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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在旁边老槐树下面还能听见追逐玩耍的孩童,现在连那颗老槐树也被砍了。这里地界太小但地段处在最贵的皇城根儿,很多周边的老北京人都卖了老房子发了家跑到通县去住了,两辈人吃穿不愁。

他带着易臻站在黝黑的宅门前站定,易臻看着那锃亮的门钹觉得有趣,正想伸出手来摸一摸,门就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穿着旧式灰色长袍的人,短发,带着眼镜,面容白皙,眼角些许浅纹,一时间易臻分不清这是个叔叔还是阿姨。

门后依稀看到有个比自己大些的男孩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而且是边走边唱,就像散步一样,那男孩抬头看了一眼,声音刚停下,秋佩钰一个转身怒瞪,他缩起脖子赶紧又唱了起来。

秋佩珏看着徐老六一身褴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看他带个小拖油瓶,勾起了她的兴趣:“哎呦多年不见这是填了个儿子?”

徐老六对易臻说:“哎,说来话长,臻儿,这是你秋阿姨。”

易臻说:“秋阿姨好。”

“乖,这小家伙长得真水灵。”秋佩珏把两人让了进去。

进了门秋佩珏拎着唱戏的男孩过来,让他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六师叔,但徐老六却连连摆手:“什么师叔不师叔的,早就不敢当了。”

秋佩珏说:“师傅养大的孩子就你、我和佩琦,他合该叫一声师叔。”

听到这里徐老六神色有些暗淡,秋佩珏停了一会儿,说:“哎呦你们赶巧了,我那两个徒弟正好出去走活儿,朝南那间小偏屋正好空着,就是小了点儿,不介意吧?”

徐老六乐呵呵的答应,这就是不用交房租的意思了。赶紧叫人把自己那点儿家当卸车搬进那个小偏房。

秋佩珏喊了那个吊嗓子的小徒弟邵小武过来帮忙,徐老六赶紧摆摆手,让俩小孩到那边玩去。

易臻觉得那两扇门是一个神奇的通道,门内的世界和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连空气都不一样。

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房子,跟刚才看到的又不一样,是一水儿的青砖黑瓦,瓦仿佛是布做的,看上去油光铮亮。

院里有一颗槐树,因为是冬天那树枝光秃秃的,但腰身特别粗。

易臻记得老师说过树有年轮,年轮越多树越粗,证明这棵树就越老,这应该是易臻见过的最老的树了。男孩就是在树下面边走边唱,时不时的余光飘到这边,但声音和步子却没有停顿。

脚下的青石板映衬在冬日的暖阳下幽幽泛着刺眼的光。

四合院中间有一个大缸,易臻往里面瞧,里面都是些杂物和泥巴,上面一层薄薄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邵小武也学他趴在大缸旁边。

他比易臻大两岁,长得比易臻高半个头,一张大方脸显得特别憨厚,不过九岁,但跟易臻一比就显得有点膀大腰圆了。邵小武看见易臻挠挠头,笑的只见两排大白牙,看上去很是喜庆。

易臻忽然想到过去家里客厅上那幅年画,觉得邵小武就差抱着一条鱼了。

邵小武问他:“你也是来学戏的吗?”

易臻手指摆弄着那层薄雪:“什么是学戏?”

邵小武嘿嘿一乐:“就像我这样,我就是跟师傅学戏的,我学的是老生,我师父就是老生!”

“你师傅又是谁?”

“我师父就是秋佩珏秋师傅呀!”

易臻点点头,咽下“你师父好像男的”这样不礼貌的问题,只说了一句:“你师父穿的衣服很特别。”

邵小武嘿嘿一笑:“那是长衫,我师父有好几件呢,我师父说长衫最衬老生的仪表。”

“什么是老生?”易臻不理解。

“老生啊又叫须生,你也可以叫正生。就是在京剧里带好长的胡子的,你听过京剧吗?”

“以前在电视里好像看见过……带胡子?那是男的呀!你师父是男的吗?”

易臻不解,男的为什么要叫阿姨。

“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这么说,她会生气的!我师父唱的可好了。我学《甘露寺》里那一段原板学了好久也学不好,天天被师傅骂!哎我给你唱一段儿!”

说完邵小武站定身姿,一举手,唱:

“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主说从头。

刘备本是靖王的后,汉帝玄孙一脉留。他有个二弟……哎呦!”

此时一个木棍儿敲了邵小武的头:“贫!”邵小武捂着脑袋一回头,秋佩珏又打他一下。

邵小武对易臻吐吐舌头,但也没躲开师傅的木板。

秋佩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易臻,禁不住摸了摸男孩的脸,又双手压了压易臻的肩膀,发觉易臻个头虽不大,但骨架匀称手长脚长,身条儿板正。

易臻被秋佩珏摸的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好躲开,就小心的避着,秋佩珏哈哈一笑:“还挺腼腆。”

易臻被她说的脸一红,抿着嘴唇不出声儿。

秋佩珏摸了摸易臻的头:“这里好玩吗?”

易臻想了一下说:“这里的房子方方正正的。”

秋佩珏一笑,说:“离这里不远有一处更大的地方,是许多这种方方正正的房子拼起来的,叫紫禁城,有空带你去瞧瞧。”

说完转身又打了邵小武一个木板:“去练毯子功,再让我看见你翻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回到南面的小房间,徐老六已经把东西都搬了进来正在归置,想着那台从易臻家里带出来的液晶电视摆在哪里。

易臻坐在床边儿问徐老六:“他们说的唱戏,是唱京剧吗?你也是唱京剧的吗?”

徐老六正在鼓弄液晶电视,没抬头回了一句:“嗯,怎么了?”

“你怎么跟那个秋阿姨唱的不一样儿?”

“她唱的是老生,我……唱的是四不像,能一样么。”

“那你之前拉的曲子也是京剧吗?”

徐老六拿抹布擦了擦电视上面的灰:“那叫小曲儿,不算京剧,顶多有点京味儿,再说二胡我可拉不好,胡编烂唱骗钱用的。”

易臻点点头,左右看看,问:“我的盒子呢?”

徐老六指墙角的柜子,易臻赶紧跑过去打开看,看到盒子安心了,徐老六说:“没给你弄丢啊,瞧把你吓的。”

“明儿你跟着小武,让他带你熟悉熟悉这里,我和你秋阿姨要去外地跑活儿,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写寒假作业,记着要听话。”

“你要去多久。”易臻语调稍显快速。

看着易臻有些紧张的样子徐老六呵呵一笑:“过两天就回来了。”

当初小易臻从家里搬到自己那间自建房可是手不离那盒子的,如今同样是搬家,这孩子却能安心把宝贝交给自己,最起码证明这孩子真拿自己当亲人了。这种平常内敛的孩子但凡有点儿依赖的意思都让徐老六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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