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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有时候聊的热火朝天,学校谁跟谁传纸条早恋,谁被老师罚站了两堂课丢尽了脸,寒假作业到底用不用交……十岁左右的孩子都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桌子上的人总是欢声笑语。

但这些仿佛跟易臻全无关联,在饭堂仿佛成了一个规矩,就是谁都不跟易臻说一句话。

第6章南房只配看门

徐老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以后,摸着易臻的头:“这两天过的怎么样?寒假作业写了没有?”

易臻点头,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跟秋阿姨那几个徒弟都认识了吗?”

“认识了。”

“跟哥哥姐姐们相处的融洽吗?”

“嗯,挺好的。”

易臻不知道何为相处融洽,但这两天井水不犯河水,除了邵小武偶尔会过来跟自己说几句话,自己跟其他那三个人全无交流,但也相安无事。

徐老六从包里拿出一盒点心:“去了趟河北,不知道要给你带点什么好吃的,都说这个糖酥挺好吃的就带了一盒,你吃吃看。”

易臻接过盒子,有些兴奋的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糖酥放进嘴里。

这是他这几天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因为这盒糖酥是属于他的,他吃的时候不用担心什么。

徐老六没有过孩子,所以对易臻也说不出什么体己话,说:“明儿个我还得出去,你秋阿姨的那三个徒弟也跟着我们一起去老舍茶馆演出,到时候院子里就剩下你一个,你记得背英语,去饭堂吃饭。”

“都去吗?”易臻问。

“嗯,都去。”

说完徐老六拿起二胡就去上房跟秋佩珏练那出新排的戏《过堂府》,想着这两天挣了钱给易臻买件过年穿的新羽绒服,他身上那件羽绒服里子已经破了,脱下来里面的衣服一身毛。

易臻吃着那盒糖酥,不一会儿就听见上房锣鼓击打的声音,还夹杂着弦乐二胡和着一段唢呐声儿,然后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叫做白冰的女孩,声音清脆柔美,很是好听,不一

会儿就换成个男孩的声音,应该是那个陈青源。

易臻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就穿起羽绒服拿起两块糖酥往外走,走出四合院,声音也小了许多,易臻深吸一口气,今天没风,阳光暖暖的,易臻忽然觉得特别安静特别舒服,就拿出糖酥坐在台阶上又吃了起来。

“哎?是你啊?”迎面儿来了一个人,待他走近,易臻看清楚了是那天跟元沂一起来找茬的胖子。

胖子见小孩坐在台阶上本来就想逗逗他然后去找元沂,但看小孩不理他,就走近他:“哎呦这吃的是什么啊,给爷分一口呗?”

易臻想了一下,就分了一个糖酥给胖子,胖子接过来尝了一下,随即摔倒地上:“呸呸呸!怎么糊了吧唧的,太难吃了吧!”

易臻看他把糖酥扔到地上还踩了一脚,咻的站了起来,向胖子扑去。

胖子一愣向后一躲,但脸上也被易臻挠出了檩子,右脸火辣辣的疼,胖子生气了,大叫了一声直接要给易臻一拳,易臻险险的躲开了,胖子上前就揪着易臻的领子:“小爷是给你脸了是吗?”

胖子届时已经十二岁了,易臻才七岁,手劲儿还没人家一半大,差点没被拎着两脚离开地,易臻瞪着胖子,一张嘴就咬在胖子的胳膊上。

胖子天生抗冻本来就没穿多厚,易臻这一咬真是使了全劲,胖子赶紧放下他:“哎呦疼!疼疼疼!松开松开!元沂!”

元沂其实早就在旁边看着了,站在自家门口乐呵呵的看着俩人掐架。

“元沂!你家门口有条狗咬我你都不管?”

元沂跑了过来从后头抱着易臻:“哎哎行了行了,胖子知道错了,别打了,胖子皮糙肉厚,你打不过他的。”

胖子缩回手,上面芝麻小牙印儿有两处都渗出红了,大叫一声:“死元沂,我特么都破了相了,你还哄他?你到底哪边儿的?”

“人家还是个孩子呢。”元沂回。

胖子瞪大眼睛,这前两天是谁跑人家家里去欺负孩子的?今天倒成了好人了。

元沂一边安抚易臻,一边跟胖子说:“得了,你比人家大好几岁呢,管人家要吃的,人家给了,你不吃就得了还扔了,怎么没打死你呢?”

胖子看着地上的糖酥碎渣,一张胖脸委屈成球儿:“我草,真难吃啊关键。”

易臻看着地上的残渣:“一共就剩了两块。”

胖子听了一愣,人家一共就两块点心,给了自己一块。

元沂看好戏似的看着胖子,胖子说:“得得得,胖哥赔你一堆成不?你元沂哥家好点心多得是,走,这就赔你。”

易臻往后退了两步:“不去。”

胖子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就往元沂家走:“哎呦别跟你胖哥客气,胖哥错了成不?咱去元沂家吃点心去啊……”

看着俩人进门,元沂心里想胖子比自己还大一岁,比易臻高出一个头,这小孩都敢扑上去,可见还是有点儿血性的。

元沂打小儿就不喜欢隔壁秋园里里的孩子,从小见到的哥哥姐姐到现在剩下那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他都讨厌,但这小孩好像没那么讨厌。

这小孩看上去瘦瘦小小,长得也是他最不喜欢的一脸较弱女气,但这小孩儿打起架来还挺不要命的,本来以为是只小绵羊,原来是头小狼崽儿。

胖子拉着易臻直奔元家北房,这地方是元沂爷爷的住处,好吃的一大把,有时候馋了就偷跑这来混吃混喝。元沂爷爷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胖子熟门熟路的拿出一块儿绿豆糕给易臻:“给你吃这个。”

易臻左右看看:“这是偷东西吧?”

胖子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怎么能叫偷呢,爷爷可宠我了,我跟你说这绿豆糕可跟街上卖的不一样,这是元沂家的厨子做的,他家那厨子,往上数三辈是在京城开过大酒楼的,后来潦倒了才来做厨子,跟你说超好吃。”

就在胖子和易臻推搡的时候,后头一个老人的声音响了:“小胖墩儿,对我们家的事儿门儿清嘿。”

胖子一回头,舔着脸笑的跟个大馒头似的:“爷爷……”

“边儿去,谁是你爷爷?”

易臻看着走来的老人觉得眼熟,想起了这就是那天下车的时候提着鸟笼逗自己的那个爷爷。

元望春白了胖子一眼,元望春今年67岁高龄,走起路来一点儿也不晃悠,吐字清晰神抖擞,拄着拐棍走了过来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胖子:“哎呦,这脸上怎么被猫挠了?”

胖子嘿嘿一笑:“不疼。”

元望春看见有个生脸孔,打量了一下,说:“这谁家小孩儿。”

胖子也回头瞧:“他是易臻,隔壁秋园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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