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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而是一早亲子送了来,今日罗千见了人,倒是没连讽带嘲,垂手让到一边,不敢打扰池深三人忙碌。

万府有为药师专设的地火房与药鼎药炉,深入地下各成一室,徐老与许老熟门熟路进了惯用的地火室,池深也不挑拣,仔细询问后埋头走了下去,留向天游一众人在外等待七日。

等三人身影瞧不见后,宁千影莲步轻挪,凑到罗千身侧,温言软语说道:“昨日打听到,另外两域有白芝和空谷幽兰的消息,已经派人连夜赶去取了。无根玉树虽然更为罕见,但也并非寻不着,纵使这一回三位药师炼丹有误,解救吴云也还有机会。”

宁千影一个深宅妇人,哪有能力一夜之间打探到如此多的消息,无非是靠万虚川或万复归散在三域的人脉,万复归不见得会如此上心,多半还是万虚川的功劳。想到此罗千心内一软,淡淡道:“有心了,多谢。”

闻言宁千影轻拍罗千左臂,见他神色不动也并未闪躲,总算展颜轻笑,“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

罗千说不到两句正常话,又拉下脸:“我要等足七日,你们无事不必在这碍眼,不是还有个小的,离不开人照顾。”

宁千影也不在意他语气如何,露出一丝浅笑,似是想起一些往事:“你说宁安?他性子倒不粘人,不似你小时候片刻也离不得我。一会儿瞧不见人,那准是在外头招猫惹狗,欺负别家的小孩儿,等你爹要教训你时就躲我这耍赖来。”

往事如烟,似是缥缈难寻踪迹,一旦回忆那一幕幕欢笑却如同被阵大风刮来,忽地窜入脑海之中。罗千眼眶一湿,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你们俩兄弟一动一静,这样也很好。既然你情定吴云,子嗣上就没了延续,等宁安大了,你也多个亲人依靠,总好过孤孤单单的。”

罗千指尖一动,旋即哼笑:“不敢当,我同他这辈子也不会打什么交道,大家各自安好最好,再说了,我既有了吴云往后几百年何来孤单一说?即便真要孩子,捡一个从小养在身边也是一样。”

“血脉相通,缘分自在。你做什么是你的抉择,但他孝敬你是他理所应当的。”宁千影语态自然,但见罗千神色不渝,也不在这一话题上死缠烂打,淡笑道,“你看我,好好的尽爱碎碎念叨,那都是多远之后的事了,现在提它做什么,安心等定炎丹炼制好才是正经。说起来,等吴云这孩子醒了,按道理还得来跟我说说话的。”

此话一讲,罗千果然分了神,向天游在后头将两人一言一行看得分明,暗笑道,这个宁夫人,本事不小,尤其擅长以柔克刚、徐徐图之,罗千对上她,根本只是逞一逞嘴皮功夫罢了,心软和好只是迟早的事。

如此一等便是三日过去,到了第四日中午十分,众人忽见地室入口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徐老。

徐老神情疲惫,见了翘首以盼的等候之人面露惭愧之色,连连拱手道:“老夫学艺不,还要多指望许老与云小友两个了。”

罗千见到人时已知结局,但等亲耳听到才忍不住流露失望之色,垂首不语,倒是万虚川与人客套两句,将人请下去先行休息。

一晃又是一日,几乎是与昨日同刻时分,许老也空手而出,只是形容比之徐老更为狼狈,两袖一片焦黑被烧毁半截,脸倒是干干净净,唇边的两撇蓄胡却消失无影,那对灰眉则模样古怪,就知他是事先打理过了。

罗千脚后跟一个不稳,身子随之晃了两晃,白着脸说道:“难道许老也……”

许老苦笑一声道:“我若所料不错,徐老也是败在这时分,芝兰玉树每一样都是至柔至美,三者合一则盛极,唯有在它转衰之际吸一丝天地至阳方能炼成,可惜这一分寸极难把握,从前又无丝毫经验之谈,故而……徐某惭愧,惭愧。咦?云小友还未出来?”

向天游点头一笑:“不曾出来。”

许老神色复杂,末了轻轻一叹:“后生可畏,若是云小友明日过了此刻方才出来,那定炎丹六成是成了!”

罗千神思不属,焦灼不堪,向天游却唇边带笑,一脸镇定:“云弟既说他有把握,我自然十分信得过。”

池深敢放这话,一是为安抚罗千,二是仗着墨石便利,事到如今却吃了大苦头。地火室内红光乍明乍暗,一颗雕龙头吞吐不休,火舌忽大忽小,紧随操纵之人元气放而变幻自如。

接连五夜未眠,饶是池深已入苏灵境也大感吃不消,跟何况炼丹不是游山玩水,元气持续消耗,到后来入不敷出,纵使吃回元丹也无济于事,四团颜色各异的药汁在炉中翻滚,其中一团稍大,黑漆漆的甚是难看,其余三团莹白似玉。

池深气沉丹田之下,单手一翻姿势顿改,迫使白玉药团相互逼近,三团药汁方一碰到却如油滴入水中一般,滚了几滚复又散开,毫无相融之意。

如此操作,池深已重复四次有余,芝兰玉树整一株都是华,此等良材瑕疵极少,最好提取不过,想那徐许二老手法之娴熟,早在第一日午时便有了首次融合尝试,可惜终究只是徒劳。

七日为限,过时药效便散了,池深手掌一翻再次吞下补充元气的药丸,等不及它完全消融,木元便倾囊而出,白玉药团本已散开,一受拦阻又徐徐合拢,此时日光一晕,午时三刻已到,阳气鼎盛即将转衰,池深额边滴汗,疾喝一字:“!”

几缕肉眼难辨的淡金色细丝凭空出现在药炉正上方,有如闺阁女儿家的针下绸线调皮晃荡,游走不定,随池深一字真言吐出,倏忽钻入药海当中。

见状池深大喜,先前几番尝试他从未顺利引气入药,此次总算有所突破,按理说照墨石指示,芝兰玉树得了天地正气,应当调和阴阳不再互相排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药团霎时间如滚水翻腾,噗嗤起泡,咕嘟嘟缠在一起。

三团白玉也似的药汁一旦接触,竟然瞬时染上墨色,此情此景绝非顺遂之兆,池深脸色骤变,痛心疾首下果断挥出一道木元,如刀似剑射向尚未全然混成一团的药汁,将已然变色的小半废药分离。

元气去势犀利,快若电奔,强行驱逐之下引发一系列震荡,直激的小药鼎都不能平静,几个药团几乎跳出鼎外,池深左右开弓,木元如支支利箭将药鼎围着滴水不漏,药团一触气罩便被弹回,只能在鼎中乱转。

连日来池深耗神良多,补气丹药短时内服了数枚,方才那一粒尚且没全数汇入丹田便被他半路截取强行发出数道木元,此时猝然失控,在其体内横冲直撞,反成一害,逼得池深气血上涌,喉间泛起一股腥甜。

内有近忧外兼祸患,分离出的小半墨团仅是变质倒也算了,竟还骤然一缩,从原先的梅子大小瞬时凝成米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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