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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哦”一声:“又冒犯长公主了。”完了道,“不过长公主方才也冒犯了我。”

大有扯平的意思。

薛璎却镇定而大方地承认:“你说梦话,我随意听听而已。”

瞧瞧,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从前她寄他篱下,何曾这般与他说话,如今当了官就是不一样。

他试探道:“听见什么了?”

薛璎边往几案上搁竹简,边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快。”

“……”

魏尝心底一骇,他……他当着薛璎面,做了与她“这样那样”的梦吗?

作者有话要说:顾导:我还是个孩子,放我下去!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第21章

魏尝记得,他方才明明梦见了当年,自己从边外驰马赶回卫都的那夜。真要说梦话,也只能是喊她的名字吧。

哦,。

她误道是“慢”,所以坏心眼地说了个南辕北辙的“快”。

他说呢。

魏尝替她拾掇好竹简,听她道:“魏公子可以回了。”

他点点头:“长公主也早点歇息。”

不知是还尴尬呢,又或是什么,薛璎没搭理他,自顾自坐回了案边。他便只好走了,翌日睡了个日上三竿,还是给魏迟悄悄推醒的。

这小子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跟他说:“阿爹阿爹,大事不好了,府上来了个好年轻的哥哥!”

魏尝一个鲤鱼打挺跃起。

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昨夜还翻竹简呢,今日便已挑了中意的迎入府?

他这头火急火燎穿戴起身,那边薛璎正坐在堂屋上首,静静看着下首的人。是卫国数年前送来长安的王世子,卫冶的儿子卫。

她方才吃过早食不久,便听下人说他求见。

卫的姿态一如往常恭敬,坐下后,先命随行仆役呈上一幅帛画,解释道:“听闻昨日是长公主生辰,虽想家父已经赠礼,您大约也不缺什么,但空手来访未失礼。这画为我闲暇所作,描的是我卫都郊野一处风光,您若不嫌弃,便当图个乐看看。”

大约自幼寄人篱下的缘故,卫说话一惯不紧不慢,通身一股超脱年纪的成熟稳重。

薛璎笑了笑:“世子的画,是连朝中几个大夫都大加称赞的,我又怎会嫌弃?有心了。”说罢示意一旁孙杏儿替她入房中。

他颔了颔首,又从宽袖中掏出一支梅花袖箭,说:“还有这个。此前圣上赐我,说是域外人新制的暗器,我近来把玩时发现些门道,作了改制,您瞧瞧,是不是比原先更好使。”

孙杏儿替薛璎接过,交到她手中。

她扭了扭轮轴,很快看明究竟:“改制以后,可以连续发射了。”

卫点点头。

看不出来,这卫国世子倒是个人才。薛璎面上浮起一些笑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倒也不全算我想的,我是从一卷书简里得来的灵感。”

“什么书简?”

“只是普通的兵鉴,不过上头有些注解,在我看来相当妙,长公主若喜欢,我改天叫人捎给您。”

薛璎点头说“好”,又道:“你这袖箭借我几日,我比照着将自己那支改一改,之后差人将它送回你府上,你顺道将书简给我的人就行。”

若非御赐之物不可转送他人,卫是想直接给她的,闻言应承下来,开始说正事:“不瞒长公主,实则今日我冒昧前来,是因家父临走所托,与您有几句话说。”

薛璎知道卫王今早已启程回都,当下伸手一引,示意他但说无妨。

他便道:“家父说,此次幸得长公主相帮,他日您若有所驱策,尽管开口。”

薛璎笑了笑:“可我削了你们的地。”

“家父说他没什么宏图大志,只想安稳度日,您以不见血的法子做您想的事,便已是对卫人最大的恩赐。”

“世子这话,究竟是出自令尊之口,还是你自己?”

卫稍一错愕,抬眼见她眼底笑意深深,像看穿了他似的,忙低头道:“长公主慧眼如炬,这话是我自己想的。”

“不必惊慌,我明白你的立场。”

“谢长公主不怪,既已与您开诚布公,我便再直说一件事。”

“你讲。”

“家父入都当日,圣上设宴款待,太后也在场。家父与我提及,说宴毕后,太后与他在宫道偶遇,表现古怪。他当时并未多想,直到后来得知您北上真相,前后一串连,才觉太后分明是在打探您入我卫都的隐情。”

薛璎弯唇一笑。她当然知道,一惯安分守己的太后,当日行那越俎代庖之事,款待卫王的真正目的。秦淑珍太好奇她为何去卫都了。

但卫冶彼时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也不会失言。所以她安心待在永宁殿,没去掺和宴席。

她说:“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卫点点头:“虽不知您为何冒险北上,但若有什么是我卫国帮得上的,您不妨开口。”

薛璎倒还真开不了口,毕竟先帝曾要求她守口如瓶。

她刚准备摇头,却又似想起什么,说:“确实有话问你。你既是卫国子孙,该知你先祖卫厉王吧?”

“自然。我方才提到兵鉴上的注解,传说便是他的手笔。”

薛璎点点头,不动声色寻了个托词:“你也晓得,我前一阵在招贤会提了一问,昨夜翻看试题者答案时,见有人说当年卫厉王薨于边外一事非常蹊跷,包括此前,他君夫人的死也是扑朔迷离。你可知其中隐秘?”

卫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稍稍一愣,回想了番道:“我的确听过一些关乎先祖与其君夫人的传闻。长公主可知当年的薛国?”

“嗯。”

“实则薛国与我卫国的渊源,并非是从先祖的君夫人起始。当初他们势弱,薛王为倚仗我卫国,曾将其子公子彻送来卫都为质,并承诺除非王室生变,否则十年内绝不主动召回。”

卫说到这里,似思及自身境遇,垂了垂眼,随后很快掩饰过去,继续道:“公子彻七岁来到卫都,与同龄的先祖为总角之交。但不知何故,先祖却在十六岁那年,提前将他送回了薛国。其后不久,公子彻的姐姐薛嫁入我卫都,成了先祖的君夫人。”

这段旧事,薛璎自然在书简上见过,乍听并不觉有何蹊跷,问道:“然后呢?”

“君夫人从未在人前露面,听闻患有惧光症,故才只能日日待在王寝里头。可奇怪的是,宫里曾有传言,说君夫人与其弟公子彻长相酷似,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薛璎不可思议地笑了笑:“难道说……”

她话未说完,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叫孙杏儿去看,才知是魏尝来了,声称有重大消息向她禀报。

卫听她有要事处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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