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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

本就不是个操心的人,这段时间为了保杜云峰活命,他可谓是殚竭虑、竭尽毕生的胆量与所能了。

但他不后悔,他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生逢乱世,家破人亡,他深知自身的弱小与无助,杜云峰再傻再健忘,也是比他强壮许多倍的存在,他在他旁边,能给他壮胆,是凭白的一份依靠。

“杜哥,你不冷啊?”他缩手缩脚,十分不理解对方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的在看啥,“咱们一出奉天就没事了,我看外边根本没贴告示,他们八成是觉得你即使不死,也身受重伤,就压根不可能逃出奉天城。”

杜云峰恋恋不舍地回视线,只是摇了摇头,虽然他搞不清自己之前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到底周澜周慕安和他什么关系,怎么个恩怨情仇,他就是单单听了这个名字就心里揪得难受。

满城的布告,他知道必须逃出关外,但心里有根看不见的丝线,牵着他与这片土地,他莫名地想看一眼,再看一眼。

离别之前,再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书栋,你告诉我,以前到底是咋回事?”杜云峰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了,开口便冒出一团白气,“我是怎么认识你的?我还认识谁?”

“问那干啥,你以前也不是啥好人!”宋书栋把厚被子裹得更紧实,往杜云峰身上靠了靠,寒风穿隙而过,取不到暖,但聊胜于无,“我救你,因为你也不算太坏,尤其对我。你也不是那周澜,他真是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恶毒,咱们今儿离开关东,到关内闯生活去,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是天津的,我们去找找看,说不定你能想起来呢。”

宋书栋不爱说以前的事,那不是啥好事,说完不尴尬吗?过往种种,什么都做过了,两个大男人,不臊得慌吗?不如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重新开始,对他对杜云峰都好。

再说了,到了关外杜云峰时好时坏的脑子,他还得照应着,两人钱财上捉襟见肘,吃睡都得轻省很多,天天挤在一起,曾经的事情要是挑破了,宋书栋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到这个,宋书栋是恨杜云峰的,他本来好好的小少年,读书好品行好,再过两年有人给说个亲,媳妇娃娃热炕头,父辈代代的祖传生活,到他这就该好好的继续下去。

结果莫名就遭了匪,还让个男人给祸害了,他当年恨不得杀了对方解恨,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杜云峰又辗转成了他的恩人,报了他灭门的仇,连欺负他的那伙王八蛋也一起了。

这恩恩怨怨,哪是加减法能算清楚,能互相抵消的?

理不清了,越理越乱。

当下的日子还要过,生活还要讨,算不清,就不算了,暂且相依为命,等各有活路了,这辈子就此别过,再也别见了,那就是以后的打算了。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杜云峰。

杜云峰重创之后,好像还沉迷在某种迷茫中,曾经飞扬跋扈的气神已经敛去光辉,缩回到内壳中,他俩同睡一铺小炕,杜云峰竟然无欲无求的不作不闹,仿佛修身养性了几百年的老妖。

宋书栋一开始挺高兴的,他就担心杜云峰作妖,他看不上、害怕他那方面的“毛病”,姓杜的真要来强的,他肯定不是他对手。

高兴了几天,他又觉得不对劲了,这哪是杜云峰啊?人还在,气神没了,不是说没那方面需求就咋地,而是,杜云峰没“神”了。

杜云峰什么人,方圆几百里最嚣张的土匪!

年纪轻轻就能坐到第一把交椅的当家大掌柜,想要什么直接取,取不到就抢,从不温良恭俭让,驴起来那是真驴,混起来不讲理的时候是土匪中的太上皇。

眼前这个人,闷头不言不笑,竟然有点沧桑的伤感这不可能是杜云峰,这不是他真正的样子。

他是那么锋利的一把好刀,怎么可能不割肉不见血的敛光芒呢?

揣在衣服兜里,早晚是要割破衣服的。

杜云峰天生就是吃刀枪饭的,就像有些人天生内向,有些天生外向,都是胎里带来了,命数中定好的。

要杜云峰做个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讨生活?宋书栋打了个激灵。

风格差异太大,以至于他稍微想想,自己都说不过去,太诡异了。

宋书栋胡思乱想的时候,杜云峰还沉浸在自己的迷惑不能自拔。

“那周澜呢?他为什么追杀我?”杜云峰皱起眉头,一连串的发问,这些个问题天天卡在他心坎儿上,咽不下去,不问不痛快。

“他啊……”宋书栋回过神来,迟疑了。

他着实考虑了一番,杜云峰和周澜很要好,其实他是非常清楚的,至于怎么个好法,不用亲眼见,就凭杜云峰对自己那个德行,他也猜出来了。

但他不知道周澜为什么突然翻脸,要将杜云峰赶尽杀绝,推下悬崖不说,还开了要命的一枪,这还不过瘾,满世界的通缉他。

放下男女不论,杀自己的枕边人,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大概是为了让杜云峰继续保持无欲无求的“清纯状态”,宋书栋也不想让他那不太好使的脑袋思考恩怨交错的高难度题目,他决定言简意赅。

“他啊……你的仇人啊,周澜可不好惹,手上人命无数,咱们出关就是为了躲他,他要弄死你,这你是知道的。至于他为什么杀你我也搞不清楚,我觉得肯定是你什么事没遂他的意,他就赶尽杀绝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以前也想弄死我,不过你没让。”

说完不放心的补充道:“你这辈子可别再遇见他了,不然你铁定死他手里。”

杜云峰眉头拧的更紧了,这跟他心里的感觉不相符,有严重的违和感,至于怎么个违和法,他又没有事实支撑,就得不出个站得住脚的逻辑结果。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周澜确实在满城的通缉他,宋书栋说的都没错。

“你见过他吧?”杜云峰的疑惑化成最后一点希望,“他长什么样?”

他一直很渴望想起那个人的样子。

那张没有脸的照片,无法具象化的想象或者痛恨,让他的爱与恨虚浮动荡,无着无落,一脚踏空,连心都悬着。

“肯定见过,刚才不是说了,他想弄死我,手都掐到我脖子上了!”

宋书栋做了手势,又赶紧拢好被子,回头让赶车的老伯快一点,今晚他必须得赶到山海关,不然就得荒郊野岭过夜了,宋书栋在一团白气中说,“衣冠禽兽!”

“嗯?”杜云峰斜了他一眼。

宋书栋估计他理解词语的能力有限,就进一步解释说:“挺瘦的,不好看,神经病才会喜欢他那样的!”

“嗯?”杜云峰又一眯眼睛。

“就是吧,长的……不怎么好。”宋书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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