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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名字有点耳熟,也许去过吧。”

其实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对薛璎心中的疑惑都起不到任何解释作用。

她点点头,扭头见一大群仆役与侍卫慌手慌脚涌过来救驾,便跟着他们走了,留下一句:“两炷香后来我府上,把今天的事好好解释一遍。”

领头的傅羽一眼看清情状,赶紧脱了外袍给薛璎披上。

魏尝眼看她离开,知道她需要时辰沐浴更衣,自己也回去换了身行头,算准她已拾掇好,才摸着鼻子去了对门。

他方才被蜇了,跳湖前后还没大感觉,这下却在鼻尖肿起一个红红火火的大包来。

他照了铜镜,发现这颗包并不妨碍旁人辨认他,却异常毁灭形象,边感慨偷鸡不成蚀把米,边斟酌说辞,到了薛璎跟前,解释说自己前几天中了暑热,今日又感不适,宗太医就想出了个以毒攻毒的排毒法。

宗耀也来了,在一旁替他遮掩,将其中医理说得头头是道。

兴许是方才落湖一事仍叫薛璎心烦意乱,也兴许是魏尝鼻子顶包的场面太叫人不忍直视,她并未过分追究,接受了他的解释,叫他回去吧。

魏尝闻言迟疑了下,问:“你方才为何突然来我府上?”

薛璎被他问得噎住。她自然不是碰巧登门的。事实上,自打他搬入新府,她就叫羽林卫日夜盯着他府邸了。倒不是监视他本人,而是考虑到卫还没罢手,有必要确认他安危而已。

所以今天宗耀再次上门,她第一时刻便已知道。因见魏尝近几日心神颇为恍惚,再听羽林卫说隔壁有奇怪动静时,就怕他出了岔子,决定亲自走一趟。

原本自然该先请门房通禀,只是当时听见魏尝一个劲鬼哭狼嚎,她就没走这一道,急急入里了。

但这样的话,薛璎说不出口。说她是担心他出事,所以才上门的?想到他方才那句非常越界、非常引人遐想的“我受不住了”,她就恨得不愿承认。

以后再不多管闲事了。让他嚎死过去吧。

她正了正神色,说:“因为你吵到我看书了。”

魏尝“哦”了一声,情绪不太高,又听她道:“今日之事,权当不曾有过,你回去治毒吧。”

他情绪更低落了,摸摸鼻子道:“我变丑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薛璎看了眼被完全无视在旁,老脸涨红的宗耀,轻咳一声:“不会。”

魏尝眼角刚要上扬,又听她补充:“反正本来也不喜欢。”

“……”

魏尝唉声叹气回了府,接连几天就跟等死一样难熬。毁容下不了手,只好见招拆招了。宗耀说得对,那种匪夷所思的事,谁会信呢?就算老宫人认出他,也未必证明得了什么。

他如此自我安慰了一番,又过七日,终于像得到宣判似的,受到了薛璎召见。

她说,卫厉王的旧仆到长安了,请他上门与他一见。

第37章

魏尝心怀忐忑出了门。

他倒不担心老宫人认出薛璎。毕竟当初真正见过她女子扮相真容的,笼统也就几名宫婢,且早已被他放出了宫。而如今来的这位旧仆,大约是个宦侍。

他入公主府主院堂屋时,老宫人还未到,薛璎坐在上首喝茶,一眼瞅见他鼻尖尚未消全的红疙瘩,在杯盏掩饰下悄悄抿了抿嘴,而后恢复正色,道:“坐吧。”

他有些局促,但面上自然不可表露心虚,就扯点旁事,问问魏迟近来如何。然而薛璎随口答了几句之后,还是绕回了正题:“世子也会一起来,你等会儿表现得老实点。”

魏尝默了默,有点不高兴:“我哪儿不老实了?”

薛璎的目光下意识往他薄唇一落,继而迅速撇开眼,没说话。

魏尝当然晓得她想到了什么,低低道:“不是你说那天的事,权当不曾有过吗?这会儿倒又怪我不老实了。我真要不老实,还挑你溺水的时候?早八百年……”

她的眼刀子霎时飞了过来。

他停下碎碎念,把头扭向外边,恰见林有刀领着卫,以及一名腰背佝偻,风尘仆仆的老人来了。

魏尝掩在宽袖中的手霎时握紧,眼见俩人越走越近,垂着头向薛璎行了拜礼,紧接着,将目光转向下首的他。

他早已不认得这个模样大变的宦侍,心中也希冀三十年过去,对方的记忆已然模糊,但这老宫人却在看清他脸的一瞬愣了愣,继而一个踉跄大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薛璎和卫一惊,对视一眼。

在探知魏尝身份这件事上,俩人其实倒也算在同一站线。卫赶紧弯身去扶他:“王老怎么了?”

王锦满脸涨红,被他搀着艰难起身,眼中泪花翻滚,一瞬不瞬盯着魏尝,道:“君……君上?”

魏尝心头一跳。这个卫回回正中红心,逮个宫人也逮得这么准,实在是他的克星了!

他故作大骇状,左看看右瞧瞧,而后指着自己鼻子说:“叫谁?我?”

薛璎也站了起来,上前几步问:“你是指哪个君上?”

王锦被这么一问,似乎如梦初醒,觉出不对来,呆滞几个数后,颤巍巍上前两步,眯起眼再次细看魏尝。

屋内一片死寂,只见他皱眉歪头盯了魏尝一晌,而后恢复了些许冷静,赶紧向薛璎告罪,道:“老奴认错了人,驾前失仪,请长公主降罪。”

薛璎看了眼一脸懵懂的魏尝,又转向王锦,摇头示意不碍:“坐下说吧,方才你将这位公子错认成了谁?”

几人各归各位,王锦曲着手恭敬道:“回长公主,这位公子眉目长相,有点像老奴曾服侍过的厉王。老奴老眼昏花,一时糊涂,竟喊出一声君上,叫您见笑了。”

薛璎皱了皱眉:“是卫厉王,而非卫庄王?”

“倒也有点像庄王,但更似厉王。”

“你确定?”

他沉吟一下,又看了魏尝几眼,为难道:“方才第一眼瞅着像极,多看又觉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老奴……老奴实在也记不清了。”

薛璎和卫再次对视一眼。

三十年过去了,记不清也实属正常,但王锦的第一反应不会骗人,魏尝与卫厉王的容貌必有相似之处,且恐怕不止像了一点点。

既然如此,对于他或与卫厉王血缘关系更近的猜测便得了些许印证。

薛璎也没逼迫王锦再作回想,和善一笑,说:“王老当年服侍过厉王,想来比旁人更了解他一些,不知在你看来,他为人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凶残暴戾,六亲不认?”

卫明白,薛璎这是开始往里查探了。而她想知道的,一定不是卫厉王为人那么简单,不过由浅入深而已。

王锦点点头,又摇摇头,答:“厉王确实时时狂躁发怒,还曾一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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