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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些事,得祭天。”

他皱了皱眉:“那慈宁寺夜里发生的事怎么说?”

“圣上让大理寺在二月二以前查清真相。”司无正忧愁地翻了个身,终于想起了正事,弯腰拾起一只鞋对着窗户砸过去。

“你们两只鬼,若是没什么要紧的消息说就别偷听了!”

第二十章鬼影(7)

裴之远先飘出来,挡在荀大义身前赔笑:“司大人,早上好啊。”

司无正正愁没处发火,冷笑道:“废话少说,你们要是拿不出点线索,等会我就把荀大义这个厉鬼扔到慈宁寺里去。”

被点名的荀大义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他是厉鬼,还是怨气没那么大的小厉鬼,往佛前一站怕是能烧成灰。

好在裴之远还真发现了些事情:“司大人你听我说。”

“你从慈宁寺带回来的石头不是一般的石头。”

司无正冷哼道:“这还用你说?”

“是……是佛像上的石头。”裴之远挠了挠头,被吓得舌头打结,“我……我连夜问了几个关系好的鬼差。”

清未听来了兴趣,把司无正扯到身后:“仔细说来听听。”

司无正敢对鬼魂发火,却不敢得罪刚吵过架的嫂嫂,憋屈地站在他身后竖起耳朵听。

原来这石块不是别的,正是塑佛像所用的材料。

“你们不是说石头上还有金箔吗?”裴之远拍了拍脑袋,“那正是佛像身上的啊!”

鬼魂一说,清未倒还真的想起来佛像身上的颜料有一部分就是金箔。司无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靠着院中的树蹙眉思索。

“你们是说……那些人半夜搬运的是佛像?”

裴之远迟疑地点头:“应该是。”

“不可能。”司无正一口否定这个想法,“如果佛寺里少了佛像,我和清未理应发现,可我们去过的禅院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清未也点头:“的确没有。”

这下裴之远和荀大义面面相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却笃定道那些石子肯定是佛像身上的,不会有错。清未也不是不信鬼魂的话,只是事情实在过于蹊跷,他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半夜在慈宁寺搬运佛像,要说佛寺年久失修也是有的,修缮佛像实属常事,就算临近二月二的祭礼也没必要在夜里动手。

他问司无正要不要再上山。

“上还是要上的。”司无正揉着眉心发愁,“但这回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前去调查,更难问出线索了。”

清未闻言,犹豫地开口:“既然……住持有所隐瞒,那是不是代表这件事与他有关?”

“我觉得脱不开干系。”

“可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清未叹了口气,“总也不愿相信。”

然而世间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太多了,他想,每一副皮囊下面都隐藏着稀奇古怪的灵魂,他是如此,司无正亦如此。

如此一来他们决定一日后再上山,今天且待在家里好生歇息。

司无正暂时把慈宁寺的事抛在脑后,将屋里的桌椅搬了一套到外面,与清未坐在树下晒太阳。

他问:“照理说我也不是人,怎么晒太阳一点事都没有?”

“他们不也没事吗?”司无正随手一指。

清未望过去,盯着坐在树叉上的裴之远和荀大义笑:“裴大人是半个鬼差,自然不怕太阳,至于荀大义……许是化为厉鬼就不怕的缘故吧?”

就算真相不是如此,他也猜得**不离十了。

微风徐徐,春日温暖的光透过树叉流淌到清未身上,他觉得有些困顿,伸手抚摸衣摆上的光斑,摸着摸着就摸到了司无正身上。黑色的劲装上满是褶皱,清未把手指塞进去抠抠,然后意识到自己逾越了。

“做什么?”司无正忍笑捉住他的手,“可是不生我的气了?”

“松手。”清未咬牙挣扎。

司无正偏不松,将他的手指递到唇边亲了亲。清未刚欲再次挣扎,眼前忽然飘落了几片树叶,他困惑地仰起头,刚好对上两双含笑的眸子。

于是司无正又把另外一只鞋子扔了出去,扔完嘀咕道:“就该把他们都赶走。”

跟个孩子似的闹脾气,倒真的把清未逗笑了。

“你和他们置什么气?”他走过去把司无正的鞋捡回来,耐心地说,“难不成你还真想在这儿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言罢见司无正一脸憋闷的模样,方知自己戳中了对方心里的小九九,登时气得笑起来:“你心里还能有点别的事吗?”

“嫂嫂嫌弃我。”

“我是嫌弃你。”他已不吃这一套,顺着话茬说下去,“你又能拿我如何?”

司无正还真的不能拿清未如何,气恼地坐在椅子上闷闷地喝了几杯茶,抬头见裴之远和荀大义变了套围棋出来下,心里也有些痒。

“你们下什么呢?”

“我让他一手,结果他还是被我吃定了。”裴之远喜滋滋地挥手,棋盘便飘飘悠悠地从树上落下来。

清未凑过去瞄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荀大义的性格一看就是急躁的,棋子被围住就绞尽脑汁地突围,结果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就如同他以命换命,结果被房晗陷害成为厉鬼一般,每次都试图反抗,每次都陷入被动。

裴之远正好相反,看事情通透得很,短暂的劣势也能化险为夷,再大的优势下也冷静地走完每一步,瞧局面已经离赢不远了。荀大义可怜兮兮地飘到树下,问清未自己还能不能赢。

“你想赢?”他倒有些稀奇地反问,“输了就再下一局,有什么大不了的?”

荀大义死时还是个年轻人,心中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样的局面逆袭,不是更厉害?”

“你都这样了还逆袭?”司无正听得气不打一出来,凑过来看棋盘的同时,硬是挤到清未的椅子上坐着,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点了几个子儿,“走这儿。”

清未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荀大义走司无正所说的位置,不出五手就得输。谁料这荀大义是真的不动脑子,想也不想就落了字,结果输得彻底。

“司大人……”荀大义哀怨地飘到司无正身后做背后灵状。

“我说了,走这儿输得更快些。”司无正丝毫不畏惧,一把揽住清未的腰,“是你自己落子落得太快。”

“如果好好想想,你还是能坚持久一会儿的。”裴之远也轻声附和。

荀大义只得郁闷地飘到墙头生闷气,裴之远则对着司无正作了个揖:“多谢司大人点化。”

司无正挥了挥手:“带他走吧。”

裴之远赶忙飘到墙头带走了荀大义。

院内安静下来,清未伸手握住茶碗轻轻吹了一口气,把水面上的茶沫吹散,低头时忽然觉得面前滑过一道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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