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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着身子,黑猫般轻巧无声地自一排排房檐上走过,玩味地看着下方仆从所在的屋宇。他想过了,孟霖深回到此地,想要行动自由,不惹人疑心,最方便的法子便是混在下人之中,而城主要给他安个身份也不算太难。虽说他认不出孟霖深,但此地若是失火,他想,他的大师兄应当不会跑得比别人慢。

一报还一报啊,大师兄,你炸我一次,我烧你一回,方见得兄弟情深。

宫饮泓将一把赤火符挨着贴过去,末了环视一圈,跃上了不远处山包上能将此地一览无遗的最佳位置,坏笑着呵了呵手。

冰天雪地中,一片火光熊熊而起,照亮了一方夜空,不知谁惊叫了一声:“走水啦!”鳞次栉比的屋宇中霎时嘈杂混乱起来,宫饮泓只屏息静气隐匿在一块雪石之后,专注地望着前方,暗暗数了十下,果然便见一道黑影猛地自被火光照得发白的夜空中猛地蹿起,仿佛一只谨慎敏捷的豹子,半匍匐着一落而下。继而只听一声闷哼,他竟一脚踏空,与冰石碎雪一同直直向下坠去,急忙扭身已来不及,死死卡在了冰雪堆积的陷阱之间,一时竟挣脱不开,蓦地转头向宫饮泓藏身之处看来,一双眼睛中闪出利剑般的寒光。

宫饮泓便探出头去,笑吟吟地跟这头被他捕获的困兽打了个招呼:“见过大师兄。”

那男子面色一沉,额角青筋暴起,咔咔数声,困住他的冰雪陡然炸开!冰雪飞散间他猛地蹿起,五指微弯,狠狠向宫饮泓拍去!

雪山背面,萧熠正诧异地看着冰雪高墙之后的院落其间花草繁茂,绿意盎然,一池碧波荡漾,小径曲折,几间瓦房,正如外界寻常村落一般。只是地面上隐有流火之光不时浮现,显而易见是一个巨大的阵法,扭转着极寒,这符文古老复杂,连他也认不出来,想必是棠氏一族所遗留。若非他此刻只是魂魄,只怕也不敢轻易踏入。

萧熠仍旧谨慎地飘高了些许,以触动阵法,刚落到一间亮着灯火的村舍之上,便听其间一个女子恨恨道:“……多管闲事的外来人实在可恨,你别担心,且在此休养,我自有法子杀了他。”

萧熠微一拢眉,飘进去一看,果然是那个叫阿雪的侍女。他环视一圈,房中陈设与府中相比十分简陋,却又拾得干净齐整,颇为温馨。

“不可,”江亭鸾歪在床榻上,紧紧拉着那侍女的手,神色担忧道,“我原便觉你们行事太过冒进,荆如愿是门主送来的贵客,你们惹恼了她,日后如何是好?再来,宫饮泓毕竟是门主的嫡系弟子,行事古怪,功力不低,哪里是能轻易杀死的呢?您还是听我一句劝,趁如今还来得及,今夜便离岛吧!”

“不是我不想走,”那侍女眉间掠过一抹急怒之色,咬唇道,“是那个孟霖深,他非说飞梓一团孩子气,若我将天罡阵传给他,他定受不住外人的胁迫欺瞒,说要解决了宫饮泓再走。”

……天罡阵?不是万法诀么?

萧熠神色乍变,继而恍然是了,公输煌又怎会将万法门的镇门之术轻易传给千里之外的禁地中人,只是这天罡阵他却未曾听过,不知有何用处?

他转念之间,那侍女竟忽然眼眶一红,十分无助地拉着江亭鸾的手,泫然欲泣:“阿雪,怎么办?天意如此,莫非真如飞梓所说,有神灵在此?我怕是逃不了了。”

“城主放心,”江亭鸾却紧握住她的手,撑起病体,宽慰道,“我会帮你。”

“我只怕来不及了,那姓宫的已然起疑,在府中四下查探,纵然荆如愿未醒,殷蔓罗也三缄其口,但纸包不住火,”侍女起身在房中转了几圈,蓦地潸然泪下,“阿雪,我抢了你的夫君,抢了你的儿子,神灵都看见了,这是我的报应啊!”

“不是的,城主,”江亭鸾眸中泪光闪烁,面上却是一抹强硬的冷意,“当初是我自作自受,如今是他有眼无珠……与您何干?当年若不是您担下虚名,我早已被乱棍打死,飞梓又哪里能活到今日?眼下,正是我该报答您的时候,我定会帮您逃出去。”说到最后,她眼中的湿意也消失了,越发显得果断冷静,“请您再给我几日,让我劝服飞梓继承城主之位,我绝不能住在此地,让我回去。”

那侍女又哽咽了一会儿,抹了抹泪:“……好,我都听你的。”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萧熠看到此刻,惊愕之余,心下已是一片雪亮难怪江飞梓说母亲判若两人,装模作样,原来他本是阿雪的儿子,如今这躯壳之下,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也难怪他们要炸了荆如愿的小院,又下药让她昏迷,竟是为了隐藏这移魂之事。

想来公输煌敢将禁地交到他们手中,必也有将他们握在手心的法子,只是不知是什么法子,能隔着千里之外,逼得人舍弃原身,魂魄托身以逃?

难道是那绝症?

“江亭鸾”目送着“阿雪”离去,房中一时静了下来。

萧熠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她虽只是一个侍女,却似乎比真正的城主还要沉着干,身患重病还一心为主,令人叹服,若真能救她一命,让她和江飞梓母子相认,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这样想着,正要离去,却见“江亭鸾”地在床上跪了下来,一双眼睛恰好望着他所在的方向,却是空洞麻木,没有一丝光。

她说:“婢女阿雪,一心求死,若有神灵,请勿相救。”

萧熠浑身发寒,猛地向后一荡,对上她死气沉沉的双眸,脑中轰得炸开

他仍然不知她身上是何种病症,却忽然间明白,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了。

第40章执棋之人

清晨凉风拂过,枝头黄鹂啾鸣几声,绿叶交叠,映着窗内鸳鸯锦被翻红浪,碧纱橱中人影交缠,依稀传来令人耳赤心跳的缠绵声响。匆忙赶至门外的黑衣男子被守在门前的仆从拦了一拦,忙回了扣门的手,垂眸候在门外。

光影渐移,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终于归于平静。

“乖。”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支起身子,亲吻着身下人的额头,反手拉过外衫,披在了身上,向外要了一声水,又亲了亲那人的嘴角,笑道:“还疼么?”

“不疼。”躺在床上的美貌少年揉了揉带着红痕的眼,薄被下白玉似的身子布满了红紫的淫糜印记,黑葡萄似的眼珠还氤氲着水汽,却是一片懵懂纯净,伸出手臂,声音沙哑而甜腻,“要亲。”

男子双眸微暗,忍着冲动,双指捻起他下巴,拇指摩挲着花瓣似的嘴唇,俯身咬了一口,柔声道:“我是说,胸口还疼么?”

少年瑟缩了一下,脸上的潮红都迅速地退了下去,仿佛想起那种死去活来的疼痛,双眼惊恐地蓄满泪水,带着哭腔的声音显得委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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