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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七百块。

到了小区门口,看着一辆警车停在那里,徐老六下意识的就往旁边躲,这是几个月来躲城管躲上瘾的后遗症。

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家人的那楼道口,还没等上去,狭窄的楼道就下来几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警察押着一个女的,那女的抬头看了一眼徐老六,脚步停顿了一下,眼神闪了闪,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怜。

她想凑近徐老六说些什么,徐老六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女人低下头,到底没上前说话,跟着两个警察走向警车,不一会儿警车就开走了。

这一幕发生的有些让徐老六不知所措,看着狭窄的楼道他站在门口不知道上去还是回家。

那女人显然是犯了事被逮捕的,看来自己那剩下的七百块钱是泡汤了。

徐老六往小区大门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自己没教那孩子一秒钟白赚了人家三百块钱,怎么看都是占人家便宜,但有一想本来这三百块就是定金,自己又没有失约,不算白拿,但想起刚才那女人的眼神,到底这脚迈不出这小区的门。

徐老六一咬牙,决定上楼找那男孩,大不了还了人家三百块钱,大不了换个城管不常去的地方拉二胡,怎么着赚不到三百块呢。

上了楼,发现一群人堵在那家的门口指指点点,大门是敞开的,客厅里空无一人,那群街坊妇女七嘴八舌的他听了个大半,大概是那个女人是吸毒才被警察带走了之类的闲言碎语。

徐老六看着这些女人们烦得很,走进屋子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所有声音被他隔绝在门外。

他走到里屋去,发现易臻躲在床脚的墙边儿,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儿,见到徐老六进来,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瞅着徐老六。

这眼神像极了刚才那女人的眼神,徐老六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麻烦事情。

徐老六赶紧说:“我来还你妈妈那天的定金,我……有事,可能没时间教你了。”几句话说的很不顺畅,徐老六感觉自己挺可恶的。

他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放在易臻的脚边儿,易臻看着徐老六的动作,然后眼神儿定格在那三百块钱上,没有说话。

徐老六想转身走,但不知怎么着又回过头:“你有亲戚的电话吗?或者我帮你打,让谁来接你去亲戚家住一阵子,也好有个……照料。”

易臻低下头:“我家没有亲戚。”

“你妈妈的朋友呢?总有一个吧?或者你认识的叔叔阿姨之类的?哦你爸爸呢?”

问完这句徐老六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易臻毛茸茸的脑袋低了很久,摇头:“都没有。”

徐老六此刻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第2章穷人莫谈气节

徐老六在小区旁边的煎饼摊上要两个煎饼,嘱咐老板其中一个多打个鸡蛋,再多放点儿素菜,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可不行,煎饼摊好了他拎着上楼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中年肥婆,一脸不好惹的横肉相。

肥婆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你就是他爸爸吧?这孩子屁都不放一个,你老婆吸毒嫖娼被警察抓走了,大家都知道你们租了我的房子,这让我以后怎么再租给别人?赶紧拾拾走人!这房子我不租了!”

徐老六拎着煎饼愣在那里,看见易臻缩在沙发里,估计是被肥婆吓到了。

前两天他去派出所问过易臻妈妈的情况,这女人本来是跟着别人卖点摇头丸赚钱,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染上吸毒的毛病了,一窝四个女人都被抓了,搜出几包白粉儿,直接被扣下了,这家人孤儿寡母,根本没有钱保释和辩护,这一关就不知道要关到何年马月了。

徐老六一脸堆笑:“大姐,我们这房子是签了合同的吧?”

肥婆一听就知道这男的跟这家人不熟,呵呵一笑:“还合同呢?合同还是去年签的早就没法律效力了,我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就没赶他们,这下好,给我整这出,街坊邻居都在嘀咕我这是招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小易臻腾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肥婆:“我妈妈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是好人……”

易臻年纪还小,根本想不出什么怼别人的话出来,脆生生的声音满是愤怒,但起不到任何效果。

肥婆哎呦一声,指着易臻看着徐老六:“你瞧瞧你瞧瞧,这小孩还不饶人呢!果然什么父母教育出什么货色,我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这家当家的,不是我这就报警,让警察评评理,这小孩该送孤儿院送孤儿院……”

徐老六这会儿算明白了,易臻的妈妈应该租这房子很久了所以续租的时候没签合同,肥婆看准了跑来赶人吞下租金的。

“把剩下的租金给我们,我们这就搬走。”徐老六坐到易臻旁边给他那个两个鸡蛋的煎饼果子。

“哎呦喂剩下那点钱还不够你们赔我这房子的东西钱呢!你看这茶几,这墙角被你们弄得,我都得重新买!”

“实在不行你就找警察来赶人,到时候咱们仔细算算易家给了你多少租金,如果不是现金交易总能查出凭证,查呗。”

“哎呦喂你还挺蛮横,看样子也不像他爸,怎么着跟这家的女人有一腿是吗?”肥婆撒泼起来什么难听骂什么,奈何徐老六脸皮已经在要饭的时候磨得比城墙还厚,嘿嘿一笑:“我是他叔,随你怎么骂,你不给钱我们铁定不会走,实在不行一起进局子。”

肥婆看这衣着破烂的男人不像说着玩的,也不知道跟这家儿什么关系,怕待下去会吃亏,临走撂下一句三天内必须搬走,然后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肥婆走后屋子里一下清净不少。

易臻低头看着煎饼果子:“我不要搬走,我要在这里等妈妈。”

徐老六摸着易臻的头:“你妈妈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你必须换个地方等,要不跟我走,要不我把你送到容所,你自己看着办。”

七岁的男孩很容易被吓到,易臻一口一口吃着煎饼果子,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但就是一点儿都不发出声儿,也没再提在这里等妈妈的话。

最后那肥婆只给了六百块钱,徐老六也懒得跟她再墨迹,找了一辆面的直接将易家的东西连带着易臻打包到了自己的那间自建房。

易臻话特别少,离开家的时候他就抱着一个木头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玩意,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一句不说的就跟着徐老六走了。

日子怎么着都能过,还好易臻的学校离自建房不算太远,除了家里多一双碗筷,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自建房没有暖气,徐老六自己过活勉强凑合,但六七岁的孩子却难耐寒冷,晚上躺在他那个从家里带来的折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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