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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打的是有准备之战,形势已经十分不利。

他耗不起,通不过赤峰,到不了承德,他就进不了关。瓮中捉鳖,他会被关东军三路人马捂死在热河。

他失败过很多次,但是这次不能失败,这次要是丢了人马,他就永远不能东山再起了。

召开紧急会议,几路营长烟熏火燎的钻进帐篷。

“团长啊,”马雨霖先开了头,“这个打法撑不住,咱们没有后援,耗也被耗死了。”

马雨霖说的没错,保安团战斗力强,能支撑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等中路、东路的大部队赶到了,合围起来,他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其他营长也附和马雨霖的说法,他们有人忠心耿耿,有人却有其他的心思。

和日本人沆瀣一气,固然卖国可耻,可总保得住荣华富贵,关东地界那么大,日本人那么一点点,以后还不是要中国人自己治理,到时候谁重权在手,谁平头百姓,就得靠现在卖命挣出地位来。

周澜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停在赵长江面孔上,他问:“老赵,你怎么看?”

隆隆炮声中,赵长江坐在凳子上镇定自若,他看周澜,又看众人,使了一招投石问路:“团长,投诚是好事,但你事先要是跟我说了,我们也好准备得充分些,现在就被动了,不好办啊。”

说完目光刮过众人,有的人眼里生出赞同的神色。

这一切都进了周澜的眼底,他问:“准备什么?”

“就是……”赵长江掂对着回答,这位小团长的脾气非常不好,他是知道的,放在以往,赵长江绝不敢提一点点意见,不过此时此刻,周团是真的遇到了灭顶之灾,用人之际,周澜要是不疯,绝不会找个时候杀兵宰将,动摇军心的。他大着胆子说:“众人拾柴,总能策划的周密一些。”

“赵营长,你这马后炮放的有劲吗?”贺驷忍不住插嘴,“回不到以前了,现在不谈准备,谈怎么办。”

“问你了吗?”赵长江脸一拉,神色严肃,“有你说话的份吗?”

周澜一抬手,阻止了刚张嘴的贺驷:“不要吵。”

冷眼旁观,谁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心里有了数。

之前他把投诚的心思放心里,就是怕老赵这种“提前多准备”,准备什么?准备通风报信给关东军,邀功请赏,加官进爵吗?笑话。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主张一鼓作气强攻的,有主张四面开花试探突破的,还有干脆认为这仗就不该打,关东军那么好惹?两万人就把四十万东北军轰出东三省了,就凭他们区区五千人熊心吃了豹子胆的造反。

一片乱哄哄的你言我语之中,周澜轻轻摇了摇头,恰好对上贺驷望向他的目光。

更早一些时候,贺驷建议周澜带一队兵先走,人少好隐蔽,乔装进关就安全了。周澜不同意,他得带着他的兵,这是他的家当,钱没了,武器没了,都没关系,他有人,这是万物之本。

让他两手空空的回关内去,做个“爱国傀儡”“弃暗投明的典范”,他不干,他手里得有人有枪有钱,一样都不能少!

这乱糟糟的争吵中,他先走的战略就更不能实施了。以赵长江的为代表的一批中层军官,不想投诚,不过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他们随时能投日,这个时候周澜要单溜,他们会比谁看的都紧。

一拍桌子,周澜站起拍板定了大局,居高临下的看着错愕的众人:“不必讨论了,全线撤退,进察哈尔!”

他裹挟众人,众人也裹挟他,互相忌惮之间,众人对他的忌惮更多,通电已经发出去了,谅那些墙头草不敢轻易走回头路,只能跟着他一意孤行地搏命了。

察哈尔,靠近热河边境,不过百公里之外,虽然不是日占区。但不意味着比日军追击更好受。

赤峰西北,察哈尔边境,荒漠一片,寸草不生。

周澜不能再让他的队伍打下去了,他耗不起伤亡,也时刻堤防着有人叛变,所以他决定亡命天涯的试一试。

给唐骏荃发了电报,周团便进了茫茫沙漠。

日军三路大军全盘变了策略,不再攻城略地,而是全力以赴地追击周团,只有二十九军四十一团的孙团长利用利用赤峰地势与敌周旋了一天,暂时阻挡了日军追击的步伐。

孙团长满脸是血的从城墙上退下来,接应的任务没有完成,他刚刚知道周团通电消息,便到了总部接应周团的命令,措手不及,对轰改接应,周团又突然改了行进方向,接应不成,变成阻击。

赤峰沦陷,孙团向总部复电:我团已尽力与敌周旋拖延,周团进入察哈尔,生死不明。

察哈尔边境,寸草不生的丘陵沙漠,严冬季节,连草根都没有,能活活冻死人,饿死人。

周团就算能挺过沙漠,进入三不管的草原地带,也很难躲过其他伪军军团,那些彪悍的蒙古骑兵战斗力惊人,会让周团熬得灯枯油尽,九死一生。

倒春寒,一场大雪覆盖了关东苍茫大地,雪花大如盖,飘荡了一天一夜。

耽搁了一天一夜才起飞的空军在白茫茫的天地间飞行盘旋,却没能发现周团的痕迹。

这个最让日本人竖为典范的以华制华利器,脱手了,不知坠向何方。

1936年春,北平。

一辆满载的运兵专列缓缓驶进东站,列车蜿蜒十几节,像皮坚骨硬的长虫,将热血士兵与冷硬武器送进这座古都。

这只是众多次列车中的一辆,华北情势多变,调兵遣将频繁,东站做了军用,进进出出都是当兵的。

这是多事之春,光从东站的繁忙就可见一斑。北平已经驻守了29军,但是华北情势吃紧,日本人已经整个吃进了热河,虎视眈眈的望着平津。

中华民国的心脏,早已经在敌人的触手可及之处,只要挥起贪婪的爪子,这个古老的国家就会受到致命一击。

驻扎华北的29军是一只杂牌军,中原大战后,冯玉祥的西北军全部被张司令编改制,然而张将军只给了这只庞大的部队五十万粮饷便撒手不管了,这只东拼西凑的军队从此过上了东拼西凑的生活,连军装不统一,基本的军容都不能保证,刚从冀东调遣过来的时候,有的师的士兵白天不敢上街,衣服太破烂,老百姓还以为是残匪。

武器装备更是参差不齐,有中正式,还有仿的三八大盖,甚至汉阳造,承德沦陷后,子弹吃紧,军里竟然人手配了一把大刀,倒是和西北军人的彪悍、骁勇十分相得益彰。

列车停稳,车门立即从里面打开,训练有素的小兵鱼跃跳出车厢,飞快在列车两侧列起警卫长队。他们个个神带劲,军装整齐划一的棕黄色,与迎接在站台上的29军灰色系泾渭分明,昭示出他们中央军嫡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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