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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太医就进门替我把脉,吃过早餐喝完药,无聊的坐在房间里发呆,一直到了晚上,皇上又一次过来,见我萎靡的状态,终还是不忍的叹了口气说道:“昨晚的事是孤考虑不周倒让那帮奴才们会错了意,吓到你也是孤的错……”

一听皇上这样说我惶恐的跪拜行礼道:“您是君,我是臣,纵是杀了臣也是天子的恩受!”

皇上叹了口气扶我起来坐下,低着头看我,眼睛沉沉的分辨不了他的情绪,他定定看了我好一会才说道:“孤需要你替我做件事,成,青史留名,败,客死他乡,你可愿?”

“但凭皇上差遣。”我又要起身行礼,他却摁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起身。

“不多考虑吗?”他的眸子黑亮深邃,眼睛里悲伤丝丝涌起。

“我知道皇上为了我定是尽了心思,我这次虽虎口逃生,但在言官那终还是逃不过被记上一笔,皇上能给我这次机会,微臣感激不尽,定竭力完成,九死而不悔。”我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好。”他笑了笑,本就俊逸的脸庞更显英俊,他拍了拍手,吴公公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递给我又退了出去,我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令牌,一封未署名的书信,一件染血的西戎贵族女子长穿的马甲,还有一把匕首。

还未等我发问,皇上便已回答:“这是我给西戎四皇子的书信,及他母亲的血衣,这把匕首是留给你的,若不幸被俘,书信切记要在事前无可挽回之时及时销毁,而你………”

皇上顿了一下,没有说完、但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拿着匕首抱进怀里对皇上说道:“臣誓死完成使命,定不辜负黄恩。”

“三天后出发,这几天你就好好调养身体,保重,孤在金陵等你。”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出了房间。

我坐在房间内看着那个盒子,内心忐忑,努力思索西戎皇子之间的关系,说来也奇怪,按理说,皇后所生之子总要比妾氏所生要高贵些,可在西戎却像反了一样,皇后孛可敦庆佳是西戎大将孛可敦敖明的大女儿,西戎王舒穆鲁本来不是王位继承人,在他休了发妻娶了现任皇后后在老丈人的帮助下登基称了帝,政局稳定兵权尽握后逼着老丈人辞官回了家后,又将亲信须卜屠牙的妻子仆固粟荣带回了宫封了贵妃,不久后又将仆固粟荣的妹妹也接近了宫,两姐妹生了三子一女,加上皇后先后所生两子,西戎王共有五子一女,可西戎王却似被那姐妹俩迷了魂般,先是将皇后所生大皇子罢黜,不久后封了贵妃之子二皇子为太子,在二皇子封为太子后不久大皇子离奇暴毙,皇后丧失爱子,悲痛欲绝,不久也就过世了,只留下小儿子四皇子,既不受西戎王待见,又遭已封为皇后的贵妃的欺辱,终日也是惴惴不安求活,难道,皇后之死还有意外?不论如何,一定要说服四皇子答应皇上的条件。

时间过得很快,三日之期已到,傍晚我拾好行礼,将信件缝在贴身的衣服里后拜别了前来送行的皇上后,就从后门悄悄的离开,前往城外的五里亭和接应的人会和。

一路走得很快,终在天完全黑之前到达了五里亭,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急匆匆跑上前,果然是宋叔,激动的热泪盈眶,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大步跑上前,宋叔见了我也很激动,不断追问我是否安好,得知我一能说话也是激动万分。

上了马车后我才知道,我被带去临川时,皇上就已经秘密召见他了,皇上的深谋远虑真的是常人所不能及,随行的还有一位穿着普通随从衣服,话少的叫阿达的中年男子,互相介绍过后,熟练的架起马车一路往边境跑去。

路上越走越偏,路途颠簸,身体也没有好,走到半道上就发起了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缩在马车里,继续赶着路,每个人心里都十分忧虑,最终还是在靠近临漳郡时停了下来,找了大夫扎了针开了药,休息了一天,说什么我都不愿意再耽误行程,架起马车往前赶去,过关时,因为有皇上的密令倒也没有过多为难,一直往西戎的都城大召赶去,进了大召城,盘问审查就严了很多,我们对外的身份是前来做贸易的皮草商户,隶属于大召城内最大的仆固家的商行,因是借了皇后的势,查的虽严但还是安全通过了。

进了商行后,和管事打了招呼后,就被安排了房间去休息,我和宋叔一间,阿达去了后院马夫的住处,阿达帮我将行李拿进屋后,将一张纸条塞给我,夜深人静后我打开纸条,告诉我下一步的计划,我牢牢熟记于心后将纸条烧毁,舟车劳顿过后躺在床上睡的也是十分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宋叔早早起来就去了铺子,跟着实习的帮工一起打扫铺面,拾柜台,掌柜的看见对我们也满意起来,背着手,微晃着瘦却干的身子,外八字慢慢踱步过来问我:“你识字?懂算数?”我点了点头回答道:“是,读过几年私塾。”

“来来来,帐房先生这段时间有事回了老家,有些话你就先帮着做做吧,工钱我会按着规矩再加给你。”小八字胡,看上去像极了明的耗子。

我千恩万谢的跟着他将柜台的业务熟悉后,一直忙到了中午,休息时,我出了门乱晃,见无人注意时闪身进了临街斜对门的零嘴铺子,装着在那挑瓜子,按着纸条上写的问道:“晴时暴晒雨时潮湿,这瓜子还能嗑吗?”

帮工的小伙子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正要回嘴,店里的老板娘一个后脑勺拍开那个小伙子,使唤他去外面后回答我说道:“就看小公子要嗑的是哪一种,是雨前的黑瓜子还是晴后的白瓜子?”

“都不要,要镶了蜜的。”我捏着手心看着对面,紧张的流了一脑门子的汗。

说完,她包了两袋瓜子给我,笑眯眯看着我说道:“公子不妨尝尝这淬了盐的和这什么都没有的。”

我接过瓜子,看着两个袋子略微不一样的标记,付了钱后抱着袋子回了店里,将瓜子分给众人后带着袋子回了屋,中午大家都要休息,乘着这时候,我小心地拆开那包淬了盐的瓜子袋将里面的纸条取了出来,看完后又赶快销毁。

宋叔围过来贴着我耳朵对我说道:“每隔十五天大家便可以轮休一天,去泡泡澡逛逛窑子,或者转转,前堂打扫的那个小工想多攒两天假回家看看老娘,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四天后你说通管事便可以和他对调休息一天。”

我点了点头,下午时我将店里这个月未记完的账目登记完善后跟管事说了休息的事,管事很是痛快的答应了,惊喜的是我可以和宋叔同时休假,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情竟这么顺利的解决了,下一步就要通过暗线去联系四王爷了,这样一想,又觉得责任重大,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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