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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地漾起极柔软的光芒,仿佛天上地下,从此他再无所求。

阿镜主动抬头,同他的唇轻轻一碰。

北冥君笑笑,重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上。

这样的片段,在他们的相处之中,数不胜数。

正所谓不羡鸳鸯不羡仙。

***

阿镜望着面前的人,与其说她眼前所见的人是北冥君,倒不如说,是秋水。

起初她以为自己把北冥看成秋水,只是因为她的初心喜欢的就是秋水,所以在跟北冥的相处中,朦胧所愿而已。

因知道这样对北冥来说很不公平……虽然他并不在意,但阿镜仍是克制着这份“错觉”。

直到现在,终于忍不住。

阿镜问:“你到底是谁?”

其实并不想挑明了问,因为怕得到令自己难以承受的答案。

面前的“北冥君”,眸色平静,是的,自从城头复生曲退群魔之后,虽然仍是那个爱她如命的北冥君,但时不时的流露出来的神情,动作,冷静自持,却跟北冥截然不同。

其实他已经尽力地要做“北冥君”了吧,所以才也会偶然做些违背他心意的动作,比如刻意放纵的亲昵。

阿镜却不等他回答,只继续问道:“他呢?!”

不必回答,其实心底早就知道。之所以不问,是怕听见他回答说

答案却并不如阿镜所料。

面前的北冥冷静地看着阿镜:“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阿镜往后退:“你胡说!”伸手指着他,“你是秋水君,你、你……你跟北冥君不同。”

“北冥君”双眸一闭,微微抬手,身上金光氤氲,刹那间,眉心黑色的道法丹心痕转作灼灼赤色。

“我跟他有何不同。”他垂着眼皮,轻声问。

虽然早有预料,见到秋水君现身,阿镜心中微凉且痛:“他……他喜欢我,北冥君呢?”

秋水君抬眸:“我心中有你,他才会喜欢你。”

阿镜想到九重天三人琴箫歌舞那一场,是,秋水心中早就有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阿镜举手掩面:“你心中虽有我,你却从不肯承认,是你要斩除三毒,才将他摒弃世间,你不想喜欢我,才把他丢下来,……如今我喜欢了他,他呢?”

“秋水便是北冥,北冥就是秋水。”秋水君走到阿镜身旁,将她的手握住,“我是要斩除,也是要摒弃,可正因如此,我才知道自己斩除不了,也摒弃不了,因为我心里早已对你有情。”

秋水君举手,在阿镜的眉心轻轻一点。

刹那间,就如同站在情天的镜台之前所见,阿镜看见……

那日她神陨,本是形神俱灭,是司刑的秋水君将她一缕神识握住,寄放于一枚古镜之上,百年之后,才找了个机会将其投入轮回。

他在小镜台之前默默地看着,她投身俗世人家,被卖张府。

他也看见了张家的那少年,命定早夭,只是长得竟跟自己有三分相似。

故而心念一动。

他早就对情天之主动情,却不敢宣之于口,千万年来,贪、痴二念已深纠于心。

更因为阿镜神陨,又生一点嗔毒。

他明白,自己的道心已动摇,必有一场大劫。

那日他看着张秋误入死地,奄奄一息,突然心潮动荡,难以自已。

当即竟用自封之法,将三火“贪痴嗔”生生剥离,化身为无名之魂,投入了少年张秋的体内。

是为北冥。

他本是要抛却,殊不知到最后,反是他给拉下了九重天。

阿镜陷身天机鼎之下的时候,北冥君已只存一点微弱神识。

他只需要袖手旁观,待北冥君彻底断念之时,便是他金仙修成之日。

从此之后天上地下,再无任何束缚,彻彻底底地到达了清静无为的太上境界。

然而,望着阿镜滴血流泪,九重天上他听见了她的心声:

“想要跟他……拜天地,入洞房,做一对世间最甜美的夫妻。”

那一刻,离恨海上的波涛涌动,枯萎了的碧桃花像是听见了东风消息,夭夭烁烁。

被封印了的情天突然结界大开。

秋水君望着那一树桃花,突然不知道桃花是开在了自己的眼前,还是早就……在自己的心中扎了根。

大袖一挥的刹那,九重天上再无冷情的秋水君。

***

秋水君撤回手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北冥消失不见,怕我取而代之。”

阿镜满脸的泪。

秋水君抬手替她轻轻揩拭了去:“并不骗你,北冥即是秋水,秋水亦是北冥,我喜欢镜儿,一直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才喜欢……这过分喧扰的世间。”

阿镜听着最后这一句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话,眼中带泪,却破涕为笑。

“那天他也这么说过。”

“我知道。”秋水君点了点自己的额角,语气更加无奈:“甚至知道了太多。”

阿镜好奇:“还知道了什么?”

“你不会想听见。”

“我想。”

秋水君目光微动,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阿镜的脸上浮现一层晕红:“没有!”

“知道没有真的做出来,但……他……或许说是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阿镜转身要走,却给他探臂抱了回来:“不如,就试一试好不好。”

“不好!”阿镜大叫。

秋水君叹了声:“这里的桃花树不够多,想来也有些难,不如找一处桃林烁烁,仿佛情天一样的地方再试不迟。”

“谁让你自顾自打算起来了!”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未雨绸缪不是这么用的!”

“云雨之雨,有何不可。”

半晌,阿镜叹息:“我相信你们是一个人了。”

倘若仅仅只是秋水君……这种话,该是说不出口的吧。

现在竟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的如此流利,若说没有北冥的功劳,难以置信。

***

灵崆在北海做客半月后,阿镜得了凤明的来信一封。

信上言简意赅:“速来,十万火急。”

灵崆看了大笑:“真的被劫财劫色了么?也许是这压寨人夫终于受不了灵犀的压榨了,活该!”

阿镜到底是担心,便同秋水君商量启程。

两人御风而行,不过一日,便到了凤明所在的小郎山。

只不过当看见眼前场景的时候,却让灵崆大惊失色。

凤明高坐在山寨的交椅上,这般气势,简直是把匪寨的椅子当成金銮殿的龙椅了。

座下,是毕恭毕敬的“灵犀”,十分的卑躬屈膝,嘘寒问暖,唯恐伺候的不周到。

灵崆正进门的时候看见这一幕,惊得一头撞在高高的门槛上。

晕倒之前灵崆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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