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1 / 1)

加入书签

悉的小教堂里,周澜深深鞠躬亲吻了贝利神父的手,在嘴唇接触手背的一瞬间,他在回天津后的几个月里第一次找到了当初做学生时的感觉,这感觉久违了,一闪而过,让他即兴奋又惆怅。

他有很多话想和贝利神父说,和以前一样他走进告解室,隔着一方纱帘,像贝利神父坦露自己的心声。

“神父”他用英文开了头,贝利神父虽然来中国多年,但学校的教育环境是全英文的,所以他依旧不熟悉中文。

周澜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已经两年未作过祷告,在我经历痛苦的时候,上帝没有出现来拯救我,他看着我痛苦,看着我被伤害。”

贝利神父轻轻的点头,隔着一方纱帘,周澜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轮廓。

许久,神父缓缓说话,温和的声音和语气让周澜感觉到信任与踏实:“上帝知道世人的一切苦难,他爱惜我们,怜悯我们,请相信上帝一直与我们同在,上帝的关爱,有时我们感觉不到,可是孩子你静下心来去感受,有时他会假他人之手来拯救。”

周澜在黑暗中沉默,这一方小小的告解室在傍晚来临时更加昏暗,蜡烛还没有点燃,眼前的一小方纱帘隐约的光线也在暗淡下去。

他害怕这种黑暗的封闭的环境,这让他想起了那间没窗子的黑暗囚室,无日无夜的折磨,他呼吸沉重,伸手重重的抓住窗棂。

“孩子,你还好吗?”贝利神父的声音响起,就在耳边,充满慈祥与安定,像一支无形的手安抚了周澜正在紧张起来的神经。

他想着神父说的那句上帝有时会假他人之手来进行拯救,他在黑暗中努力使自己安定,开口讲道:“我好像喜欢错了一个人”他这时改口讲了中文,当他是个学生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他虽然觉得信任神父,但是却不肯把心里最深层的秘密说给任何人听。

这回他依旧喃喃自语,不停歇的讲述着关外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他不知道他提了多少次杜云峰的名字,他激动又痛苦:“我惧怕自己成为这样的人,我想喜欢他,可我又无法面对随之而来的东西,我该怎么办?”

贝利神父一直在听他诉说,虽然不能理解这些话语的内容,但他却从那些惆怅的语气里听出来年轻人的心情那是年轻人特有的惆怅,应该是爱情吧,所以他轻轻安慰:“孩子,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

周澜双手抵住额头,复用英文低声道:“神父啊,其实我从来不笃信上帝,我如此虔诚,都只因为您,您就是诸神,您如同我的父亲。”

“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周澜心里回荡着这句话,深夜里,黄包车在街道上奔跑,街道空旷,有几个学生样子的男女青年,唱着爱国歌曲,搭着胳膊拉着手,半夜里扯着嗓子嚎,稚嫩得自由自在。

周澜瞥到他们,眼神随着几个人走了一段,直到擦肩而过。

在黑鹰山的时候,别说半夜嚎几嗓子,就算是和杜云峰对打一顿,都是随想随做。

而他现在要急着赶回家,

回到了周家大院,带着一身寒气,周澜进了厨房,唤张妈做点吃的。家里有了动静,三姨太还没休息,便起来看看儿子,嘱咐着淑梅将事先留好的饭菜热好了,端上来,筷子放在碗边,周澜不抬头,坐在圆桌旁,接过筷子只是吃饭。

三姨太念叨他回来的晚,还是淑梅心细,事先将好饭好菜找了盘子碗单留好,知道疼人。

一顿吃得只听三姨太一个人在说话,而周澜的脑子里只是想着贝利神父说的话,像满了杯子的水,再怎么倒也倒不进去了。

一切随着老太太的心意,周澜不反抗、不争辩,即使是夜晚,淑梅进了他的卧房,他先是愣了一下,便明白肯定是老太太的授意。

难为一个丫头没有用,他起身开灯,披上大衣他睡觉时穿了一套浅灰真丝的长袖睡衣睡裤,披上深色厚呢羊毛大衣之后,看起来空荡荡的站在那,他离开床走了几步,手一指床上:“你上床吧。”

淑梅梳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其实是个水灵美丽的姑娘,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三姨太把她买进来,总是贴身带着,她有心报恩,同时也觉得以自己的出身,给周家少爷做个通房丫头不算亏待,那天周澜风尘仆仆的第一次回家,貂皮领子趁着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淑梅便觉得此生若如此,真的很好。

淑梅穿的不多,悉悉索索的上了床,解开发绳打散一头秀发,双手拉被子躺了下去,她思来想起还是没解衣扣,虽知道自己是干嘛来的,但终归觉得这事还是该男人主动。

周澜看她躺好了,便关了灯。

淑梅等了一会,也没见人上床,只听见火柴擦燃的声音,她睁开眼睛,黑暗的屋里,周澜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床,脸对着窗户,火柴的亮光闪亮了他的轮廓,随即熄灭。

周澜一夜无眠,盯着火红的烟头才能觉得自己不是被再一次囚禁在黑暗中,他不能停,一支接着一支,等着天亮。

白天不着家,晚上不睡觉,两颊瘦得出了棱角的周澜每日无所事事,留学的事还没动手去办,当初兴致勃勃,想带着娘和小云峰一起走,如今小云峰不带了,却要带个让自己夜不能寐的女人,他拖沓着,想着年后再办这些事吧。

每天,天一亮他跟娘问过安,就找个由头出去,天津城挺大的,他却没什么朋友,在交通饭店里开了房间睡觉,上楼的时候遇到一个拉皮条的,手里捏着照片让他挑,他摆手不理,那人眼光一转,又掏出了几张男孩子的照片。

“先生,您看看这个,可是宝华戏班的弟子,身子骨韧性好着呢?”

周澜瞥了一眼,那照片上果然是个清俊的男孩子,眉眼带着天生的弯度,好似在笑。

好像云峰半大小子时候的样子,还没完全长成,是个毛头小子。

鬼使神差的,他停下了脚步,只是多问了几句,结果上楼没一会儿,照片上那个男孩子就去敲了他的门。

男孩子叫兰生,本来在宝华戏班唱得好好的,可是到了年纪变声期没保养好,嗓子劈了,恐怕也就上不了台。

戏班子不养活闲人,班主把他丢给拉皮条的,睁一眼闭一眼,让他出去多挣点钱。

苦孩子知道自己的本分,他做这事也久了,知道怎么讨客人欢心,见周澜并不似其他客人一般如狼似虎,他就猜测对方不是个熟门熟路的。

他半遮半掩的脱了衣服,以青涩的形象成功引起了周澜的注意,然后他手口并用讨好周澜,及至周澜来了兴致,他才使劲浑身解数,百般花样的缠上去。

他的腿真是软,平躺在床上时能被压在肩头,整个人对折起来。

明明是个男孩子,可比女人还会刻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