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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血和汗一起黏在身上,在阴冷的地下室中撕裂一般的疼。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严凌安只能拼命让大脑思考,这样才能不丧失求生意志。

其他人暴露了吗?行动队是否已经到了他被抓的消息?有没有作出新的计划?巴颂现在将内乱平息了吗?他准备什么时候来处决自己这个叛徒?

头顶的枪声已经……不对!

已经停了十几个小时的枪声突然又在他的头顶爆豆般地响了起来。失血过多并未带走严凌安的感知,他努力去听,听到地下室上方杂乱的脚步声,有人用口音浓重的泰语在喊:“魔鬼!抓住他们!他们杀了阿赞的徒弟!”

严凌安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咬下嘴唇上一块死皮,用带着鲜血的疼痛感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只要有人,只要有人和巴颂对上,自己就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嘈杂的枪声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跑步声也随即停息了下来。严凌安心中有种难言的失望。

他深呼吸,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又过了片刻,头顶一片安静。

突然,“吱呀”一声,紧闭了三天的大门被推开,一线阳光从外界射入,刺痛了严凌安习惯黑暗的眼睛。

有脚步声从台阶上传来,来人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居然把人折磨成这样,刚才真是便宜他们了!”映入耳中的是微带愠怒的华夏语,吐字清晰,丝毫不带口音。

严凌安不顾身上的伤口,猛地抬起头。

那一刻,明亮的阳光和光芒笼罩下比太阳更夺目的银发青年一起撞进了他的眼底。

严凌安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信教,却以为自己看到了活生生的天使。

……

一旁的圆秀:我呢?

圆秀最终还是跑了一回腿,从住处找来了牛妖做脚力。省得他和云修两个人带着一个昏迷的警察回去,还是这么个身材不错,充满着一股子凌虐美的,隔这么几十里远都能闻见顾临渊将要散发出的醋酸味。

牛妖虽然奸商,但对于顾临渊可以说是一心一意,不怕苦不怕累,驮着人平稳地走在森林里。

“可惜巴颂和黑衣阿赞都不在。”云修道。

“提前半天去外面谈事情,算他们运气好。”

圆秀也是修佛的,修的还是魔佛,和这些供邪佛养小鬼的降头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于是更加看不惯他们的德行。

修魔者不去怼正道修士,躲在地下室和虫蛇鬼祟为伍算怎么回事?

“对对对,一群鼠辈,没你厉害。”云修给警察的身上丢了一个治愈术,省得他身上的伤口裂开。

他觉得挺奇怪,“也没干什么,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呢?”

圆秀回过头来看了云修一眼,良心发现,双手合十念了句佛:“阿弥陀佛。慈悲为怀,贫僧觉得你还是稍微遮一下比较好。”

这凡人的生命力挺顽强,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晕,三天没进水米也没晕,却被灵的美色给闪晕了。要是半路醒来再冷不防瞅上一眼,怕不是要客死异乡。

……

云修最终接受了圆秀的建议。

于是等到他们一行回去时,顾临渊看到的是披上了长斗篷的灵。

顾临渊:不高兴。

他看了一眼牛妖背上的凡人,更加不高兴了。

“你怎么又随便捡人回来??”

云修:“……”你这修辞是不是有点问题?

天可怜见,他平生就捡过一条小泥鳅,还是半熟的那种,当道菜捡的,不知道哪里配得上“又”这个字。

但是看在顾临渊那张漂亮的正太脸上,云修半点火也发不出来。

从捡到顾临渊开始这条未成年龙就嘴硬心软,云修都习惯了。

他心想吧,这点心口不一的坏毛病还不都是因为缺爱。

于是云修脱了斗篷,坐到顾临渊身边小声对他道:“就这一个,最后一个,我保证!”

顾临渊恃宠而骄,用屁股对着他,伤心欲绝地无理取闹:“一个?你还想捡几个?!”

云修:“……”

不是,就一百年没见,我怎么觉得和你有点代沟了呢?

马里亚纳海沟那种沟。

圆秀和仲奚对视一眼,对于魔尊这种仗着自己脸嫩乱撒娇的行为十分叹为观止。

更叹为观止的是,云修就吃他这一套,这么短短的一会儿,连晚上一起睡觉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都签了。

两人又对视一眼。

魔尊不愧是魔尊,修为和脸皮一样高深。

严凌安醒来的那刻,先没忙着睁开眼睛。

银发青年美好到不真实的身影还停留在他的记忆中,令人不由怀疑之前种种都只是人在极度绝望下为自己编织的一场幻梦。

他甚至怀疑巴颂在审讯时给他注射了致幻的毒品。

但很快他就起了这种怀疑。

身周是温暖的、舒适的,伤口几乎不再疼痛。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皮肤接触的织物云朵一样轻柔光滑,可以闻见阳光带来的淡淡清香。

耳畔有人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轻声说话,声音清脆悦耳,像是春日树梢的啁啾鸟鸣。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凡人么?长得跟我们没什么区别嘛。”

“谁说的,他明明比我们长得丑多了,就连隔壁村的乌鸦都长得比他英俊。”

睁开眼睛的瞬间,耳边的声音停了下来。

两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冲他甜甜地笑了笑,用中文道:“你醒来啦,我去告诉先生,”

严凌安这才注意到,这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像是专门坐在床头照顾他的。

“谢……谢谢。”出口的字一开始还有些干涩,随后便很快流畅起来。嗓子没有丝毫不适,严凌安猜测是自己在昏迷期间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他心里不由升起些感激。

其实这都是一个回春术的事。

身边的两个女孩年纪虽小,但素颜看起来比许多电视上的明星都要漂亮,更有一种难得的天真纯稚。

严凌安猜测她们口中的“先生”有可能是金三角地区某个十分有权势的大人物,但一时之间无法从脑海中检索到符合的对象。

他索性不再想:“请问是谁救了我?我能去见他吗?”

说话的时候他暗中将手放在腰间最重的一处伤口上,感受到伤口在按压下的疼痛,这才重重地将心放下来。

没有麻醉的迹象,唯一的疑点就是,看天色他不过昏迷了半天时间,这伤口也好的太快了些。

“嗯……”少女中穿浅绿衣服的那个看了他一眼:“我要去问问先生的意思。”

来到这个世界,魔尊说主人不能叫了,要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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