镇,如今榆塘援军到通州要六日,而叛军原是流寇所集,速度之快,二日之间便能到达城下,加上朝廷大概还惘然不知,通州城成为叛军下一个目标,并非不可能。若敌军进犯,唯有严防死守,拖延时间。

当下疏散老弱,挖战壕,编民兵,纠集锐,坚壁清野,日夜巡逻,同时严明军纪,不得趁乱抢夺民财,稳定民心。

赵烈日夜视察,神经紧绷,顾不上休息,只是独处时,每每想到张衍,就觉得不祥,又思虑到若真和晋王有关,大哥在朝中又如何周旋,更觉得局势诡谲,心惊肉跳,双手发抖,非咬牙切齿不能自已。

果然不出三日,通州被围。层层复层层,水泄不通。赵烈从未见过这等场面,虽知粮饷充足,看城下旌旗飘动,杀声震天,面上沉着,心中暗暗叫苦。待敌方战鼓一响,万箭齐发,守城将士有死有伤,本是兵家常事,他第一次见到死人,也是心悸,暗暗和父亲幕僚商议:“敌军人多,士气很盛,先生看到底顶不顶得住?”

哪知幕僚并不明确回复,只道:“一切皆看士气,大人说顶得住就顶得住!”

这是什么回答!赵烈被他一激,反而豪情万丈,道:“要我说,拖他三天不是问题!”才说不是问题,问题就来了。城中竟有一营临乱叛变,第二天便于夜中垂绳纵敌附墙而上,幸而及时发现,斩了首将,也损了不少兵士,一时军心大为动摇,盛传敌军不日便要运来几门大炮,到时炮轰城墙,便挡也挡不住了。

赵烈闻言大怒,道:“传令下去,以谣言惑乱军心者,斩!”

可这也不是办法,赵烈便与幕僚商议,兵行险着,夜开城门,一面放人到榆塘催救兵,一面亲自率一支锐,杀入敌阵,冲锋五次,杀敌百余,终于士气得为一振,才又缓了几日,榆塘援军才跚跚而来,敌军却掉头一转,避其锋锐,直扑榆塘。

赵老爷早有准备,趁赵烈在通州拉住叛军之时,于城门上置运来的十余台红衣大炮,待叛军一到,齐齐开火,轰得对方不辩东西,以高制下,使其终不得前进,只好退守江阳。此时,榆塘、通州对江阳,成犄角之势,叛军一时腹背受敌,不得轻举妄动。

果然是上阵父子兵!赵烈虽恨父亲缓派援军,竟置自己于险境,可终得功成,也觉得大舒一口气。

赵老爷怕朝中生变,对上面说:“江南兵力足以支撑,不必再添人马。”暗示赵煦注意局势,莫让朝中空虚,于别人有机可乘。

赵煦何等聪明,早有准备,一边佯派大军出城,实则着官兵日夜护住层层皇宫。果然,江南叛军失利,晋王阵脚大乱,不等布置周密,便夜里举事,于皇城西门发难,那里虽有人接应,但赵煦一党也布置了人手,堵住第二层城墙,叛军以火攻门,里军以火相制,竟也守得一时。这时,城外大军回撤,包抄晋王府等叛党官邸,不到天明,便平息了叛乱。

赵烈闻讯,与榆塘一起出兵,剿杀江阳匪众,不在话下。

至此,赵氏在朝中彻底站稳脚跟,赵煦以礼部尚书右侍郎入阁,赵烈也入吏部,拜相在望,

圣眷大隆。而晋王一党,累及门客,上上下下都不得好下场。

赵烈只有一书上赵煦:“务必保住杨冕。”

杨冕得赵氏庇佑,才又逃过一劫。

赵烈虽有些志得以满,但没有张衍下落,还想在江阳逗留几天,回京之行,实在心不甘情不愿,奈何上谕急切召他回来领功,加官晋爵,本非他所愿,还不得不对天子假以词色。

回京之后,却不见素素,竟是在赵煦家中。原来晋王本来志在必得,竟几番上门调戏,素素不堪骚扰,躲至赵烈家中,才生风波。

赵烈去赵煦府上接素素回家时,夫妇俩经此生离死别,竟也没什么话说。最让赵烈又喜又悲的是,三岁的赵林,已会开口说话,见了他却有些怕生。当下他抱了儿子,心中感慨。

赵煦在一旁哄赵林道:“你爹爹是英雄,护国有功。你长了,要像他!”

赵林这才跟着说:“我长大,要像爹爹!”

赵烈百感交集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我有何用?”

赵煦知他意有所指,着女服,爱男子,负贤妻,实在有愧,叹道:“其实人非圣贤,你不用太委屈。兄弟多年,你有多奋发,我都看在眼里的。”

回到家,赵烈和王实关在赵烈房中拾衣物。王实正翻出那些女服,“咦”了一声。

赵烈扭头问道:“怎么?”

王实说:“这个红肚兜,不是给了张公子了么?怎么如今又在这里?”

赵烈大惊:“这东西他断不会还我的!一定是出事了!”

三十二

赵烈手执那件肚兜,沉着脸,双手却发起抖来。这是他在江南平乱时落下的毛病,当时心中惊惧,不敢外露,也不像在家时还可钻到女装去,背人战栗,好不可怜。

王实知劝他不住,也不敢说话。此时,狂风大作,天地色变,倾盆大雨滚滚而下。

门外传来砰砰敲门声和赵林的哭喊:“爹爹,我害怕!”

王实正要说什么,赵烈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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