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6(1 / 1)

加入书签

车开得太快,蹦得像个疯疯癫癫的兔子,震得周澜伤口直开裂。周澜也不同意先走,他惦记马队驮送的鸦片剩下这些货可是他东山再起的全部本钱。

杜云峰对周澜寸步不离,周澜对鸦片目光不移。

一路过关卡很顺利,日军看到货物封条和周澜携带的今信手令,不但不拦截,还会恭恭敬敬的立正行礼。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你。\"杜云峰迟疑道,他从第一眼起就不信任今信。

天气很冷,说话时口舌间腾出一团热气,他将手令折好,递向汽车内。

周澜佝偻在后座位上,面白如纸片,身上不敢用力气,裹着厚厚的大衣,没伸手接,而欠身往里面挪了挪。杜云峰裹紧大衣坐上后座,吩咐了声开车。

\"手令你着,过关卡方便。\"周澜说道,他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杜云峰拿着,在日本人遍地的满洲国,今信的手令就是护身符,他更愿意杜云峰好。

\"不完全算帮助,各取所需。\"周澜在摇晃的骑车上将交易条件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日本人来往,可我没得选。\"周澜拍拍搭杜云峰的手,和语气一样轻,手白得无奈。

要么没命,要么一起发财,两个极端的选择。

那手冰凉,杜云峰条件反射的握在手里,往自己的大衣怀里揣。抬起一只胳膊将周澜揽近了,半拥在身边,关切的问到:\"还冷?\"

周澜摇摇头,没说话。

杜云峰单手解开钮扣,敞开大衣,将周澜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他坐得挺直,周澜一直微弓着腰,杜云峰就依形让他偎着,下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目光落在车窗外。

汽车颠簸在荒凉关外大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雪覆盖了生机,枯树的枝条被寒风吹得东摇西荡,山鹰的草窝被吹落,灯笼草一样在雪地上乱滚,不见鸟蛋或者鹰崽儿,想是落在雪里就必死无疑。

周澜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总觉得和日本人来往不是好事,可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呢?

半晌,他轻轻亲了对方额头,叹了口气:\"等我们再赚多点就手,回天津,离日本人远远的吧。\"

回了程家大院,周澜静养,鸦片运往进烟馆的生意全部由杜云峰处理。大院里的人马加起来十几个人,都是当年一起和杜云峰出生入死的弟兄,风风雨雨这一路闯过来,这十几号人马是华里的华,忠心耿耿,毫无二话。杜云峰他嘴上不说肉麻的话,心里把把人默默的盘算了无数遍,李柏年、金小满、黑四儿,赵长江,马雨霖……这些人本来入了绺子就是活口饭吃,能过了道道鬼门关不离不弃的跟着自己,说是手下,情如兄弟。

周澜不大外出,可不肯闲着,养了没两天就想要帐本看,杜云峰不给:\"还信不着我?好好歇着吧\"

周澜捂着肋下微笑:\"我信得过你,但信不过你的糊涂账。\"

杜云峰怕他累,不给他帐本,倒是给他带来了小缎面的棉布包裹。

周澜把这事都忘记了,当杜云峰抱着一个小缎子面的棉包来到他面前时,他有点发楞,他明白那是孩子,他看看棉布包,又看看杜云峰,上一眼下一样,表情阴晴不定,抿了抿嘴唇:\"那个孩子?\"

杜云峰呵呵的笑,抱着棉包坐下,一脸的神秘兴奋,凑近了,小心翼翼的打开襁褓:\"小慕安,快看,你儿子。\"

周澜扫了一眼,随即皱了眉头,脖子向后一仰躲开和他理所当然认为的不一样。

虽然未有过任何期待和想象,但潜意识里能和他扯上血缘关系的生物就算不十分漂亮,至少得顺眼。

可刚刚那一眼,他当场目击了一只小红猴。襁褓中只露出一个小脸如果那能叫脸的话,皱皱巴巴,红了吧唧,分不清哪是褶子,哪道褶子里面藏着眼睛,连额头上都带着抬头纹,这还不算,皮肤上还密布着一层绒细的半透明毫毛,活脱脱一只小猴崽子。

看了第一眼,就一眼,他就开始讨厌了。

\"真难看\"周澜说。杜云峰那姿势是往周澜怀里推,周澜没有要接的意思,倒是身体往后退了一截。

杜云峰单手臂拢住襁褓,另一只手逗狗似的磨蹭小孩脑门,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他娘生下云海,也是这么一点点,温暖、柔软、带着奶香味,也是满脸的白汗毛,睡得呼呼的香。他和颜悦色的说:“可能小孩都这样,你小时候生下来也不一定好看。老人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这孩子长大了不定变多好看呢”

周澜别过头去,点了一支烟分散注意力,心里不信,随口说:“那是说女孩。”

杜云峰又把小手指头塞到小孩嘴里,头也不抬的说:“道理一样的嘛,男大七十二变。”

周澜翻翻眼皮,百无聊赖的拿起报纸挡住眼睛。他心里觉得那个孩子就是个错误的证据,这个证据不好消灭,还会天天长大,实在不讨喜,他简直看不下第二眼,就像生了病吃不下饭。

杜云峰看出了他那态度,伸出一只手去磨蹭周澜的后脑勺,态度平和了一些:\"你不喜欢,我给你养着,养大了和你一样斯文有礼,聪明好看,多好!来,快给你宝贝儿子起个名字\"

周澜拿着报纸,一动不动:“随便”

“哪有叫随便的。”杜云峰掀起报纸,搅合周澜,周澜肋下怕疼,不敢和他拉扯,就胡乱抓住对方的手,嘴里应付到:“你看着跟宝贝似的,那就叫宝儿好了,叫小宝儿,你喜欢叫杜小宝好了。”

杜云峰不干,认为这只能当小名,非要起个姓周大名,名不够,还得带字。周澜被他搅合的没办法,随口瞎诌了几个,都够不上杜云峰的高标准,被一一否定了,后来周澜索性丢了报纸,抓着头发想,几十个名字丢过去,又都被杜云峰甩了回来。最后周澜灵机一动,表示起名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得听长辈教诲,等带着孩子回了天津让娘给起才叫名正言顺,总算是把杜云峰这把的如火的热情给暂时压了下去。

和周澜闹完了,杜云峰又拿小手指头去逗弄襁褓,那小毛猴子本来就睡够了,结果一碰到手指头,立即醒来,撅起小嘴嘬了一下,嘬得杜云峰心里乐开了花,大喊了一声:\"儿子!小宝儿!\"

这一声叫得坦荡荡,爹唤儿子的那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劲,听得周澜也跟着心里一暖。

周澜自顾自抽烟看报,呛得孩子一直咳簌,杜云峰就把孩子抱了出去,边走边玩,他对这小毛猴很是有感觉,一想到这是小小慕安,他就亢奋,想亲一口,怕太嫩亲坏了,想抱紧点,又怕勒疼了,腿走着,嘴也不闲着,一口\"儿子\"一口\"爹\"的叨咕着。

因为程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