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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玩意戒了,我都说烦了,你怎么就不学好呢?”

周澜乖乖接过汤,拿着汤勺喝了半口,随即放在桌上:“唐老爹,你看你,跟老妈子似的,怎么就不学好呢?”语气和唐骏荃如出一辙,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和唐骏荃贫嘴。

每次到这个话题,周澜总是打哈哈透气,既不说戒,也不说不戒。其实他心里就没打算戒,就这么一个开心的事,也要戒掉?

“我上次让你考虑进我们队伍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唐骏荃往周澜碗里边夹菜边问。

对方筷子戳起几只菜叶,嚼蜡似的吃了两口,又放下筷子,他最近特别不爱吃东西,什么都不好吃,今天的菜同样引不起他的兴趣,满满的一桌子,如果非让他吃完的话,大概能吃个天荒地老。

唐骏荃问他的问题,他这几天很慎重的考虑过了,以前想出国,逃避不喜欢的人和事,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但他还是想逃,这次唐骏荃恰好给了他一条路:“我可以跟你走,但我不是爱国什么的,那不实际,我就是相信你。而且我走前有些事情要办,没那么快能和你动身。”

听到肯定答复,唐骏荃放下饭碗,他很高兴的伸出手去拍周澜的肩膀:“你小子终于想通了。”接下来问:“还有什么事要办?我帮你,是不是……和小杜有关系?”

听到小杜两个字,周澜睫毛低下来,盖住目光,他刻意不问杜云峰的消息,人活着就好,其他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不是”他斩钉截铁,然后自行其事的拿过对方的烟,低头又点了一支,平静的说:“他伤好以后,你不用再管他,随他走,也别问他去哪里,他要是说了,你也不必告诉我。”

说到这,周澜想起了什么,从座位旁拎起风衣,摸了几下,掏出一只厚厚的信封,隔着一桌子菜交给唐骏荃。

唐骏荃打开看看,突然低声说:“这么多,干什么用?”

“给他,别说是我给的。”周澜开始闷头嚼蜡,不想再多说。

“那你到底留下来干什么事?我帮你。”唐骏荃另起话题。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解决好了,我就能安心跟你去了。”周澜不抬头不抬眼,一副不想继续说的表情。

唐骏荃抬手在对方后脑勺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儿:“你这孩子,心里怎么总藏那么多事?”

吃了一脑瓜崩儿,周澜突然愣愣的坐直,抬手抚着自己后脑勺,直勾勾的看着唐骏荃。

唐骏荃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轻声问:“我手重了?”

周澜回过神来,复又垂头吃饭:“以后别弹我了”。说完吃了一大口饭,满嘴的嚼,没有下咽。

楼上的杜云峰靠在椅背上,桌子上的菜热乎乎的端上来,一口不动的冷掉,他一眼没看,他的眼睛没离开楼过下那桌。

他听不见说什么,但他觉得听见听不见无所谓,看得清清楚楚了。

看清楚,就够了,足够了。

唐骏荃救过他的命,他当初也救过唐骏荃的命,一命抵一命,也算是谁也不欠谁的。

周澜,他当宝贝捧着,当祖宗供着,用身体暖过,拿命呵护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家划拉去了?

他在脑海里瞬间够勾勒出一个姓唐的救他的命,向周澜卖人情的故事。他想,读过书的人会讲话,这么快就把周澜诓进去了。

周澜好骗,他可不好骗,更不好欺负。

想着这些,他后仰的姿势逐渐变成了前倾的姿势,两道目光从热烈的探究冷却成了冰寒的敌视,他盯着唐骏荃,越看越可恨,恨不得翻下护栏,立即动手。

他的那只伤腿,不自觉的搭到护栏上,手也下意识的往后腰摸。

手在腰里摸了个空,杜云峰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比以前,随身带家伙,现在手边连个绣花针都没有。

扬手唤来店员,周澜付了帐,顺手抓起唐骏荃的半包香烟,孩子气的笑了笑,揣进西裤兜里。随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饭馆。

杜云峰攥着拳头一路跟随,眼光在周边飘来飘去,随机寻找用着顺手的家什。

前边二人走的并不快,边走边谈,杜云峰留了一只眼睛给他们,另一只眼睛盯上了前方的一个小混沌摊,那是一家小夫妻摊位,摊位上几个小百姓在等馄饨,男的和面切片剁肉馅,女的挽着发簪,在热气腾腾的大锅里用笊篱一圈圈的趟着混沌。

杜云峰晃悠过去,心不在焉的要了一碗混沌,无所事事的东瞧瞧西看看,最后也没坐下吃,随手丢下钱,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忙得一头热汗的夫妻俩,谁也没发现菜刀不见了。

步行不远,就到了鼎昌饭店门口,旋转门前,二人停住脚步,周澜转身面对唐骏荃。

杜云峰脚步不乱,几步顺势进了身边的点心店,在琳琅满目的糕点柜台前来回踱着步子,目光顺着礼帽沿盯着外面的二人。

他个高腿长,天生走路就是大步幅的习惯,一动一静都很有韧性,像是耐心潜伏在草丛里的独狼,随时后腿一弓就能冲出去咬断猎物的脖子。

看他起来平静,其实心头有一团火,烧得他穿心烂肺,面红耳赤心里预演着尾随二人进入房间,挥起菜刀活劈了唐骏荃,然后大卸八块。

至于周澜,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先不管。

他解开领口的扣子,快要透不过气。

周澜面对唐骏荃,双手插兜,即将送别:“唐老爹,你回去吧,我自己上楼。”

二人没喝酒,唐骏荃也没什么不放心,只是忽然想起周澜前几天在发低烧,刚才又忘了问,突然想这事,就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还烧么?”

周澜抬手自己摸了摸,眯着眼:“不烧了吧?”他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冷点热点,他一直都不矫情。

听到这个疑问的语气,唐骏荃像个老大哥,抬起手,按在对方额头,停留片刻:“好像不烧了。”然后又按到自己的额头上,比较了一下,然后放下手。

周澜笑笑,向前半步,稍稍仰头,像个看着家长的乖孩子,语气无邪:“好像?那你再试试”,说罢仰着额头迎上去,贴上唐骏荃的嘴巴。

他不在意自己的温度,他想感受一下对方嘴唇的温度。

以前贝利神父也慈祥的吻过他的额头,也许父亲的吻就该是这样他闭上眼睛想了一秒,然后后撤半步。

唐骏荃不是神父,没有理由吻他的额头,所以,发烧也不是一件完全坏的事情,起码是个好由头。

也知道自己动作略突兀,马上补了句:“还烧吗?”

“不烧”唐骏荃也觉得有点奇怪,但同时也觉得没什么,周澜有时候就会冒出些不端不正的气,也有点像孩子气,也有点邪气。

周澜意犹未尽,忽然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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