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0(1 / 1)

加入书签

走廊的等亮着,尽头的门开着,洒出明亮的灯光。

他沉稳的走过去,只见门里的杜云海正埋头在大衣柜里翻找。

于是他示意的轻声咳嗽,杜云海回头看到是他,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等时间长了是吧?”又继续翻找,“我觉得吧,既然出关有危险,那就得有所准备,我哥这里有枪……但是我怎么找不到了?”

贺驷听他这么说,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件非常宽敞的大卧室,欧式落地窗户外是宽敞的外跨露台,朱红色的地板肯定是勤于打蜡保养的,泛出乌哑的亮光。写字台的笔筒旁,立着一个金属相框,里面是少年的周澜和意气风发的杜云峰。

那写字台下面,铺了一大张圆形的地毯,红白相间的厚羊毛地毯,得有一寸多厚,踩上去很软很弹。

杜云海也看到照片,就笑了一下:“我哥和我慕安哥哥……挺好的。”

“我知道。”贺驷回答,简单的三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又蕴含着好几层意思。

他当然知道,在黑鹰山,他隐隐约约的对周澜有好感的时候,他就知道杜云峰是盯上周澜的大哥喜欢男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张大双人床尤其刺眼。

以前杜云峰在的时候,他只是羡慕,并不嫉妒,可杜云峰这一没,他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大概是潜意识里这不算偷也不算抢了,现在再一想到周澜和杜云峰滚在一起的样子,他忽然难受,感觉血液一阵阵往头上涌。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自己告诉自己,于是强行打断这些想法,找别的事分散注意力。

“应该往衣柜里藏。”贺驷凭直觉判断,以他对周澜和杜云峰的了解,这两人放枪支弹药这种杀人武器,要么要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要么藏在一般人想不到,但是拿出来很方便的地方,绝不可能是衣柜这种又要开门,又需要翻找的地方。

“枕头底下,”贺驷说,随着思考移动目光,“要么就是粘在办公桌地下,或者……衣柜的顶上。”

果然,杜云海在衣柜顶摸到了两把没上膛的勃朗宁和几支弹夹。

当夜他们就蹬上了北上的火车,先将哑叔安顿好,杜云海和贺驷进了隔壁的包间,车票不是直接到奉天,因为火车站一项是盘查最厉害的地方,如果日本人真的监视周澜的行动,那他家里人也一定是监控的重点。

他们在天不亮的时候在兴县下车,那里不是战略要地,盘查的松,容易蒙混过关,而且贺驷也提前找了兄弟在那边关照,一下车就有人接应他们。

一切都很顺利,下了火车,枪支什么的犯忌讳的东西,都放到了一个伪装成乘务人员的兄弟那里,等出了站,过了一个时辰,那个兄弟也有惊无险的从货运通道把家伙事都带出来了。

然后一路换了汽车前行,什么地方有关卡,贺驷心里都清楚,他走了那么多趟“土”货不是白走的,全都有惊无险的绕行了。

快到奉天地界的时候,他们换了两辆驴车,有个接应的老汉拉着一车的发酵的豆瓣坯子,那是家家户户做大酱的原料,有股子酸腐的嗖臭味。

贺驷他们也换上了庄稼汉的行头,两人一车的往城门赶。

贺驷本来就黑,就像种地晒成的家伙,哑叔本身就是个干瘦的老汉,只有杜云海不像干活的,就给他饬了一个脏毛巾盖着头,脸上脖子上凡是显白净的地方,都挫上了泥灰,看起来就也是一副挫样了。

进城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人最多的时候,一般上午出城的人多,下午进城的人多,这会混在一起正是好时候。

门口站岗的都是中国人,只是后边总有那么一两个日本兵,并不亲自动手,只是监督。吃过午饭人很困倦,那几个日本兵就摊在椅子上偷懒,中国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所以老汉点头哈腰,给几个兵爷爷塞了点铜板,也就挥挥手放行了。

贺驷心里很高兴,很踏实,团长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一半了,这可都是团长的亲人,由不得半点闪失。

正想着呢,前方驶来一辆大卡车,后边的货摞得好高,那路又窄,他们只能拉着驴车使劲往边上让。

汽车的动静太大,日本人就被惊动了,稀稀拉拉的站起身来。

贺驷下意思的摸了摸盖在黄豆胚子上的破布,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那辆汽车里的人吸引了。

副驾驶的那个人非常眼熟,他定睛一看,这不是好几年前被杜云峰掳到黑鹰山那个姓宋的小蛋子吗?之前小满玩笑里说,那小子长了一张招土匪的脸,大哥去剿匪,竟然在土匪窝里遇见他了,然后还救回来了。

这些事都是金小满亲手去做的,他不关心,也没留意过,隔着好几年的时光,贺驷一开始就是觉得轮廓有点熟悉,细了一想,才认出当年那个少年来。

汽车停下来,开车的人是个生脸,跳下车子拿出教育部门开的证明,上面有日方的签字,同时使劲的解释,就是一批旧桌椅要送出城去,通行证明可都是写得一清二楚呢。

贺驷盯着宋书栋,他那目光是有重量的,宋书栋身上不对劲,四下里看,就对上贺驷的目光。

两人都没说话。

宋书栋认出他了,但宋书栋马上转开眼睛,装作若其事的样子,但贺驷看出他害怕了,那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日本长官看着证明,嗨的一挥手,一个日本兵就跳上汽车。后斗里的桌椅因为缺胳膊少腿,所以放的也是横七竖八,堆得小山似的,那日本兵套上刺刀,使劲的往缝隙里戳。

贺驷看着宋书栋,那家伙吓的不行,手紧紧的握在两侧,额角都见汗了,贺驷是不太看得上这样的男孩的,天生没有男人的胆色与血性,永远处于被欺辱与被保护者的地位。

那日本兵戳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绳子捆好的桌椅山又不好全放下来,摊了一地恐怕这城门就谁都甭进出了,所以最终日本人还是挥手放行了。

汽车开得远了,贺驷牵着驴车反向而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大汽车。

他身边带着周澜的两个亲人,绝不能节外生枝,所以就硬生生的忍下了,他明明感觉到,擦车而过时,他心里升腾起很奇怪的感觉。当了这么多年土匪,行伍里又是做的警卫工作,他有非常灵敏的直觉,刚刚那一刹那,他一定捕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每周四是保安团进蔬菜水果的日子,那天送菜的工人天擦黑才进来,本来后勤炊事班的按常规要看着人卸货,可是破天荒的警卫班全员出动了,等警卫班散去,几个运菜的工人也一个都不剩了。

片刻之后,保安团团部。

周澜见到了哑叔和杜云海,他从二楼冲下来,猛然把杜云海拥进怀里,拍着小伙子的后背,轻声唤着:“云海……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