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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脖子非要把脑袋搁在裴之远的肩头,说这样才有安全感,而裴之远浑身僵硬,连表情都很严肃,显然不习惯和女人相处,尤其是被厉鬼附身的女人。

“想什么呢?”清未见司无正一直不说话,伸手过去晃晃,“想得这么入神。”

“我在想那个太监为何会死。”司无正回过神,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一个毫无身世背景的太监被人杀害,只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情,也就是说德妃娘娘的寝宫里有我们还没有发现的秘密。”

“什么?”清未没有想到这一层,乍一听颇为诧异,“一个已经烧毁的寝殿中,能有什么秘密?”

“司大人……”荀大义从牙缝里挤出一丝惊喘。

司无正没有在意,依旧与他说话:“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小太监会被杀死的原因了。”

清未刚欲回答,衣袖忽然被荀大义拉住,厉鬼哭得梨花带雨,因为附身在宫女身上,倒真的有几分羸弱的滋味。

荀大义哽咽道:“公子啊……”言罢见他要开口,竟慌乱地摇头,清未这才发现荀大义虽在哭,却刻意压低了声音,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恐惧。

紧接着司无正也发现了异样,抿唇去看荀大义,桌上另外三人的目光全汇聚在厉鬼哭花的脸上,这鬼却一言不发,只抬手往墙上的影子上指。

因为屋内鬼火的缘故,光线极暗,连带着墙上的影子也模糊不清,可再模糊不清,清未也察觉到了异样,原本挤作一团的四道人影中,突兀地多了一道,就仿佛四个人围着桌子端坐,神不知鬼不觉间,第五个人出现在了他们某一个人的身后。

问题是,这个多出来的人影,到底站在谁的身后呢?

清未的脊背上瞬间滑落下冷汗,连回头的欲望都没有了。

第五十九章井妖(19)

人影纹丝不动地钉在墙上,甚至不随鬼火摇曳。

荀大义含含糊糊的抽泣声在夜晚格外渗人,清未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与司无正对视片刻,同时回头,但是他们身后皆是空无一人。鬼火在阴风中愈发黯淡,裴之远并不怕鬼,所以连头也不回,只是眉头紧锁,盯着捂着脸的宫女一言不发,就在清未与司无正转头的刹那,桌上的公鸡与门口的纸人同时扑向荀大义。

“啊!”女人的惨叫刺破了寂静的夜,荀大义叫完呆立当场,木讷地瞧着肩头陡然多出的手,面无血色。

天下白啄的正是这只青灰色的手。

仿佛从浓稠的夜色中凭空生长而出,从清未的角度看,荀大义后面并没有人,他甚至能直接看见宫女身后残破的书架,可这只手就这么抓住了厉鬼的肩,瘦骨嶙峋的五根手指伴随着骨骼交错的轻响逐渐紧。

“天下白!”清未心里一紧,刚欲伸手把公鸡抱回来,司无正就先他一步,直接起身拽住了宫女肩头的手,只那么狠狠一扯,一道青灰色的人影便从荀大义身后被扯了出来,“砰”得一声砸在落了鸡毛的地面上。

竟是个满身是血的太监。

“地缚灵?”裴之远定睛一看,颇为震惊。

清未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掩面询问:“何为地缚灵?”

“死在阴气重的地方的人,如果死得冤枉,很有可能成为地缚灵。”司无正蹲在太监身边,一边解释,一边捏着他的下巴瞧满是鲜血的脸,语气淡漠,“你是前几天死在井口的太监吗?”

地缚灵惊恐地注视着他们,不明白活人为什么不怕鬼。

“应该就是他。”司无正得不到回应并不在意,松手任由可怜的小太监爬到桌子底下,“七窍流血,符合张公公的描述。”

听到“张公公”三个字,地缚灵的脸上涌起怨毒,但很快又转变为惊恐,抱着椅子腿瑟瑟发抖。

此刻荀大义已经冷静下来,想到吓唬自己的竟然是连厉鬼都算不上的地缚灵,面上无光,忍不住低头对着小太监喊:“你有毛病?”

小太监吓得愈发不敢说话,到底做鬼的经验不足,比不得老油条的荀大义。

倒是裴之远在一旁冷冷地提醒:“他站在你身后,就是选择了你。”

“什么?”荀大义听得一头雾水。

“地缚灵的确不算什么厉害的鬼怪,但他们会选择活人为自己完成愿望。”裴之远说,“荀大义,你如今附身在宫女身上,而小太监又选择了宫女,也就是选择了你。”

“啊?”荀大义听得目瞪口呆,低头扯了扯身上粉色的衣裙,终是反应过来,低低地咒骂一声,继而也蹲在桌下,不耐烦地扯住地缚灵的手臂,“你有什么愿望,快些说,别耽误我的时间。”

小太监乍一抬头,借着幽暗的鬼火瞥见面色惨白的女人,试探地问:“你也是鬼吗?”

“废话。”荀大义说完,又改口,“我不是。”

地缚灵被呛得半晌都说不出话,低头揉了揉渗出鲜血的眼睛,道:“我……我想要张公公偿命。”

此话一出,屋内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司无正给了荀大义一个眼神,厉鬼心领神会,将地缚灵从桌下拽出来,拉到桌边坐下,耐着性子问:“为什么要张公公偿命呢?”

生怕地缚灵不肯说实话,荀大义扯出一堆大道理:“既然你选择我来完成心愿,那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小太监略一思索,坦然点头:“因为我就是被张公公害死的。”

“那日我腹中剧痛,躲进德妃娘娘的寝殿解手,却不料竟撞见了从殿中仓惶逃出的张公公,张公公生怕我将他半夜出现在德妃娘娘宫中的事情说出去,诱骗我吃下毒药,还模仿我的声音和院外的几位公公说话。”地缚灵说到激动处,口鼻里溢出越来越多的黑血,“可恨那些公公并不熟悉我,所以竟一直没觉察出异样,可惜事后他们有心想查清事情的真相,也被那个老太监赶出了宫,实在是有心无力。”

清未听明白了事情的大致始末,诧异之情溢于言表,张公公不止一次与他们接触过,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是会杀人的。

司无正的反应比他平静很多:“久居深宫之人,手上不可能没沾过血。”

清未觉得这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可他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

“就因为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杀起人来才更加肆无忌惮。”司无正坐在桌边,盯着地缚灵看了会儿,“你有没有看见张公公半夜在这儿做什么?”

话虽如此,可清未依旧无法接受张公公的事实,然而屋里似乎只有他在纠结这件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太监说的事情上。

小太监说:“我进入寝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张公公又没有点灯,但我隐约听见了女人的声音,所以我想,和张公公在这里碰面的应该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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