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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进去会一会。”

丑仆忙点头称是,捧着残酒慢吞吞走上前,正暗恼无手开门时,房门忽地自个儿朝内打开,露出里头一片敞亮的光景,有一男子正稳坐宽椅之上。

此人天庭饱满,泼墨浓眉下一双虎目凛然如电,唇上与下巴染了些才冒出头青青胡茬,灰布短衫长裤草草裹住高大身躯,露出胸膛紧实的蜜色硬肉,脚下一双麻耳草鞋,眼见便要破散。

众人朝他望去时,恰好对上这人扭头扫来的目光,被他这么随意一瞧,却觉有如刀枪穿心,胸口平生一股寒意。

池深眼中迸出喜色,张嘴欲呼,却硬生生咽下一口空气,一侧身躲在丑仆身后,索性男子也没太过注意,反是将眼光定在向天游身上,朗声大笑道:“十年未见,向老弟风采远胜往昔。”

向天游也早露出笑脸,问候道:“吴大哥爱喝酒的毛病,却是更严重了。”

吴云一摸乱糟糟竖起的硬发,哈哈一笑,站起身大步走至丑仆跟前,他坐下时尚且瞧不分明,站起后足足高了丑仆一头半还多些,就连池深也要抬头看人,暗自想道,吴云这家伙,竟比玄元时又高了些。

因吴云气势太盛,浑身溢出的凌厉元力像是一把把钢刀刮人,丑仆功力低微,受不了此等压迫,身子抖如竹筛,手指紧紧攥在碎瓦边缘,为数不多的猴儿酒却又洒落了些许,看的吴云大为心痛,连忙用手包住丑仆手背抬高,弯下身子呼哧哧将酒水吸了个一干二净,半点风度也不顾及。

杨照瞧了瞧丑仆满是尘土的干瘦双手,再一瞧吴云的粗糙大掌,满心厌恶,直皱眉头,眼里尽是不屑之色,连带将认识吴云此人的向天游也看轻了三分。

在玄元时吴云虽常在池深这里讨骂拌嘴,实则是二人看重这份情谊,更别说后来的一段救命之情,故而池深如今一见吴云,虽不能坦诚相认,但心里也颇为雀跃,随即朝他友善一笑。

吴云见了,并不似杨照那般露出好色之意,但眼中仍有些许惊艳神采,淡淡点了个头以作回应,将丑仆拉至身侧道:“这猴儿酒实乃飞蓬一绝,老子却只喝了一口,还没尝出味儿来便没了,平生还未遇到这么不痛快的鸟事,真气煞人了!你自己说要如何赔我?”

丑仆肩膀一颤,面露苦色,只是那张脸皮实在过于歪斜,生生更丑了几分,大约是见吴云并不似杨照一般一言不发便动手,壮着胆子求饶道:“大老爷行行好,开开恩,小的积蓄不多,愿都给您。”

吴云冷哼道:“你也说积蓄不多,这一坛猴儿酒花了爷爷三十七块中品元石,你月钱才几个下品元石,也就够赔方才那一口酒的价钱罢了。”

丑仆面无颜色,扑通一身跪下:“大老爷您说怎么办才好罢,要打要杀小的都认了!”

“我打你杀你又有何用?”吴云一挑眉,打量着人道,“但看你跑腿办事还算周到,跟在我身边儿当两年仆从倒也还行,只是没有工钱发你,风餐露宿,日子辛苦些。”

丑仆虽粗苯,但也不傻,喜出望外道:“能给大老爷办事,那是求之不得呢!别说两年,当一辈子也是应该。”

杨照越听脸色越阴,冷笑道:“慢来,这位老兄自说自话未好笑,这东西不长眼撞上来,还用不知哪蹭来的脏泥巴毁了本少一件灵衫,是不是得先把这笔账算了?”

池深闻言,大感杨照此人心胸狭隘,冷声道:“这仆人不过是无心之失,少城主身份显赫,气量也理应大人一度,更不该当与他计较,若你是因衣衫脏了而气不过,那我代他还你一件便是。”

杨照暗想,看样子这次遇到的美人是个爱扶贫助弱的君子,我若硬要追究,未坏了在他心中的形象,不如暂且作罢,于是笑起满面春风道:“云弟说的对极,我本也只是想略施小戒,的下人做事总是毛手毛脚不尽心。”

池深眉头大皱,不由提声斥道:“不敢与少城主称兄道弟,直呼在下姓名就好,云弟二字,向来只有我哥哥叫得!”

吴云听了颇觉畅快,张嘴便是一乐,厉眼朝杨照一刺,挟带似嘲似讽的笑意,仿若洞穿一切。杨照笑脸一僵,心里骂个不停:这贼莽夫,以为把这丑八怪了我便没了办法?等出了斩月阁,连带你我也不放过!还有云深这人,分明是桃花脸狐狸身,脾气竟这样冷清,等往后勾上床滚做一团,还不是要同本少做好哥哥好弟弟!

杨照这厢心里把在场人骂了个遍,向天游却不自觉漏出点点笑意,看的吴云好生好奇,更多却是想起当日苍山宝池一别,无尽唏嘘。

当年侯府五少杀皇子跳仙湖的事轰动王都,姚辛若与吴云因是在场之人,被皇庭押下盘问,若不是九公主殿下从中周旋,他这送出破玄令助向天游脱逃的帮凶恐怕还要吃更多苦头。

向天游他乡遇故知,何尝不也为往事神伤,可惜此时此地并非叙旧的好时机,两人心内了然,便胜过千言万语。

此时门外又赶来一人,杨照见到人后总算舒出一口浊气,笑道:“周掌事,你叫我好等。”

来人哈哈一笑,一双泛着光的眸子朝众人一扫,客客气气一一打过招呼,实则他在来路途中就将此间发生的事了解了七七八八,此刻却丝毫不提,只说正事:“谁叫少城主此番来得突然,不然早请您去内轩品茗小坐,再差人把您要的东西送上来。这些个规矩,阁里还有谁不懂得?”

杨照闻言一转眼,一指丑仆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问道:“斩月阁好歹是飞蓬四月之一,怎么如今招下人都不挑不选了不成?这样粗苯的也放进来,徒惹人不快!”

吴云见状,顺势也把话说开,周掌事虽不愿得罪杨照,但轻易也不肯偏帮,打着圆场:“此人原本只是在后厨做些杂事,近日阁内事务繁忙,便唤他做些跑腿送货的活,许是偶然被吴仙长遇见,便差他外出买酒。丑三签的是活契,他若是想走,我也不得阻拦,还得让人结清工钱哩。”

池深不愿杨照再找借口生事,故意问道:“还有什么纷争大家私下解决便是,我听说阁里了件蛟鳞护甲,十分稀奇,不知可否移步一览?”

杨照一听果然没心思在计较丑三之事,直笑道:“鳞甲轻薄,叫人取来便是,不如云......不如你同我去内轩稍作片刻,除了这护甲,也再看些旁的,若有中意一并买下便是。”

池深正要拒绝,便听周掌事说道:“巧了巧了,这鳞甲的主人正是吴仙长,只不过仙长不要元石更不要金银俗物,只提出一个要求,若能满足便将鳞甲完好奉上。”

杨照暗恼多事,问是什么要求,吴云摸了摸刚挺竖鼻答曰:“我来飞蓬只有一个心愿,便是喝上三种美酒,一是猴儿酒,二是海上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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