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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的注意力全在无意中发现的人影上,扶着司无正的肩踮起脚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被吃了豆腐:“我好想看见房家的老母亲了。”

“什么?”

“应该没看错。”他抱着白萝卜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往房母出现过的街口跑。

司无正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跟在清未身后蹙眉奔跑。

可惜等他们追过去时,房母已经不见了踪影,清未不甘心地在原地转了几圈,总觉得自己没看错,最后还是司无正想到问路边的摊贩是不是有位大娘来买过菜。

“是啊,年纪挺大,连铜板都数不清了。”小贩抓着一把青菜警惕地打量他们,因为知道司无正的身份,说起话来字斟句酌,“瞧着面善,应该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你误会了。”清未赶在司无正开口前,笑着解释,“那位大娘落了银两在我们这里,我们找了她许久想要还钱。”

“原来是这样啊……”小贩虽然看起来还是不信,但总归愿意说更多的事情了,“她刚刚在隔壁张屠户那里买了二斤牛肉,说是家里有人爱吃。”

清未和司无正闻言,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说话。

“估计是小辈吧。”摊贩的话匣子打开以后就开始没完没了地絮叨,“不过我觉得啊,那位大娘虽然衣着朴素,家里头肯定非富即贵。”言罢,凑近他们,刻意压低声音,“因为啊,我瞧见她的钱袋里都是金元宝!”

“所以你们借的钱若是不多,人家估计都看不上眼。”小贩抖了抖青菜,想起司无正的身份,又缩了缩脖子,“我估摸着过几天她还会来买菜,到时候我帮你们问问她的住址?”

“多谢大哥了。”清未好生道了谢,这才跟着司无正慢慢往回走。

“房母家里应该没有亲戚才对。”他轻声分析,“房子勤和房晗都死了,她在给谁做饭?”

“看来狸猫换太子这事儿真的发生了。”司无正也压低了声音,避开街道上的行人,把清未拉到身后护着,“也只有房晗能让房母心甘情愿地离开。”

“那小贩提到的金元宝……”

“十有八九是朝廷的赈灾款。”司无正笑得莫名,“不在裴之远也不在房子勤手里,却在’为父报仇’的房晗手里。”

清未闻言半晌都没说话,手指扣着白萝卜的皮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房宅门前的冤魂?”司无正知他的心思,伸手揉了揉清未的脑袋,倒像是他才是年纪小些的那一个。

“原来无头鬼说的’不是’是这个意思。”

第十章倒吊鬼(10)

司无正也跟着感慨:“是啊,原来是这个意思。”

人不是他杀的,他不是房晗。

一桩官员被杀的案件,牵扯出朝廷不知去向的赈灾银两,也牵扯出一缕枉死的冤魂,世间可怕的果然不是鬼怪而是人心。只是如今找到房晗才是关键,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所谓的被裴之远私吞的赈灾款。

清未和司无正一合计,准备每日早晨来街上守株待兔,毕竟房母肯定会来买菜,到时候他们只要跟在房母身后便能找到房晗了。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司无正和清未接连起了三个早晨,在街市上游荡到中午也没有再看见房母,倒是街上的摊贩见他们就跑,以为大理寺又兴起了什么新的法规,生怕被逮住。于是一番折腾下来,房母是没找到,清未的身体却出了问题,还是一到夜里遇见司无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问题,他明知不该如此,几经挣扎还是屈服于欲望,缠在司无正的怀里好一番云雨,等到天方泛起鱼肚白才歇下。

司无正搂着他睡去,他却没有睡意,理智归位以后,面对满床狼藉便格外痛苦,“兄嫂”的身份长长久久地折磨着他的心灵。清未蹙眉喘息,知道倘若没了这层身份,自己绝对会倾心于司无正。这似乎是毫无疑问的。他出身贫贱,嫁入司家是必然,若要在司氏里选择,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年少有为,丰神俊朗的司无正,可当初算过八字,卜过凶吉的结果就是他成了司无正的嫂嫂。要说怨,也是怨的,但要当真行次般悖德之事,又是另一回事了。

清晨的光透过纸窗朦胧地笼罩在司无正的脸上,清未悄悄起身,手指沿着光斑好奇地滑动,拂过高挺的鼻梁,也拂过微微干涩的嘴角,感受着温热的呼吸在指腹间徘徊,触感既新奇又让人难以割舍。

这个人……明明不该是他的,如今却又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清未挺直了腰,司无正有个坏习惯,做完不爱抽身,他虽难受却又不排斥,矛盾得一如纠葛的内心,如今也是如此,清未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直到腰酸才慢吞吞地伏在司无正温暖的胸口,他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圈,耳畔满满都是平稳的喘息。

要是当初八字合适,或许他们已经举案齐眉地过了好些年。

然而如果永远是如果,清未放纵自己享受短暂的欢愉,等天色明朗起来时,咬牙起身,趴在床侧拼命喘息,好在司无正睡得沉,倒像是真的把气都给他一般,面色微微发白。清未并不信这些志怪传说,歇好以后去厨房把买来的羊排煨了,切白萝卜的时候卧房传来人声,他怕司无正又以为自己离开,连忙抱着半截萝卜跑出去:“醒了?”

司无正正坐在桌前展开宣纸,闻声回头笑了笑:“嫂嫂昨夜睡得可好?”

清未已经不像原先那般容易生气,把萝卜放在门前,走过去看司无正面前的宣纸,那上面墨迹未干,刚写了一行字,无非又是他在床上的表现。

“嫂嫂近日来身体康健,晚间愈发缠人……”

但是司无正写到这里忽然顿住,试探地唤清未的名字,一副生怕他生气的模样。

“写都写了,还怕我生气?”清未撑着椅子轻声叹息,“你呀,明知会惹我生气,为何还要写?”

“不写,总觉得嫂嫂还不是我的。”

“什么你的……”他听得耳根发痒,转身走到门前拾起半截萝卜,“快些写吧,汤已经煨在锅上了。”竟是默许的意思。

司无正犹豫片刻,见清未当真没有生气,立刻握着毛笔笔走游龙:“跪趴之姿嫂嫂似是不太喜欢,神情中透露丝丝痛苦,日后还是骑姿为上……”

写完,窗外已有羊肉汤的香味飘来,司无正把宣纸晾干,小心翼翼地折好于柜中,原来那里工工整整地摆着自清未死而复生以来的所有记录,连撕碎的都被粘好。当然这些都是司无正不敢给清未看的,他能察觉到嫂嫂言语间的松动,同时也能感受到嫂嫂的煎熬,自是不舍得用这些文字刺激清未的心。

清未的羊肉汤熬得极浓,大部分羊肉煮烂了,他就用汤勺把碎骨都剃出去,司无正揣着手来吃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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