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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忍不住怀疑人生了。

杜云峰眉眼弯弯的笑笑,并不讲话,扭头示意服务生倒酒。

宝石红的液体缓缓倒进酒杯,服务生用白色餐布裹着瓶颈退到一旁,等待随时服务。

看颜色,周澜识得这一定是价格不菲的好酒,端起高脚杯轻轻嗅了嗅,满脸惊异,他抬眼看着杜云峰:“云峰,这瓶应该很贵!”说到“很”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音。

杜云峰的脸上闪过兴奋,打了个响指:“还是你识货!”

有服务生在,周澜有所忌讳,不好意思直接问酒的价格,但是他是真暗暗心疼了:“乱花钱!”

周澜正是算计钱的时候,攒都攒不够,这瓶酒他要没估计错,是瓶多年珍品,加上这样的环境,弄不好要花半根大条子。

可钱是杜云峰的,想怎么花酒怎么花,想到这,周澜又觉得即使如此,钱也是拿命赚回来的,小云峰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自己的钱呢?

算了,开都开了,再不好好享受就真的糟蹋了,于是他举起杯子:“云峰,碰个杯吧!”

杜云峰并不举杯子,单是眉开眼笑的望着周澜,那笑容发自内心,带着点得意,仿佛小孩子兜里带着糖,全世界都不知道这个大秘密一样。

“慕安,不急。”杜云峰举起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摇摆成“不”的样子,说罢朝着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礼貌性的微微欠身,走到包间门口,打开门,同时身体让出条道来,然后一个手推餐车缓缓进了房间,一只硕大的蛋糕闪着点点烛光就闯进了周澜的视线,跟随餐车进来的还有两名燕尾西装的高鼻梁俄国人,各持一把小提琴,餐车一停,小提琴声音悠扬的响了起来,简单的生日歌,在烛光摇曳下,简单而美好。

杜云峰站起来,随着欢快的节奏拍着手,眼睛亮亮的,先用洋文唱了一边,又用中文唱了一遍,缓缓走到周澜身边。

周澜遭到突如其来的温情袭击,手里还保持着端着酒杯的姿势,待到杜云峰到了身边,他才想起,他的生日是在温暖的春天。

小提琴曲子结束,杜云峰揽上周澜的肩头,微微弯腰在周澜的额头上温柔一吻:“慕安,十八岁生日快乐。”包间里的服务生礼貌的微笑鼓掌,用洋文附和着生日祝福。

周澜仰头,酒还没喝眼睛却有点红,他喉咙有些沙哑:“云峰,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谢谢你!”他伸出手钩住杜云峰的脖子,下巴扬起好看的弧度,闭上眼,微一拉扯,回吻了杜云峰的眉心。

高档饭店的服务生每天见多了有头有脸的人物,迎来送往的不乏摩登青年,但这么一对感情极好,又漂亮的年轻兄弟还真是难得遇见,二人西装革履,举手投足又各显不同,一个风流倜傥,一个儒雅翩翩,想必是大官或富商的子弟,单拿出哪个都是上得了台面,放在一起就更加养眼。

在杜云峰的催促下,周澜深吸一口气,吹向十八根五颜六色的蜡烛,吹到末尾又几根还在负隅顽抗,杜云峰便不声不响的从旁吹了一口。

杜云峰打赏了小提琴,将服务生打发出去。转身脱掉西装,搭在高高的椅背上,挽起袖口拔掉蜡烛,亲自切起了蛋糕。

厚厚的奶油看起来很香甜,手里的刀缓缓割下去。

杜云峰想起第一次吃奶油蛋糕就是和周澜一起,他娘死后,再没人记得他的生日,杜管家从来不太理会这个儿子,对弟弟杜云海倒是花了不少心思照顾。杜云峰知道自己总不能和小弟争这个宠,所以生日这事,便只有他自己记得。

十五岁生日那天,周家晚饭过后,他悄悄跑到街上的面摊吃了一碗面,正低头努力联想着她娘亲手做的长寿面的味道,赶巧被出门的周澜撞见,一番询问,得知是他的生日,周澜摸了摸裤兜,低头想了想,说了一句“你等着”,就快步跑回周家大院。不一会他又跑了出来,半大的人背着硬牛皮的小挎包,随着跑步,小挎包就在屁股上一颠,跑到杜云峰身前,不由分说的拉起杜云峰的手,拦了一台黄包车。

“法租界中街。”周澜脆生生的声音,杜云峰现在都记得。

那是杜云峰第一次吃起士林,他知道天津的孩子都有吃起士林的梦想,但也只有家境好的孩子才可能吃上,周澜来过,但次数很少。

周澜花光了小皮包里的钱买了两个冰淇淋和一个小小的蛋糕,点上一根蜡烛,给杜云峰唱起了生日歌。周澜那天穿着水蓝色的小洋装致的像个洋娃娃,那年他12岁,一次起士林花掉了他一个星期的零花钱。

那天,杜云峰对着一根蜡烛许了一个慎重的愿望。

杜云峰将一角蛋糕送到周澜面前:“奉天没有起士林,时间太匆忙,我从隔壁面包店买了现成的。”

周澜接过蛋糕碟子,咬了一口,忽然鼻息不畅,他想起了些心事,竟然无法停住,他知道自己要失态,设法转移注意力,继续咬了一大口奶油蛋糕,结果嚼着嚼着,豆大的泪珠子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杜云峰就懵了,吃个蛋糕不至于能感动成这样啊!周澜是个少爷,但是不娇气,这些年,杜云峰从没见他哭过。

他杜云峰抢过盘子,丢在桌上,蹲在周澜身边,举起手臂捧住对方的脸:“怎么了,你别吓唬我,说话!”周澜抬起一只手掩住眼睛,拼命摇头,嘴里说着没事,可是声音却是走调的。

“你要是信我,就告诉我。”杜云峰捧着对方的脸,额头去抵对方额头,他得让对方冷静下来。

周澜挣脱他,扭脸躲开,回身换了个方向坐好,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手从眼睛上移开,看见刚才倒的半杯红酒,突然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杜云峰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只是取来红酒瓶为其倒满,刚倒好,周澜又是一饮而尽,好像酒水能压住泪水似的,灌得毫不犹豫。

“酒不是这么喝的。”杜云峰又一次将酒加好,不过他已经有了防备。

周澜刚想拿起,就被杜云峰按住杯口。“我替你喝!”杜云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再倒满,不等周澜伸手,又是一饮而尽,几轮下来,周澜抬头望着他,开了口:“云峰,别喝了。”

他的情绪已经平静,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杜云峰站在他和餐桌之间,依靠在餐桌上,长腿从自己身边斜过。

“你还记不记得,我放学的时候总是被一些坏小子围住要钱?”周澜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他几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人诉说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秘密,有那么多,那么沉重,是该找人分担一点点了。

周澜的秘密是一些隐私,一些他不想被人知道但偏偏天生就有那么多人的知道的隐私。

周澜是周家的独子,但却不是正宗嫡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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