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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她来找元一平,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做线上教育。

其实也就是找来合格的大学生,经过简单培训,让他们以网络直播的方式做家教。元一平主要负责招学生、培训学生,梁与仪则凭着甜滋滋一张嘴,哄来不少客户。

虽然公司已经开了两三年,但仍然处于“万事开头难”的阶段,在这样那样的大型教育集团的挤压下,勉强发展着。

吃完午饭,元一平拎起垃圾袋:“你困了就眯会儿,我去倒垃圾。”

“嗳,”梁与仪正在卸妆:“你不趴会儿吗?”

“我不困,出去转两圈。”

“在高铁上不是还说没睡好么……”梁与仪一面用化妆棉擦拭眼线,一面漫不经心地说。

元一平只好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他下楼丢了垃圾,然后走几分钟,在一个人工水池旁的长椅上坐下。这地方元一平常来,中午吃完饭犯困的那一小段时间,他喜欢坐在这儿发会儿呆。

手机还有14%的电量,元一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鲜红的小电池图标,几秒后,他拨了老妈的电话。

“一平?”老妈很快接起:“吃饭没啊?”

“吃了,妈,”元一平的语气变得柔软:“你呢?”

“我刚吃完呢,今天和对门小常去赶早市了,买了条鲫鱼小常你知不知道?就是老刘家的儿媳妇。”

“我知道……你跟我说过,”听着老妈中气十足的声音,元一平忽然有些语塞:“妈,我也……没什么事。”

“那就好啊,”老妈笑问:“最近上班累不累?”

“不累,天天坐办公室里有什么累的?”

“哎,真好,真好,要不说啊,你们这好学校出来的,那就是不一样……昨天跳舞的时候我还听张秀丽说呢,陈朔在国企也不清闲啊,动不动就去出差,还都是周末去,这都不给加班补贴的呀……”

元一平默默捏紧手机,应道:“哦,是吗。”

又聊了没几句,老妈说要去午睡了,元一平挂掉电话,又拨了陈朔的号码。

这些年,每到过年时,陈朔都会发来祝福短信群发的,简短的两三行:新年到,陈朔祝您阖家欢乐,身体健康,事事如意,财源广进!

这短信,元一平从没回过。

算起来,这一次,是这些年来元一平第一次主动联系陈朔。

铃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

“元一平?”陈朔叫道。

“是我。”

“嗯……”顿了顿,陈朔问:“你回到深圳了?”

他那边一片嘈杂,元一平心想,陈朔不是去长沙学习么?白天也能鬼混?

没回答他的问题,元一平直接说:“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和你说。”

“好,你稍等。”

十几秒后,嘈杂的声音消失了,陈朔问:“一平,怎么了?”

元一平这才把陈朔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隔着手机,陈朔的声音变得更低沉了一些,不,也许他的声音的确更低沉了,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二十岁出头的陈朔。

“你什么时候回甘城?”元一平问。

“嗯?我看一下……下周二。”

“下周五,六月二号,我哥十周年忌日,”元一平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

“……”几秒后陈朔回答:“我知道。”

元一平在心里冷笑两声,淡淡地说:“不管你知不知道吧,我要上班回不来,我妈去了又得难受好久,我就不让她去了。你去吧,去给我哥……扫扫墓。”

“扫扫墓”三个字元一平咬得极重,简直是咬牙切齿。

陈朔不说话。

“去不去?”元一平几乎在逼问。

“……可以,”陈朔轻轻叹了口气:“我会去的,你放心吧。”

第四章

元一平长长出了口气。

在给陈朔打电话之前他心里像憋着一团熊熊的火,烧得他坐立难安。现在电话打完了,好,火灭了。

却是用一种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几乎可以说是恶毒的,方式。

他知道,他在用元一智的死来惩罚陈朔可惩罚他凭什么惩罚陈朔?或者说,他凭什么审判陈朔?

元一平低头凝视自己的手,右手手掌靠近小指的地方,有一道极细的疤痕,如果不是他清清楚楚记得这疤痕的来历,他大概都不会知道这道疤痕的存在。

2008年夏天,八月,甘城一连十天的高温,第十天晚上老妈做了一桌子菜,亲自打电话给陈朔,请他来吃饭。

陈朔来了,手里提着一瓶葡萄酒。

那是元一平第一次喝葡萄酒。他从小没爹,家里又穷得叮当响,老妈自然没心情喝酒;后来元一智上班挣钱了,偶尔会买瓶啤酒,给元一平尝两口。

饭桌上元一平沉默不语,老妈冲陈朔笑得有些尴尬:“哎,一平这孩子,从小到大就这性格……小陈,来,多吃点啊。”

“嗯,”陈朔笑笑,亲自为元一平倒上半碗红酒:“一平成年了,可以喝酒了,以后男孩子交朋友,多少也得能喝点。”

想来可笑,那时候他家连玻璃杯都没有,用豁了口的碗盛酒。那葡萄酒是明亮的深红色,映着陈朔棱角分明的脸。

那时,元一智已经去世整整一年,在那一年里,陈朔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那天晚上老妈也喝了酒,这顿饭接近尾声时她哭了,哽咽着说:“小陈,谢谢你,太谢谢你……阿姨没法回报你,小陈……”

陈朔垂着眼,摇头:“阿姨,您不要这么说,我……我和一智是朋友,这是我应该的。”

老妈抹了把泪,说她喝醉了,起身回屋。

陈朔看向全程沉默不语的元一平,几秒后他扶住了元一平的肩膀,低声说:“一平,喝多了吗?”

元一平狠狠推开陈朔,想要站起身,却腿一软险些摔倒。

陈朔一把架住元一平,说:“我扶你回屋。”

元一平这才体会到醉是什么滋味儿,他嘴里有葡萄酒的香陈朔带来的葡萄酒,其实是又香又涩的。陈朔的脸在他瞳孔里晃来晃去,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变成了两汪葡萄酒,陈朔薄薄的嘴唇沾上了那又香又涩的味道。

元一平和陈朔一齐坐倒在床上,老旧的单人床发出“吱啦”的响声。床头立着一只大红色的塑料行李袋,明天,元一平要去深圳上学。

“一平,”陈朔幽幽地望着元一平的眼睛:“东西都拾好了吗?”

“嗯……”元一平觉得自己脸颊发烫,模糊地想,今天竟然喝醉了,明天可不要误了火车。

“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陈朔的声音越来越轻:“深圳……离甘城太远了。”

“……是很远。”

“一平,”陈朔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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