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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声叹息,不犹豫几分,最后还是闭了嘴巴。

他是心软,向天游却怎么肯放过这大好良机,旋即笑道:“白帝都将明仁帝迷的国亡山河破了,还想要怎么样呢?只可惜了一代帝王,不能名垂千古也就罢了,竟还遗臭万年,明、仁二字,他担当的起哪个?”

白帝脸色陡沉,脸上冷冰冰的:“本尊脾气大,奉劝向尊莫要胡说八道,若再让我听的你说他一句不好,不惜代价也要让你吃点教训!”

向天游浑然不在意,只说:“白帝与我怄气,又有什么用处?想必你也知道,我与池弟去过你出生的小界,只是不曾想,千年已过,民间仍有昏庸帝王与灭世妖后的传说,每每提起,心有戚戚。”

白帝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从前不能说,不屑说的心事,时至今日,终究抑制不住,咬牙颤声道:“若不是慎郎耗尽神魂之力,保下宗族剩余血脉,使其能蛰伏数十年重夺帝脉,驱除蛮虏,中汉百姓世世代代都摆脱不了为奴为婢的命运!世人皆愚,被人玩弄于鼓掌却不自知。”

向天游道:“即便他是忍辱负重,你难道不是异族派去迷惑皇帝的暗棋?分明是蛮人出身,却装中汉女子,明仁帝受你魅惑,可见也不是心志坚定之人。”

“若真如此,那我倒也开心了......”白帝仿佛是找到了倾诉对象,明明气冲冲登门,现下却施施然自己拿了个凳坐下,思绪飘向往昔,“慎郎年幼继位,内有奸佞当道,先帝之臣势大,外有群狼环伺,他若不是假装无能易受掌控,恐怕性命难保......后来我常想,情愿他真是个昏君算了,至少不必活得每分每刻都如此艰辛,身边连一个真心待他的人都没有......”

眼见白帝眸中微微泛出湿意,只有极仔细看方能察觉,池深心中一动,脱口问道:“那你可有真心待他?”

白帝眼睫一颤,闪过一抹自嘲苦笑:“我自然是......算了,真情假意,如今说来还有何意义?”

向天游道:“若是我说明仁帝的残魂就在我手中,辅以秘法......”

“此事绝无可能!”白帝泪眼顿,闪过一丝嘲意,“且不说慎郎的魂魄我成尊后已搜寻过不下千百次,至今一无所获,你只短短几年便找着了?即便是真,完好的三魂七魄尚且难以复原,更不消说这历经千年的残魂,何况我也不曾听闻向尊和池尊有什么恢复神魂的秘法。”

向天游朝池深一看,池深顺势取出一颗浑圆小球,似乎是用几根嫩黄软枝穿插编制,上头的绿芽未除,并无任何花哨装点,顶端以千丝雪糅了根一指长的挂绳。

池深捏着千丝雪将小球递至白帝面前,白帝心怀疑惑,却又砰砰直跳,接过仔细一瞧,却见竹球内两丝若明若暗的流光翻飞游走,指尖微微凑近,它们似乎也无从分辨来者善恶,亲亲热热便游靠过来。

这是两道极其纯净的命魂之气,白帝看分明后,娇躯止不住一震,艳目大睁,显出惊喜交迸的神色,那股欣喜若狂夹带不可置信的失态面容,真叫池深为之动容。

白帝再三感受确认无误后,颤着手从发髻间拔下一柄玉白色发簪,温如玉脂,样子却是平平无奇,灵气元波也甚为匮乏,不似奇珍异宝。她将发簪略粗的顶端靠近竹球,顿时有一点点针尖大小的金红色液体密密冒出,最终汇成拇指大小的一团血珠,十分急切般蓦地抽成一条细丝投入竹球中。

竹球竟然也未阻拦,早早待在其中的两道游光欢呼雀跃,呼一声两面包围过来,将红丝拢在当中,随即紧紧缠绕拧成了一股。

池深瞧不出此物来路,向天游心中一动,道:“明仁帝的天魂果然在你身上,只是魂灵存留不易,难道......这根簪子是你的人骨?”

血珠脱离骨簪后,白帝五指紧,将簪子毫不怜惜的折为两段,垂眸看向轻捧在手心的小竹球,却不回答向天游的疑惑,锁眉念道:“七魄早已消散,这倒不打紧,只消天地人三魂重聚,再找一具合适的肉身便能重生......慎郎的魂体已无自主意识,如何才能夺舍呢?”

白帝蓦地望向向天游,果然见他胸有成竹之色,语气轻柔,笑问道:“向尊手段超凡入圣,在下三番四次小瞧了向尊,实在无颜面对,向尊有话,尽管吩咐小女子。”

池深本以为她总要拿乔作态,不想竟将姿态放得如此低微,实在出人意料,忍不住问:“若是要你做不情愿的事,白帝也肯?”

“再不情愿,与慎郎一事相比,白某也定会倾尽全力。”白帝抬手理了理之前大力拔下发簪时划乱的发丝,唇边荡起一抹轻柔笑痕,倒显得有几分温婉可人,“池尊若肯念在自己与向尊有双宿双栖的美满归宿,便体谅小女子几分,别太为难在下就是了。”

向天游深知池深吃软不吃硬,怕他一时犹豫应下人情,忙抢在之前开口道:“白帝放宽心,融魂秘法也并非掌握在我手中,本尊最多牵线搭桥,为你指条路子罢了。”

白帝瞬时便明白:“玄老?不错,胡婆婆也曾透露,玄老有法子为她复活狗宠,那必然也能帮我了。”

“你既然知道此事,就该明白我是什么条件了,破除元界禁制之日,便是你与夫君重聚之时!”

白帝心神震动,双肩隐颤,忽又蹙眉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玄老已答应了胡婆婆,又怎会再帮我?甚至他是否有余力帮助两人,还未可知。”

“玄老神通,不在本尊之下,区区融一人一犬之魂,又有何难?只是魔修向来诡谲,惯爱出尔反尔,玄老才不愿与你们多打交道,如今为了大事着想,他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

见白帝仍存顾虑,向天游又道:“三魂合一,多少也表明了本尊的诚意,其余待我与玄老细细相商后再说不迟。只有一点还望你清楚,以本尊的修为和资质,此界已鲜有对手,一心只求破除禁制,与池弟同去广阔天地寻求更多机缘,此外并无谋求,若白尊瞻前顾后疑神疑鬼,此事就此作罢,省的本尊还要时力,若肯放手一搏,你我便都交出十二分的信任来,爽快合作一场!”

白帝闻言不怒反笑,犹豫之色顿消,眸中神采奕奕:“彼之所求,同样是每一位尊者之愿,一路披荆斩棘,众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何况复活慎郎有望,我自然不能错失良机,至于说向尊与玄老联手坑骗在下,我倒不敢如此看得起自身。”

三人谈拢后,白帝掩下内心喜色,作出一副不欢而散的神情离去,池深心道,她含怒上门泄愤,末了却成全了她多年苦寻无果的心愿,世间造化,总是如此弄人。

“哥哥真有把握,能劝说玄老转而帮助白帝?”

“只是这般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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