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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想再见城主一面。”

“是么?那你为何要炸了荆如愿的小院,拿走她的心脏,又去杀殷蔓罗?”

孟霖深深深地拧起眉:“……她的心脏?”

看来这件事不是他干的……宫饮泓转了转眼珠,忽压低声音:“大师兄,你看看我。”

孟霖深道:“……看什么?”

宫饮泓笑吟吟地站直了身子,明湛双眸中一抹狂傲意气:“看我可像是下任门主。”

孟霖深哼道:“就凭你?”

“你该知道,你已离门十数载,敢再出现在师父面前,就是个死字。我可以放了你。只要我能得到禁地之秘,我自然助你一家团聚,远走高飞。”

孟霖深眸中暗云诡谲地凝视着他,半晌,方铁青着脸道:“好,你过来。”

宫饮泓上前一步,缓缓俯下身去,还未贴近他的脸,忽觉不对,猛地疾退,却见他周身雪中骤然射出千万道银光,纷纷如骤雨利箭射来!

宫饮泓霎时间疾退出百步开外,仍不意被一道十分眼熟的利刺划过眼角,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立时认出了这旧相识,狠声道:“魏、玄、枢。”

他还以为这人已经死在了风陵峪里,没想到他人虽不在,却安了这么一枚棋子在此。

就在此时,那些如影随形的利刺却陡然调转枪头,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着刚自雪中挣扎而出的孟霖深而去,他浑身浴血避无可避,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却见四下里冰雪骤然腾空而起,蓦地化作一个冰罩,将他扣在了里面。

宫饮泓忙回身,冲陡然出现在他身后冰雕雪砌般的魂魄微一摇头,萧熠一语不发地伸手抚过他眼角的伤痕,面若寒霜地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雪地里几乎与他同时出现的女子。

宫饮泓见他面色难看,似乎有什么心事,不由担忧地看了他几眼,才对那女子笑道:“原来是阿雪姑娘。”

萧熠在他耳边道:“这是城主江亭鸾,她与侍女早已移魂换体。”

宫饮泓吃了一惊,忙不动声色地一笑:“……还是说,我该叫你城主?”

第41章风雪惊变

四面传来杂乱森冷的铿鸣声,刀光剑影映着雪光,分外刺目,眨眼之间,匆忙赶来的折雪城护卫已将宫饮泓团团围住。

阿雪粉底洒金的裙摆缓缓扫过银雪,抿唇笑道:“阁下擅闯折雪城,伤我城中之人,又胡言乱语,实在古怪得紧,只怕我不得不将你关起来,交由城主处置了。”说着她眸中寒光一闪,素手一扬,霎时间四面冰雪耸然而起,要将宫饮泓困在其间!

宫饮泓仰头一笑,猛地纵身而起,飞快地踩在不断升高的冰壁之上,仿佛在与之比快,忽然间却一脚踹碎了冰层,整个人利箭般破冰而出,直直向阿雪俯冲而去。

“动手!”阿雪厉喝一声,四面护卫一拥而上,一时间刀剑齐飞。

宫饮泓踢飞众人,在刀剑之上踩过,眨眼间已跃至她身前。阿雪连退数步,陡然自袖间落下两把峨眉刺,裙摆飞舞地迎上去,和他打在一处。她杀意凛然,招式狠辣诡谲,又能驱冰雪相抗,宫饮泓却是赤手双拳,又要凝神听着萧熠三言两语讲述他所见之事,还要提防着身后的冷箭,一时间竟占不了上风。

乱雪纷纷中,宫饮泓身形如电,忽随手夺了把长剑,铿地挡住她手中刚刺,低声笑道:“你杀我做什么?江飞梓到底是谁的儿子,你到底是侍女还是城主,原本也不与我相干。”

阿雪眸中寒光涌动,另一支峨眉刺猛然朝他脖颈而去,宫饮泓忙撤剑闪身,转至她身后,幽幽道:“不过……此人要将你交给魏玄枢,我便不可袖手旁观了。”

阿雪神色陡变,蓦地回身冷喝:“又在胡言!”

宫饮泓掷了手中的剑,沉静自若地站在原地,也不抵抗,任由身后刀剑架上了脖子,淡淡道:“一个人抛妻弃子十几年,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甚至连儿子的亲娘认不出,他又回来做什么呢?”

阿雪双眸幽暗地在他和孟霖深之间逡巡,正自惊疑不定,却听身后一阵疾呼,一名仆从飞快地跑近:“阿雪姐姐,不得了了,城主、城主快不行了!”

阿雪登时大惊失色:“什么?怎么会这样?”

那仆从神色惊惶:“城主叫我请您立即过去。”

阿雪不敢耽搁,转身看了眼宫饮泓,对身后护卫道:“将他关进雪窟,好生看守。”说着便匆匆跟着仆从离开了。

宫饮泓束手就擒,任由护卫推搡着向前走,眼望着空中的魂魄冲他点点头,转身跟了上去,心中不由一阵嘀咕:小白忽然叫他停手,究竟想做什么?

雪窟在雪山深处,是一座冰雪堆砌的地牢,莹澈照影,光洁漂亮,却冷得入骨三分。宫饮泓在里面枯坐了一日一夜,从天灵盖到足尖,从五脏六腑到奇经八脉都一清如洗,只觉六根清净,差个木鱼就能坐地飞升,而萧熠一直都没回来。

就在他忍不住要逃出去的时候,门前那道冰岩咔咔而响,忽地打开了。

一道强光射入,他眯了眯眼,才看清背光而立的人竟是江飞梓,身后还跟着许多护卫。只是数日不见,他面上那轻狂骄纵,愤世嫉俗之色竟已敛不少,显得清冷安静了许多。

宫饮泓诧异地看了他几眼,他也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宫饮泓一番,才皱着眉道:“出来吧。”

宫饮泓只好一头雾水地钻出门,跟着他往外走去。

万里碧霄如洗,山白雪寂,有种尘埃落定般的宁静。

宫饮泓被江飞梓领着走出雪山,还以为他会带自己回府,谁知他却穿过城池,直直向海边而去,满心疑惑便如雪花片片堆积。

遥遥望去,便见海边一艘大船,江亭鸾披着貂鼠氅衣,发间金光熠熠,领着一众仆从站在岸边,却不见阿雪和孟霖深。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要死了么?怎么一日之间天翻地覆一般?

宫饮泓转着重回手中的匕首,眼眸暗转,瞅了眼江飞梓,奇道:“小子,你娘大好了?”

江飞梓撇撇嘴角,再掩饰不住嫌弃之意:“既为神君之人,当谨言慎行,尊贵得体。”

“……什么?”宫饮泓停下脚步,哑口无言地瞧着他,却见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忿之色,盯着他恨恨道,“你侍奉神君若不用心,迟早有一日,神君会让我随侍的。”

宫饮泓听得云里雾里,但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意气,舔舔虎牙,玩着匕首凑近他面前,眨眼笑道:“不会有那天的。”

江飞梓与他互瞪了半晌,冷哼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身畔忽地一声轻笑,宫饮泓蓦地转身,终于瞧见了一日不知所踪的神君,高悬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萧熠正戏谑地瞧着他,见他看来,立时敛去笑意,掸掸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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