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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帅气的姿势走出校门。

程殷正挨着李在路上走着,靠着腿疼的理由要李搀着他。突然有人在后头吼了一句:“诶!你秋裤露了一截出来啊!”

程殷止住脚步。

秋裤?

哦对,我今天穿了彰显男人另一面美感的修身秋裤来着。

露出一截了?

老子早上卷了两圈呢!他妈的怎么就露出来了?

程殷偷偷瞅了眼李,李没什么反应,只跟着他一起停住脚步了,好像没听到。

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程殷想,管他呢,秋裤就秋裤。“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赶紧走,饿死了都。”

两人继续往前走,偏偏后头的人不懂事,又吆喝了一句:“诶!秋裤露出来了,不再卷一卷吗?”

程殷硬着头皮往前走,反正没人知道是他。

芳华正茂帅气高中生竟然穿秋裤,多招人笑话啊。您可别他妈说了!

“程殷!秋裤!程殷!秋裤!”后头的人起劲儿了,笑着开始吼。

程殷停下来,转过去吼了句:“别他妈说我名字!”

几个人笑成一团,坚决不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又捏着嗓子说:“诶,这谁呀?”另外一人应和着:“程殷啊!”

“他秋裤露出来了!”

一片笑声堪比杀猪,边上的人都偷偷瞄着程殷,藏着掖着偷偷笑。

程殷很悲愤,“你们不能当没看见吗?秋裤怎么了!老子穿秋裤也是穿的最潮的秋裤!”

“哈哈哈哈!”,“超酷裤!”

程殷压着声音,“秋裤记住你们了。”

回头一看,李笑得正欢呢。

程殷蹲下身把裤子往里边卷了卷,“秋裤会来找你们的,一个个来,今天晚上谁都别想睡觉。秋裤闹不死你们!”

于是一群人笑得更疯癫。

程殷跳起来搂过李的脖子,俯过头去贴着他的耳朵,狠戾地说:“秋裤最后一个去找你。你跑不脱!”

李缩了缩脖子,把又麻又痒的感觉压下去,一瞬间心跳得快了不少,笑着推开他:“你是秋裤?”

“我的悲愤化为了秋裤。”程殷说。

“那秋裤肯定很厉害。”李说。

程殷傻不愣登,“等着它晚上来找你。”

下午程殷没去学校,苦着脸换了家理发店去染发,当然,手机里存了几百张自拍了。

在理发店坐着的时候,程殷仔细回想了李的表情:有一点惊讶,再挖掘挖掘也能看出眼底的一丝惊艳。程殷不要脸地笑了,侧着头看向门外。

不知怎么地又想到老杨的话,程殷有些沮丧。他该怎么对待李?

晚上李打完工回家已经快八点了,刚到小区楼下就被人拽了一把。没想到程殷在这儿等他。他一头银发又变成了黑色,比最开始颜色还要深些,在夜里更显得双目明澈深邃。李莫名其妙有点高兴,“你怎么来了?家里没人?”

“秋裤找你算账来了。”程殷勾了勾嘴角,“家里没人,去你家蹭饭,饿死了。”

“好。”李笑着往里走,“你做饭。我也还没吃呢。家里有食材,不用买了。”

刚走进电梯,程殷的头就自然地靠到了李肩上。离得太近,鼻尖还能嗅到染发剂淡淡的香味儿,李有些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这样的肢体接触。

程殷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头疼死了。”

“怎么了?”李慌忙问道,手覆上他额头,“你感冒了?”

程殷撇嘴,“染头发很痛。昨天还漂了的,一天都不到又去染,疼死了。”

“那怎么办?”李发愁,“去找李爷爷开点药?”

“不了。休息一下就行。总吃药也不好。”程殷说。

到了家李就让程殷自己坐着休息,也不让他做饭,自己去了厨房。

把米饭煮上之后,李热了杯牛奶递给程殷,“喝点牛奶会好一点吧。”

程殷一口气喝了,又拿起个苹果,“我饿了,先洗个苹果吃。”正要站起来又被李拦住了,“你头疼坐着吧,我去给你洗。”

程殷眨眨眼睛,他是头疼,又不是残了。

李洗了回来又拿了把水果刀替他削皮。这人手笨到一个境界,用削这个动词根本配不上他的手法,简直是在砍苹果。皮厚且果肉凹凸不平。

程殷嫌弃地接过来,“我自己削。你削完了我就吃个核了。”

李抿着嘴擦干净手,实在有些丢人。程殷的手法跟切菜时有的一拼,果皮连着不断,而且厚度均匀,手速还极为可观。

削好后切下来一小块递给李,李接了放到嘴里,程殷突然一拍手,“我刚忘洗手了!”

他手里还拿着刀,这么不管不顾地一拍顿时在手掌边上划了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李这还哪顾得上他洗没洗手,急着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又拉过了他的手。

血流了一些,不算太多。李俯身将嘴唇覆上了程殷掌上。

程殷心猛地一沉,只觉出李湿润温软的嘴唇贴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吮吸着为他止血。

程殷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却砰砰作跳,一下一下砸得他几乎要吼叫出声。

李这无意识的动作,这急切的反应几乎要使程殷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短短十几秒,程殷整个人沉入茫茫心海,耳边浪涛声拍击着礁石,海风湿咸裹着一层沙砾蹭上他的面颊,摩擦得让他生痛又微微发热。

李也告诉他,反抗就是胜利。

这回程殷懵了。他以为还得要金戈铁马,还得要旌旗蔽空,这场原本会声势浩大的战争却陡然移换场景,他置身于一片废墟之上。没有长河落日圆,只有满目疮痍,残火伶仃。

程殷觉得自己异常矛盾。一方面深深地渴求着李,一方面又怕他真的喜欢上自己。这条路太艰难。他还没走过,但他害怕。如果李是被他引上路的,程殷怕他不能照顾好对方。

李知道自己有着怎么样的情愫吗?李会怎么对待?

程殷什么都不敢问。

李抬起头,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皱起眉问:“怎么了?”

猛然领悟到刚刚的动作太过于暧昧,李耳根烧起来,耳中全是心跳声,干巴巴地解释:“小时候割伤了,爷爷是这么给我止血的。”

程殷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一点不敢透露出什么。他低着头声音轻快,“我小时候也这样。有没有创口贴,给我贴一个?”程殷抬头,递给他一个搞怪的笑容,“我要那种长的很不正经的。”

李笑一笑,“我多正经啊。只有最普通的云南白药创口贴。”

“正经人给我贴一个正经的。”程殷把手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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