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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拍拍它的肩膀:“不错不错,一天天地长进了。你出来这么久,有没有想过你爹娘?”

昭沅嗯了一声:“想过。”它挺想父王的咆哮,母后的唠叨,还有大哥大姐吵架,弟弟妹妹撒娇吐水泡。“特别是今天杜如渊的娘抱着他哭的时候,我很想我母后。”

乐越长长吐了口气:“有爹有娘真让人羡慕。”

昭沅蓦地想到了,乐越从来没见过他的爹娘,大概是今天见了定南王和王妃,让他想起了关于父母的事。

它张张嘴,想安慰安慰乐越,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再抬起前爪笨拙地碰碰乐越。

乐越看着小心翼翼的它,心情有些异样,傻龙最近一天比一天小媳妇,搞得他总觉得自己随身带了个童养媳。他很想说,其实你热血点更好,又怕伤到傻龙那脆弱的小心肝。

正在此时,琳箐掀开门帘进了帐篷,杜如渊跟在她身后。看到乐越和昭沅两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琳箐好奇地询问乐越,他们两人刚才在说些什么。

乐越抓抓头:“哦,正在说爹娘的事,我一向觉得没爹没娘活得也挺好,不过今天在王府看见杜兄和王爷王妃一家三口还是觉得怪羡慕。”

琳箐在一旁的地铺上坐下,点头:“嗯,特别是书呆子你爹定南王,一副好像和你有仇的样子,其实挺疼你的。和我父王有点像,都是那种只有嘴巴凶得要死的人。喂,你到底为什么和你爹吵架离家出走?”

这个问题琳箐一路上问了他很多遍,杜如渊始终只是一个答案:“说来话长。”然后就没了下文。这次也一样如此。

琳箐不放弃地循循善诱:“你爹看起来挺严肃的,说太子的事情他还觉得我们不恭敬,还说鬼神之事都是骗人,难道我和傻龙还有那只睡的像死猪一样的老龙都是假的?”

一直在帐篷角落呼呼酣睡的应泽抬起头,肃然道:“本座正当盛年。”

所有人都选择忽视他,应泽声明完毕,继续倒头去睡了。

杜如渊的表情有点无奈:“我爹他就是太过愚忠,一向坚持鬼神玄法之类都是无稽之谈。”

琳箐睁大眼:“啊?”

乐越摸摸鼻子:“那他岂不是看我们青山派和清玄派这种的修道门派很不顺眼?”

杜如渊满脸沉重,他说,自个儿的父亲不只是看修道门派不顺眼,而是非常不顺眼……事实上定南王曾经数度写奏章给皇帝,痛斥道士和尚装神弄鬼欺哄百姓,称朝廷公开封赏修道门派,是朝廷之弊端,天下之流毒隐患。所以皇上才不待见定南王,好几年没有招他去京城了。

琳箐喃喃道:“那你干脆让商景现个原形出来证明给他看。”

杜如渊摇头:“没用的,他会说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障眼法糊弄他。”

昭沅恍然大悟,怪不得杜如渊和他爹说起太子之事时,只说太子带了猛兽,而非妖兽。

杜如渊走到一边的空地铺上整了整被褥,商景从他头顶慢吞吞地爬下来,先钻进被中。

大家俱沉默下来,气氛略有点小尴尬。乐越摸了摸下巴,没话找话:“我觉得杜兄你的相貌更像令尊些,眉毛和嘴型比较像令堂。”

杜如渊坐到地铺上,笑了笑:“我娘并非我的生母。”

乐越怔了一怔,立刻道:“抱歉。”

“没什么。”杜如渊神色平静,“我娘除了不是生我的人之外,我与她和正常的母子没什么两样,对我来说,她就是我唯一的娘。”

牵扯到他人的家事私隐,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乐越打算再换个话题,还没想好说什么,身边的昭沅已傻呆呆地问了一句:“那你的亲生母亲……”

乐越在心中叹气,琳箐很是无奈地看了它一眼。昭沅抬爪挠挠头,惶惶然地想,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杜如渊的神色却还是很平常,淡淡说了两个字:“走了。”

乐越没来得及捂住昭沅的嘴,又被它问出第二句傻话:“去哪里了?”

杜如渊抬手向上指了指:“天上。”

乐越猛地一拽昭沅的衣袖,阻止它继续犯傻,再婉转地道:“杜兄,你如今年少有为,令堂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很安慰。”

杜如渊的神色有些复杂:“我的生母,并不是过世了。”

不是过世了?乐越终于晕了,琳箐诧异地道:“你说你的生母去天上了,那么不是过世了,难道是……”

乐越还是没按住昭沅,被它又问出一句:“她是不是成仙了?”

杜如渊拆下头上的方巾,慢吞吞地折叠:“你们要不要听个故事?”

乐越、昭沅和琳箐立刻正襟危坐,一起点头,连应泽的鼾声都停住了。

杜如渊道:“这个故事,说来话长。从前,有这样一个少年……”

杜如渊的故事果然很长很长,它的开始,就十分像一则话本中或戏文里的传奇开头。

从前,有个少年,他出身贵族,十三岁就被封郡王。年少又居于高位,难骄纵,少年郡王喜豪奢,善挥霍,结交了许多身份差不多的贵胄子弟,成天斗鸡舞马,恣意游乐。

有一天,少年郡王去山林中打猎,遇见一位白发老者,坐在林边树下,向郡王讨一杯清水喝。郡王见老者白发苍苍,虚弱老迈,便让手下拿了一个装满水的水袋,丢给到老者面前。

老者没有去捡水袋,也没有道谢,郡王懒得再神耽误工夫,策马继续前行。待进入山林深处,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道人,拦在郡王马前。

郡王便勒马问他为何拦住自己去路,道人问,方才王爷是否遇见一位讨水老者,王爷如何回他?郡王回答,是遇见了,本王让属下扔了一袋水给他。

道人又问,路见长者,王爷为何不亲自捧水相敬,而只是高高在上地丢水施舍?礼待贤德之士,敬重年长之人,本是世人皆应具备的品德。

被莫名其妙的道人莫名其妙地拦住,莫名其妙地质问莫名其妙的事,郡王当然感觉很荒唐。他觉得,讨水者虽然年长,但只是个平常百姓,他来讨水,没有按照规矩行礼,自己不予计较,依然给他一袋水,已经是宽容大度了。这种不懂得敬重长者的指责实在可笑。假如王爷他真的是个不懂涵养礼仪的人,岂会容忍一个野道人拦在马前嗦半天。

道人于是说,少有万贯不算富,老来安和方是福,王爷虽然现在贵为王爷,但等到像讨水老人那般年纪时,境况如何还未可知,又怎能轻论尊卑?道人语重心长地劝告郡王,谦和有德,惜福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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