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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使,你怎么来了?”中年男子回眸看了他一眼,“放心,我们这就将这擅闯禁地的大胆狂徒就地处死。”

苏檀远望着空中那一道盘旋的白影,眸光幽深:“温城主,他是门主座下第六位亲传弟子,宫饮泓。”

“那又如何?”城主负手冷笑,“我虽已多年不曾踏足昆吾山,万法门的规矩却还记得擅闯禁地者,死!”说话间,他眸中冷意闪过,抬手欲挥。

“且慢!”苏檀蓦地架住了他的手腕,神色一冷,“城主是没看见,还是不识得他脖子上的绛灵珠?门主有言在先,谁杀了萧熠,谁就是下一任门主!”他眸光冷厉地四扫,“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犯上!”

城主面色一沉,四下里众人纷纷垂下了弓箭,犹疑不定地看过来。

就在这一瞬之间,宫饮泓已驱着东皇隼从天而降,硕大的白翅一扫而过,几乎拍上城主的发顶,却又霎时间消失不见。

宫饮泓纵身而下,恰落在两人身前,眸光流转,看向那面含怒意的中年男子,扬眉笑道:“想必这位便是风陵峪之主,久仰。”

他衣衫褴褛,满面尘土,发髻凌乱,肩上停着一只白雀,看上去像是一个乞丐,偏却坦然自若,顾盼神飞,狂傲地仿佛自己天外飞仙,下凡巡视一般。

苏檀不由一哂。

城主更是不屑又愠怒,冷哼道:“不敢。”

可惜两人看不见,在他上方还盘坐着一个雪月交光般的魂魄,那漠然垂眸的模样,才当真是“尔等蝼蚁,还不跪迎”。

宫饮泓弹了弹脖子上的绛灵珠,微笑道:“城主,我累了。”

城主目光落在那颗灵珠之上,扯出一抹冷淡的假笑,拍手道:“来人,送这位公子回府安置。”

就在此时,岩壁之下忽地响起一道微颤的声音:“我乃当、当朝太子赵元璧,城内之人,速速开门!”

众人面色乍变,纷纷转眸看去,只见高岩之下,黑衣男子一手卡在一身锦绣华服的少年脖子上,神色傲然地高声喝道:“万法门主入室弟子魏玄枢,今挟当朝太子,求见风陵峪之主!”

宫饮泓眯了眯眼,对上他一抹挑衅的笑意。

“……”萧熠面上的冰霜咔咔裂开,恼怒地闭了闭眼,不忍直视他们双方结盟,被万法门两个弟子一人擒去一个,传出去简直是今年江湖上最好笑的笑话。

城主眸光一动,睨了眼苏檀,哈哈大笑:“看来下任门主的人选还不少,邀他们进城一叙吧。”

地面上豁然洞开一个穴口,魏玄枢遥遥冲宫饮泓勾唇一笑,拎着太子跳了进去。

苏檀面无波澜地对宫饮泓道:“走吧,我与你一道回府。”

风陵峪的城池有些奇异,黄土砌就的房屋皆凹入地面,分布十分密集,走在狭窄的小巷之中,沿路拐角处都是一个小铺,有的所幸临窗而开,老板就坐在家中,好奇地探头张望来人。

转过迂回纵横的巷道,眼前忽地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上书“风陵府”三字,两个仆从推开红漆侧门,引着他们走了进去。

行至无人院中,宫饮泓放慢脚步,瞧着那两个引路的仆从进了房间,方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展颜笑道:“苏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苏大哥?

萧熠拧眉回了四顾的目光,疑惑地落在两人身上。

“门主有命。”苏檀停下脚步,低头凝视着他,“小公子,你……当真杀了萧灵照?”

宫饮泓瞥了眼旁边寒气四溢的魂魄,轻咳一声,笑吟吟道:“……什么小公子,大公子,师兄以前教你多少次了。”

苏檀淡淡一笑,上下打量着他:“受伤了么?”

宫饮泓回想起指尖拂过伤口春风般温柔的触感,扬唇轻笑:“没有。”

萧熠不悦地瞧着他甜滋滋的笑意,暗暗冷哼什么没有,若不是自己,早就凉了,等你上坟么?

苏檀点点头,见那两个仆从从房中退了出来,便吩咐道:“去烧些水来,拿身干净衣服。”又冲宫饮泓道,“回房歇着吧,晚上我叫你。”

回到房间,宫饮泓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穿着中衣四仰八叉地躺在锦褥华之上,任由白雀在自己身上跳来跳去,彻底放松之后,连日来的疲惫感霎时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手指都懒得动上一动,转眸看着盘坐在塌上的魂魄,低声喃喃:“没想到魏玄枢竟然抓住了太子。”

萧熠眸也不抬:“一个草包太子,很难抓么?”

宫饮泓深感赞同:“那倒是,一个草包太子,定然不比一个天上地下举世无双的神君难抓。”

“……”

宫饮泓懒洋洋地闭上眼,心满意足地下结论:“所以,最厉害的还是我。”

萧熠冷冷看他一眼,身形霎时消失。

宫饮泓晃了晃绛灵珠,眼前闪过城主和魏玄枢的脸,缓缓勾起一抹战意燃烧的笑:“歇一会儿吧,晚上带你去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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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不去。 ̄へ ̄

小红:有好吃的!(???)

小白:不去,打包。 ̄へ ̄

小红:好吧,那我找苏大哥去了。(??*)

小白:站、住。

第17章夜宴惊魂

“风陵峪于此地立城已三百余年之久,这一代城主温峤原是门主的师弟,按礼你该尊称他为师叔。”苏檀领着宫饮泓自杏黄廊墙外走过,脚步略慢,声音低沉,“门主继位后,他便入了此地,至今已四十余年。此人城府颇深,你要小心。”

也就是说,城中内外早已换上了城主心腹,他野心不小,宫饮泓或魏玄枢指望他老实交出禁地之秘,是痴心妄想。

……那又有何可小心的,杀了便是。

萧熠居高临下地睨着前方意图不明故弄玄虚的男子,深觉他比较值得小心。

“放心。”宫饮泓笑了笑,顺手按下一枝自墙外斜伸出的三角梅,若有所思地斜眸看向不远处方正的庭院。

余晖之中,一簇簇紫红的三角梅在沙土筑就的院墙上开得旺盛,院中一个满月状的清池漾着碎金,别有风情。

城主温峤换了身华贵的锦缎黑袍,坐在清池前的正席之上,正对着前方噼啪作响的篝火,两侧席上已七七八八地坐满了人,大多都是白日里挽弓相对的勇士,见他走近,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抬头警惕地看来,一时间气氛乍冷。

宫饮泓的目光却掠过这些敌视的目光,落在最前方的人身上。

魏玄枢也换了身干净衣裳,一身贵气地坐在首席,与他对视一眼,遥遥举杯,甚是自许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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