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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压压一群人进了县城后,各自散开,方才没那么拥堵,向天游让池深坐在辕座上,由道宗牵着马,自己则走在池深与何守青一行人中间,直到拐上马道,才纷纷上马赶路,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客栈门前。

店小二风雨里练出的眼力劲,还不等马儿挺稳便先瞧见了何守青几人腰间别着的御剑宗弟子腰牌,当即吆喝人出来牵马,再见向天游气度不凡,又跟这波人相识,稍稍拦住马儿陪着笑脸道:“这位客官,实在失礼,掌柜的吩咐,说是因着灯诗盛会,来往客人太多,这几日马车安置,还需另外付些铜板。”

钱倒是小事,只是何守青自觉落了面子,纤眉微蹙,就要出声,却见道宗递上一粒碎银,脸带笑意:“瞧这位小哥说的,老头子正想偷点懒,托你这几日照看着些,那剩下的,就当辛苦你的茶水钱罢。”

小二连连躬身,掩不住的喜意,一叠声的恭维话张口就来,虽说俗套却也挺能讨人欢心,池深听得惊奇,被小二看见,也连带着夸了一通。

池深进了房间,忽然想起胸口李金花放进的碎银,摇头叹了口气,向天游瞧着好笑,忍不住问,池深回答说:“只是想起娘特意为我备的银子了,真要用起来,竟还不够打赏小二的,不会到了街上,连诗灯也买不起一个吧?”

“那怕什么,用完了你的,还有我的,除了对诗的头名大奖,其余什么买不来?”

“好在我哥心不大,只求一个金猴灯,对了......你今日,为何说我叫,叫向小宝?”

向天游神情一顿,捻了捻手指:“论起来出门在外这样最方便,省的旁人问东问西,还要心解释,你......姓氏意义重大,这一点我倒疏忽了。”

池深自然不会计较这个,不想对方想岔了,凑过去亲腻道:“我才不介意这些,无论姓甚名谁,这颗心不改,情谊自然也变不了。”

话刚说完,便听到敲门声,何守青在外邀两人下楼用晚饭,池深还想与向天游多说几句,无端被打断,多少有些不痛快,轻声念道:“她倒是个急性子。”

向天游轻轻一捏他鼻尖,向外应答:“来了。”

何守青师兄姐已在前边酒楼三层占好了座,那一方桌坐他们四人正好,再添两个就不好安排了,其中一人见到跟在何守青身后走上扶梯的向天游,默不作声勾起一个冷笑,斜着眼等看热闹。

向天游朝四周扫了一圈,三层已是满座,方才经过的二层也是如此,一楼则太闹,吵吵嚷嚷没个安静。

何守青脸色变了变,重新扬起笑:“盛会尚有三日,便先热闹起来了,不愧是赤马的大节。向大哥,不嫌弃就拼桌而食罢,这种时候另寻位子可要花不少时间。”

向天游不屑她师兄那点小肚鸡肠,拼桌省了时间,却要生出旁的膈应事,没的影响了食欲,当下便拉了池深的手问:“宝儿,你饿了?可着急吃饭?”

池深顺势将人一扯,轻快回答:“不渴不饿,更不想与陌生人同桌。”

他这样一讲,向天游脸上也只好露出无奈的宠溺来,满含歉意道:“这可真是......麻烦何姑娘特意跑一趟来叫上我们兄弟俩了,我这个弟弟家里打小惯坏了的,我看还是带他先去街上走走,解一解闷罢。”

何守青并非眼力不济之人,看出向天游已下了结论而非举棋不定,只好作罢。

等出了楼走到宽阔街面,池深装作不经意问道:“只不过见了一面,那位姐姐为何对哥哥如此用心?非亲非故......”

“非亲非故,你不也见天地往我屋子里跑了?可见人与人之间自有缘分在。”

“我与哥哥一见如故,是村中从未遇到过的风华傲骨,自然仰慕,有心亲近。可那小姐姐花容月貌、气韵非凡,华服佩剑,非一般人,也肯放低姿态,三番四次做邀,委实奇怪,就怕她是个贪恋声色繁华之人,哥哥还是当心为上。”

“她若贪图我才貌或是身份,反倒是最合理不过的稀松之事,倘若是还有别的原因,那才需要担心呢。”向天游见池深一脸愁苦,也不知他莫名在担心什么,捏了捏手中软肉,半真半假玩笑一句,“你才是我最要当心的人!”

池深手指一缩,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心思,须知这世界是由创世机用大数据构造,世界中的万千人物便以为自己是真实存在,因此试炼规则不得透露身份,否则视为世界崩坏、任务失败。

指尖一动便刮到向天游手心硬肉,心内一颤,赌气道:“我敢说,这世上,再没人比我对哥哥更真心实意!”

向天游捉住那乱动的汗湿手指,挑眉坏笑:“你再真心实意,也只有弟弟对哥哥的好,说来说去,我总是还要寻个知冷知热的女子,为我生儿育女才好。”

池深气势一馁,垂头自语:“这个么,我确实做不到......”

“好啦,现在讲这些为时过早,先逛诗会,再取造化丹方,凡事咱们都一步一步来。”

“丹方何时去取?王都离赤马千里之遥,若你送我回边村再去,岂不是无端折腾时间,但若是就此分开......不若这事,缓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急。”

向天游一口否决:“此事绝不能拖延,虽说你距十六还有五年之期,但造化丹越早服用越好,况且如今只剩了个方子,许多珍贵药材还要四处搜罗,哪一样不花时间?再者......造化丹也不是人人吃了都万分有效,倘若无用,可不是还得神去想别的法子。”

池深闻言呐呐,心思千回百转,蓦然下定决心:“那我与你同去!”

向天游着实吃惊,问:“你舍得家里?担得起奔波之苦?”这两者还只是小事,他最怕还是池深跟着到了那龙潭虎穴,护不周全。

“就是不知赤马到边村的路,阿蓝是否跑得,至于家里,等我服了造化丹,分离还不是迟早的事么......不论如何,我今生注定要辜负他们的一片拳拳爱意了。”

向天游沉思良久,池深跟着他一路走出去老远,方听他说:“好!”

旅人舟车劳顿,疲于外出,街上只热闹了气氛,人却不多,倒方便这兄弟二人逛得畅快,小吃也喷香可口,还不比跟何守青五人挤一张桌子要惬意的多。

学堂一众人紧赶慢赶,迟了池深两日才到,好在他们无需抢房,自有地方专程为读书人而设,只是条件么,苦中作乐罢了。

又过两日,到了晚间,清风庙外终于彻底的热闹起来了。

东西四排花灯将喜庆照得分明,其中错落夹杂着各式新鲜玩意的摊子,吹糖人捏泥面,烙果饼老豆腐一应皆有,池深算不上小孩,也确确实实玩得高兴起来,兜兜转转在灯诗小摊边,专找金猴的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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