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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这种事也瞒不住人,偷摸做了几次后,终于让李金花抓到,却不知她怎么想,要说教训孩子手里心里俱是不忍,整日盯着管着也不是个事,到最后竟睁只眼闭只眼,悄悄将吃食分量增多,随他去了。

这么过了几月,有一回无意被同村一位叫不出名的阿婶撞见后,很快传遍乡野,好几次他往向天游住处跑的路上,都会被一群屁孩拦住玩笑打趣,池深只不作理会,日子一久,他们自然就觉出无聊,去寻别的新鲜事了。

时间打马而过,蜻蜓点水一晃,六年便过去了,池深与向天游的关系,便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日益亲密起来,送米送粮只是寻常,往往是他得了一丁点的好东西,就往那小草屋钻。

他每送出一样物件,墨色玉石便会吸一些气运,六年下来,已将他肉身改造已达小成,小病小痛尽消。故而池深年岁增加,皮相却完全没被乡野之地的贫苦打磨,依旧是雕细琢的模样。

“你要随先生去赤马县?”向天游听到这一消息,皱眉放下手里茶碗。

“三日后就要启程。”

“怎的这么急?”

池深不自觉坐地端正了些,这些年过去,他从稚子长为小小少年,向天游也早不是当年那个孤高凌人流于表面的大家子弟,而是在大山里修得了远超年龄的沉稳,眉眼更是棱角分明,略显冷硬,他便是那样轻轻放下碗,微微皱起眉,问一句话,任谁也不敢小看了那气势去。

“原本是轮不到我的,只是,只是有一人突然犯了病,不宜远行。”

“赤马县......”向天游点了点桌沿,慢条斯理道,“骑马不停歇的去,也要花□□天时光,一个先生带着几个年纪同你差不多的孩子,怕是更慢。如此一来,足足一个月也见不上面。”

他们这六年来,三天两头就要碰上一碰,兴致来时同床而宿也成习惯,实在没有这么久不能见的道理,池深略微一想,也觉出不舍来,他虽是为了毕业任务进去虚拟世界历练,里外时间比例并不对等,但确确实实和向天游相处了无数日夜,心里是真将他当做亲人、哥哥看待了。

即便在现实中,他都没和任何一个朋友维持如此亲密长久的关系,唯有同宿舍快四年的古可以相提并论。时间越久,池深渐渐生出怀疑自己与现实世界的念头,每每只能拿出刻有“深”字的墨色玉石清醒一番。

“我自己倒没多想,只是那日爹爹恰好进城去送货,顺道接我下课,先生便将这事同他说了,到了晚上,自然是瞒不过我娘。”

“她一听是去赤马县参加灯诗赛,恐怕也不容你拒绝了。”向天游转了转碗,笑了笑。

“你也知道灯诗赛?”池深好奇之下脱口便问。

“自然,赤马县这三年一度的盛会,就算在王都也小有名气,甚至还有灯诗夺魁,殿试夺冠的说法,可见到时有多少才子佳人聚集在那。你爹娘望你跟去长见识,那也是情理之中,怕是还盼你拿个头名回来。”

“你怎么也取笑我,”池深红了脸皮,玩起手指,“我读书学文只是勉强,去灯诗会也不过凑个热闹而已。”

“凡事凑个热闹,才最潇洒,听说节日三天,赤马县清风庙外两条街特许设市到亥时,小食摊子、稀奇玩意,样样皆有,最受你这样的小孩儿喜欢。甚至还有年轻小姐,特特在那几天留意庙外吟诗作赋的少年郎,若是碰上有才华却落魄的,送上几份上王都的盘缠,也是一桩美事。”

池深偷眼瞧了瞧向天游,这人薄唇剑美,朗目似星,唇边含笑,纵是无情,却无端让人流连不舍,心道,这要是他被那些年轻小姐瞧见,恐怕几十份盘缠还是少的。

才这么一想,便听向天游说:“我自到这里后,多年不曾外出,这一次,便与你同去赤马,凑个热闹罢。”

“啊?”池深吃惊不小,“你也要去?”他还当向天游有难言之隐,不得抛头撒面,以被仇家或是什么人得了消息去。

向天游略一挑眉,池深急忙解释:“不是,我当你不方便......本还想说,要么我也找个身体不适的借口,不去也就算了。”

“那样好玩的节俗,你就不感兴趣?”

池深闻言一笑,摇摇头,倒不是说谎,在现实生活中,什么盛会不曾见过,哪里还会眼热古时一场小小活动。

向天游与池深本就坐的近,见他摇头又凑近些,十七八岁少年身上的体热瞬间将池深围住,烘的池深脸也热了些。“没见过你这样不爱热闹的,也不同村里人顽乐,那你究竟喜欢什么呢?”

池深将脸稍稍偏开些,盯着茶碗里左右漂浮的叶片,他来了这么久,对于任务依然丝毫头绪也无,心里不由有些烦躁,小声道:“我同他们玩不进去,与黑蛋哥也说不上什么话,就爱到你这里来,难道你嫌我麻烦吗?”

向天游顺势揉了一把池深头顶,眼神略黯一分:“傻东西,我是为了谁跑去赤马县,当我没见过世面不成,还不是担心有不长眼的东西,看你小地方出来,就敢随意欺负了去,这样的人,可不要太多。”

池深年幼时在现实世界也常看人眼色过活,虽不至于腆着脸讨好人,但也是小心翼翼居多,没多少小孩子该有的放肆,如今听向天游这一番好言好语,反倒突然起了脾气,哼一声不接话。

向天游也不觉恼,大约是皮相好的人,总不容易惹人生气,就算有脾气,一瞧池深那清秀眉眼、细腻皮肤,也便欢喜起来。

“我大约没讲过,我生下来就没了娘,孤零零一个,府里夫人姨娘的孩子,名义上也该是我兄长,却合起伙来欺负人,父亲看不上我,他们见我年幼无依,更是想着法捉弄我,一次又一次,迟早有一天,是要被算计死的。”

池深又惊又怒,他小时虽也不好过,但法治社会毕竟是由不得人胡来,更不比这里的落后,情感先理智一步开口:“你没了娘亲,本就孤苦,不指望他们照拂你,也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就不怕悠悠众口!”

“奴才的嘴巴说的是主子想说的话,做的是主子吩咐的事,只要在向府里待一天,这天望上便也就是向府的,只有出了门,才有悠悠众口,只是若真外出,他们反倒不会特意为难我,这也是向府中的女人的厉害之处了。”

向天游语气淡淡,但见池深愤愤不平,颇觉好笑,心底又生出一股暖意,用两指掐了掐脸颊尚未散去的软肉道:“自我下决心离了那豺狼窝,到这里得了你作伴,还是觉得这世上好事更多些,我本是个冷清的人,但见了你却很欢喜,加上这六年相处下来的情分,从今往后,便当你是我亲弟弟一般,纵有千难万险,也必定竭力护你。”

第4章赤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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