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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些惶惶。

百感交集间,忽瞥见她衣襟边露出一个纸角,荆如愿好奇地抽出一看,双眸霎时一惊,面色乍亮,起纸张,起身对魏玄枢道:“你杀了城主爱女,待他来取你的命吧。”说完便匆匆而去。

“喂,别走!回来!”魏玄枢终于神色惊惶地挣扎起来,却只能让藤蔓越缠越紧,棘刺将浑身刺得血肉模糊,最可怕的是那刺极长极深,竟封住了他的经脉,令他灵力不可运转,挣脱不得。

……难道他就要死在这里了不成?

一片静寂中,魏玄枢只觉心脏狂跳之声越发巨大,渐渐地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死一般的沉寂中忽的传来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仿佛死神临近之声,魏玄枢浑身一颤,霎时间满身冷汗,瞪大双眼,余光中黑暗中的岔道口隐约出现一个身影,站在那里看了许久,终于向这团诡异的藤蔓走了过来,渐渐地,一张脏兮兮的傻脸出现在他视野中,一看见他,通红的眼睛里就掉下两行泪来:“玄、玄枢,你怎么了?”

魏玄枢仿佛死里逃生地喘了几口气,看着眼前浑身是伤还在诚心为他掉泪的太子,心中忽涌起一股奇妙的滋味,自嘲地一笑,哑声道:“我没抓到鱼,你怎么来了……”

赵元璧伤心抽泣道:“你没回来,我们的房子饿了,张嘴吃了我……”

魏玄枢嗤地一笑,眸中忽又燃起一抹希望:“赵元璧,你还你不记得,你要听我的?”

赵元璧拼命点头:“我听你的。”

“你过来,伸手到我怀里来,能不能摸到一张黄符,一张黄色的纸……”

赵元璧果然伸手去摸,他身上的藤蔓霎时活过来一般,死死将赵元璧与他缠做了一团。

赵元璧疼得厉害,顿时嚎啕大哭。

“元璧乖,忍一忍,”魏玄枢安抚地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你再伸手试试。”

他还从未用过此般温和的口气与自己说话,赵元璧吸吸鼻子,傻眼地瞧着他,忍着剧痛,鼓足勇气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之中,摸了很久,终于摸出一张三角黄符来。

魏玄枢面色大喜,命他塞进自己手中,在藤蔓上划破指尖,令鲜血滴落在黄符之上,口中默念法诀,霎时间黄符上一道烈焰熊熊而起,将两人都包裹其中,紧紧缠绕在两人身上的藤蔓顿时烧得焦黑,就在这藤蔓回缩的一瞬间,魏玄枢抱住赵元璧猛地翻滚而出,身上火焰在沙尘间熄灭,顾不得喘息,飞速脱身而去。

小红:贵圈真乱,先跑为上。(?o?o?)

第27章虞河烟火

九霄之上,层云之间,溶溶月色中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飞箭如雨,迅如电掣,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反震得四散开来。

萧熠最后一次回望夜幕中匿于峥嵘的风陵峪。

夜壑风雷,峭壁之内火星点点,依稀可见人影来去,一片混乱。

今日之后,这座灵谲波诡的禁城在他眼中再无半分隐秘,甚至能看见来日攻城之时长驱直入,摧枯拉朽之势。

折雪城,昆吾山……很快万法门连带新任门主都是他囊中之物。

萧熠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黑暗中眼眸如星子般隐约发亮。

风涛漱击,寒意沁骨,宫饮泓俯身紧抱着东皇聿的脖子,猎猎风中转眸瞧他。

月光下萧熠长身玉立,飘渺云间,当真宛如神降世,乾坤在握,湛然有神的双眸微微一动,忽的对上他目光,是一抹似笑非笑,亲昵纵容的神色,仿佛白雪化了一泓春水,犹不自知。

海立山崩,烟云灭没,天地俱静,明月入怀。

往日情形似万千尘沙自两人对视的眼眸中闪过,于无声处似有满心鼓噪,鼓噪中却又溢出一点心满意足的静谧来。

宫饮泓打了个呼哨,放声笑道:“走吧小白,请你吃鱼!”

萧熠以为宫饮泓会直接赶往折雪城,没想到他驱使着东皇隼飞出无相沙漠之后,却一路向东,三日后落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小城镇外。

这座小城临水而建,一条河穿城而过,一面是云山邈漠,一面是春波碧水,霞如绮散,明瑟可爱。满城正是桃柳烂漫的时候,行人如织,远远望去,热闹又安逸。

宫饮泓落在城外,先在河边狂饮了几口水,又掬水洗了把脸,方心旷神怡地往城里走,边走边吹嘘这里的鱼多么天下一绝,猫吃了不吐刺,人吃了不洗碗。

萧熠十分不信,斜眼瞧他眉飞色舞地胡说八道。

田埂上有人牵着老牛远远地看来,宫饮泓便自来熟地与对方高声寒暄,余晖照在他脸上,是相识以来还没见过的轻松愉悦。春风拂面,萧熠也觉浑身都如绿叶般舒展开来,颇为惬意。

在无相沙漠里待了这段时日,随时随地眼前都是一片苍茫,无边荒漠仿佛成了一个如影随形的噩梦,直到此时,两人方像活过来一般,眼睛都亮了几分。

行至城门口,萧熠却忽的一愣,神色微变地抬头望着那高悬的“虞河”二字怎么会是这里?!

宫饮泓侧身让过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转眸盯着忽然停下脚步的魂魄:“怎么?”

萧熠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失神喃喃:“……这里,我曾来过。”

废话,你当然来过。

宫饮泓白他一眼,委屈又欣慰地想,总算你还没忘光。

不远处那座山就是小神君救他的地方,此地只有这么一座城,小神君会上山闲逛,必然是在城里住过。

“母亲……”萧熠神色凝重,含糊不清地喃喃了一句,陡然回过神来,垂眸道,“走吧。”

宫饮泓不知他为何忽然低沉了几分,只得假作不觉,自闹市穿过,一路东瞅瞅杂耍卖艺,西看看说书算命,兴致勃勃地高声喝,没多久便见八成没逛过集市的神君难掩好奇地又看了过来。

宫饮泓挤到做糖人的老人摊子前,瞧那摊子上数着五六个人物有两个十分眼熟,一时好笑,指着问:“这个仙风道骨的长须老人是谁啊?”

“这位你都不认识?”老人停下了捏人的动作,嫌弃地睨了他一眼,“万法门门主,公输煌。”

宫饮泓信服地点点头,瞅了眼身旁分明好奇却还端着架子的人,又指了指那个端坐着弹琴的白衣小人,不怀好意地忍笑问道:“那这个呢?”

“别指!”老人神色乍变,“这可是朝夕城的灵照神君。”

“……”萧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猛地转头凑了过来,勃然变色。

胡说!这小人这样丑,眉眼挤在一处,一脸欠揍,哪里像自己?

“您真是手巧,颇得神韵!”宫饮泓哈哈大笑,掏出几文钱,把“公输煌”和“萧灵照”都买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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