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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各类商船来往其间,为此带来了盛极一时的繁荣。

江头水光潋滟,倒映着夜市通明的灯火。莲蓬香藕压满舟头,艏行清浅,惊走立上蜻蜓。菱歌泛夜,歌声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纤妙婉转,似鸣柳黄莺,娓娓动听。

这歌声虽是悦耳,但与周围的嗡嗡作响的交易声、说笑声、叫卖声混杂在一块儿反倒听不真切了。

一头发凌乱得很,沈逍遥不快,也懒得重新打理,所幸解下束发的缎带,任其披散下来,用手随意梳了梳作罢。

一路都有人看他,沈逍遥也不管。行得累了,便随处找了处路边摊歇下,若不是他衣着还算得体,只怕会给人当疯子。

出于礼貌,那店家还是上前询问道:“这位客官,您要点儿什么?”

沈逍遥:“随便,什么都好。”

那店家为难地道:“公子,您不说要什么,我哪知道什么合您的口味呀?再说我这小摊小点的,也没什么好菜拿得出手。要不……您换别家儿?”

话是这样说,其实是怕他付不起钱吃霸王餐吧?

这样的人,沈逍遥小时候在街头流浪的时候见得也多,不过比那些一言不合就抡菜刀板凳赶人的暴脾气要客气点儿,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无非凉薄。

“这个够不够?”沈逍遥从袖中夹出从花金弓那里揣得金条。

“!!”

金光闪闪的,那小贩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怕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回过神之后,又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别说买酒食,买他这摊子都够了!

“客官这两壶自家酿的酒您先饮着,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备我们家的拿手菜!”

那店家忙不迭地走了。

沈逍遥自斟几杯,总觉得尝不出什么滋味。再后来,他干脆不喝了,举起瓷杯,又只是用一只眼睛百无聊赖地盯着空荡荡的杯底看。

“呀!这位公子,一个人喝酒呢?”

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过来,殷勤地与他打招呼。虽说她已经上了年纪,倒也挺会打扮自己。即便隔着一张桌子,沈逍遥也还是能嗅见她身上那股浓烈的脂粉味。

那女人道:“瞧你这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样儿,想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吧?”

公子哥?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

沈逍遥不答,那女人便全当他默认了:“敢问公子今年贵庚?有妻室不有?”

妻室?原是个说媒的。

沈逍遥:“你觉得呢?”

媒婆道:“我看是有。毕竟哪有男人这么晚出来,这样衣冠不整……除非是……”

“除非是?”

“除非是被老婆赶出来了!”

沈逍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媒婆一拍桌子:“瞧!我说中了不是?”

“啧啧啧……要我说,娶妻啊,就该纳个贤惠点儿的媳妇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像那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胄小姐呀,矫揉造作,取不得。恕老身多嘴一句,您家内人想必脾气……也不怎么好吧?”

沈逍遥强忍着笑意:“夫人,您有话不妨直说了吧?”

那媒婆见自己的意思已被沈逍遥猜了个七/七/八/八,倒也不卖关子了:“我就是想问,公子你……”

“你在这里做什么?”

像六月骤降飞霜,清冷寒厉,能激人一个哆嗦。

方思明面色不善,看样子,是正在气头上。

沈逍遥:“这位夫人好像想替我说媒,问我有没有意愿多添个妻妾。”

方思明:“不需要。”

“哎呀!你这人可真是奇怪啊,我是问这位公子,又没问……”

媒婆一嘴的话还没溜完,就被方思明狠决的眼神吓得噎回去了一半儿。她凑到沈逍遥跟前,小声道:“公子,我还是先走了。记住,我是前儿八街六门的李二娘!以后跟哪家姑娘看对眼了,可记得来找我!”

沈逍遥点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媒婆就两样好,嘴顺脚快。刚说完,一溜烟儿,那李二娘就不见了人。

瞧那媒婆走远了,方思明才坐到沈逍遥身边。

“以后不要跟这种人那么多废话。”

“怎么能说是废话呢?”沈逍遥把玩着手里的瓷杯,墨发披散,看起来倒有几分慵懒的味道,“她是好心好意想给我纳个媳妇儿的。”

方思明:“你真这样想?”

沈逍遥斜支着头,顺流而下的祈愿灯光在他眼底忽明忽暗,似万千星辰:“我是不是这样想,你心里不够清楚?还是我之前表达得不够清楚?”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方才跟我说得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逍遥面无表情地翻扣下手里的瓷杯,“你就当我无病呻吟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写荆州的小甜饼了啊啊啊啊啊啊好麻烦

能不能跳过这段直接写之后两个人大婚qwqqqq

☆、疮痍

方思明:“我发现你自入夜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有,也没有。”

只是一到晚上,很多事就容易一股脑的涌上来,压得人头疼。

何况,他又梦见了——

韩昭夜袭华山,方思明身份暴露的那一晚。

“我早知他是万圣阁的少主。知情不报,乃是共犯,所有责罚我一人承担,还请掌门高抬贵手,能放过他。”

……

“受了十三道戒鞭还不清醒!那你就跪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跪多久!”

……

与现下江南初夏予人暖意的风截然不同,华山的风向来凛冽无情,所过之处,万物不长。像被砺石漱洗过得利刃割刺在身,所有感官都被吹冻至麻木。

大雪纷飞,遮天迷地。日升月落,暮去朝来。

不记得自己跪了多久,鲜血顺着脊背的曲线滴溅在地,如墨描宣纸,在皑皑白雪上瞬间晕染开来,似于枝头俏丽盛开的红梅。

霜华染白了发,细碎的冰晶凝上轻颤的眼睫,再后来,连血也被冻住。一切都被铺天盖地的白色所掩埋,不留半分痕迹。

余毒未清,衣着单薄地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再醒来,已落得一身残疾。

但凡习武之人,都最是看重一身本领,更何况天资卓绝的沈逍遥。一身根骨惨遭折煞是何等的打击,可想而知。

入门以来,沈逍遥一直是被师尊长辈青睐有加的得意门生,凭着过目不忘之能,当初于江湖更成了名动一时的禀才少侠。

只是这少侠犹如昙花一现,不久便销声匿迹,归于平寂,为后来所起之新秀彻底代替,再没有人记起。

十三道戒鞭,被大雪掩埋的那三日三夜,六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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