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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抬起来搂住对方,像以前无数次嘻戏那样,抱成一团,严丝合缝。

他没有。

从最初的想念,到理智的思考,他没用太长的时间。

许久,他抬起手,没废什么力气拨开了杜云峰的手,无言无语,在杜云峰的注视中垂下眼帘,然后转身,抬腿就走,毫不留恋。

边走边将勃朗宁揣回到后腰,像恨自己脚步不够快似的,几乎想要小跑。

杜云峰先是愣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几大步追过去,攥住他的手腕,几乎将飞奔的周澜拽了趔趄。

周澜侧身回头,眼神冷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杜云峰百爪挠心,忍不住喊道:“你说话,跟我说句话。”

周澜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毫无情绪的看着对方他向来不喜欢向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和想法,唯一一个坦诚诉说过的就是杜云峰,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几乎被那份从天而降的关爱感动了,那时候他觉得小云峰好,真是好。

眼前这个人不是小云峰。

杜云峰咽了口唾沫:“既然躲着我,为什么还救我?我知道那天是你。”

周澜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表面冷淡,其实已经开始心烦意乱,他不想看见这个人,看见了就想起当初的那些混账话。

用力的一甩手,周澜扭过头,眼角余光是厌恶的,他只想离开。

杜云峰是个火爆的性格,高兴的会表现出来,不高兴的几乎马上就会发作,他不忍任何人,可凡事都有个例外,周澜就是那个例外,周澜今天什么都不说,快急死他了。

杜云峰慌了,刚才心急火燎的想剁碎唐骏荃的想法早就抛到九天云外,直觉告诉他周澜这一走是无论如何不会再理他,以后哪怕他找到天涯海角,喊破喉咙,周澜都只会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不理不睬,永远活在他的生活之外。

周澜脚步不停,在巷口一闪,不见了。

杜云峰傻了眼,然后条件反射一样跑了出去,转弯跟上周澜。

街上人来人往,虽然不算接踵摩肩,但人流混杂,迎面的过来的人总是不识时务的挡住杜云峰的路,他盯住周澜的背影,都不敢眨眼,就怕一瞬间不见了。

当他再次捉住周澜的胳膊时,不由分说的把对方整个旋转过来,他伸出双手握着对方的胳膊,强迫对方面对自己,很是焦灼:“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对方不言语,挣了一下转身。

杜云峰胳膊上使足了力气,几乎就是用了毕生力气钳住了对方。

“放手!”周澜开口了,声音不带任何波澜。

杜云峰几乎想求他,试探性的靠近对方:“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有我的理由,你原谅我一次吧。”

“放手!”

杜云峰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一时之间让对方消气,只能讨好的巴结:“你想干掉那个姓程的,我替你去,好不好?太危险了,我做掉他,以后我们”

“不是两清了么?”周澜皱着眉头,他不耐烦的继续说道:“两清啦,没有我们,只有我和你,你放手。”

杜云峰决计不肯放开他,不料周澜突然爆发性的大吼了一声:“你他妈的给我放手!”

声音之大,几乎整条街的目光都射向这边,周澜眼睛红了,鼻子也不通畅起来,身体不稳的前后晃了晃好像是病了,又好像是激动。

当初翻脸的时候,也没这样,慌乱之下,杜云峰就吓得手一松。

周澜趁着这个间歇转头就走。

周澜步子虽大,却走得不稳,他掏出手绢擦鼻涕,脑子里乱哄哄的,嗡嗡的响,路人的注目礼他视而不见,有点恍惚,有点头晕,他得马上去吸一口,他顾不上杜云峰的跟随,几乎是踉踉跄跄的奔进了大烟馆。

起初,杜云峰只是心虚的跟着他,看到他走的又急又乱,几次想上去扶他,又不敢靠近,杜云峰一时没了主意,换成其他的人,杜云峰可以扛了就走,但对周澜,尤其是此刻的周澜,他不敢。

至于跟着他到哪,跟着他干嘛,杜云峰没想明白,他来不及想,他只知道现在不能跟丢了。

直到进了大烟馆,周澜流着眼泪鼻涕抱着宝贝似的抬起烟枪,杜云峰突然明白了,这几个月,他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

周澜在隔间里云里雾里的吸,杜云峰无力的靠在隔间门外,他双手抓进头发,顺着墙根蹲下,头埋在两个手臂之间。

他宁可自己身上被生割一块肉,都不想周澜碰这个催命的东西。

从烟馆到鼎昌饭店,周澜走得身心俱疲,杜云峰跟得垂头丧气。

周澜很累,从里往外的累,他谁都不想理,只想睡到床上,最好睡死过去,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杜云峰自诩脑子还挺好用,可是对付周澜这样性格脾气,他竟然想不出办法。他想解释当时他是没办法才气走对方的,可是对方根本一句让他讲话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就算解释了,周澜信么?

周澜脚步沉重的沿着旋转楼梯拾阶而上,到了门口,他掏出房门钥匙开门,眼角的余光里,杜云峰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畏畏缩缩的不敢靠近,周澜知道,现在只要他肯呼唤一声,对方都会马上飞奔过来。

但他没有,他利索的开门,进门,关门,上锁,毫不犹豫。

杜云峰爱跟就让他跟去,跟不下去了就自然不跟了。

你是你,我是我,你跟不跟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周澜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亮了灯,脱掉风衣,丢向沙发,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跌进沙发里,伸手松了松领口,双脚蹬了几下想要脱鞋。

鞋带系得很紧,本来今天打算开完枪逃命的。

他疲倦的弯腰,解开皮鞋带,胡乱的蹬开鞋子,脱掉西装外套,顺势就躺回沙发里,想睡,连去床上的力气都懒得用了,西装盖过头,他蜷缩深陷在凉凉的皮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门外静悄悄,无人敲门,无人说话。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周澜醒来,外面依旧黑,房间里的灯大亮着,他爬起来去倒水,一股急火,他的嗓子毫无征兆的发病了,痛的好像咽喉处塞了一个硬核桃,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想喝水。

暖瓶底朝天的摇了摇,竟是没水了,他拎着空暖瓶开始咳嗽,咳到蹲下来,脸埋到臂弯里,几乎喘不上气。

所有人的人都和他作对,连个暖水瓶都不争气,他猛地站起,朝地上掼出暖水瓶,嘭的一声碎了满地银白。

杜云峰在门外,他没走,无声无息的坐在门口黑暗里,隔着门他听见里面剧烈的咳嗽声,碎裂声,紧接着是周澜哑着嗓子讲电话的声音,让茶房给送开水。

不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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