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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迟冷冷地说道。

这下城楼上再无一人敢射箭,有人小跑者朝下,显然是去通报军情了,凌雁迟知自己时间不多,左手举箭高声道:“给我撞!今日就让他们看一看,什么叫真正的谋反!”

他右手稳稳的搂着陈韫玉,仔仔细细的瞧着昏昏沉沉的人,在心里说道:“你等着,快了,快了。”

终于,安定门率先被突破,凌雁迟放下决定改道,随即五万人马从安定门进城,京师被破。

宫内禁军和锦衣卫均属祁驸马的管辖,而这一天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因为凌雁迟早前已给他们带了一点礼物一壶加了料的酒和一封老王爷的“亲笔信”。

宫内没了禁军调配,又处于帝位空虚状态,异常混乱,几位老臣除了蒋长平和合郝功鸿外,其他几位胡子都快颤掉了,不住地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到底孰真孰假啊!”

陈玄璁简直不能更糟心,不耐地吼道:“管他真假,都做假的处理,来多少就杀多少!我父皇尸骨未寒,他们就来这一出,为人子,难不成还能让这些人在宫里跳舞不成!”

蒋长平忍不住说道:“殿下切勿莽撞,听那回报之人的意思,外头那些人并非夏军,而是肃王之兵,既是这样不如查清楚在做打算”

“蒋大人莫非真是年纪大了么?肃王之兵?肃王远在西北,现下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不是夏军,那这顶谋反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总是没错的!”

“那”之前进来说有夏军的那位,岂不正是问题的根源么?

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二皇子已经套上一身戎装走了出去,留下一群老家伙在朝堂之上面面相觑。

带着宫内仅有的一万不到的士兵,他朝北安门冲去,而凌雁迟骑马搂着陈韫玉面色从容,一行人已经进了内宫,两方人马很快在尚衣监门口的玉桥上狭路相逢。

凌雁迟不疾不徐,驱马朝前,走道二皇子面前停下歪头看他,天真地问他:“你想怎么死?听说抹脖子是最痛快的死法?”

陈玄璁是把蒋尚书的话听进去了的,原本是想了解下其中渊源的,而凌雁迟一句话就将他的平静搅的烟消云散,火气上涨,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凌雁迟串了糖葫芦当下就没了生气。

“那样就太便宜你了啊……”他接着把话说完,毕竟光死一个李密之,不够啊。

这时凌雁迟身后的士兵皆有些惶惶然,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怎么就突然到了皇宫,还杀了皇子……来不及多想,让他们始料不及的一幕出现了,二皇子所带的一万士兵瞬间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眨眼间皇宫里就只剩下他们这群乱臣贼子……

而玄武门就在眼前。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做?”

“死守奉天殿,我等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难道还会怕么!”郝功鸿气愤地说道。

“可是,郝大人,外头的百姓可怎么办呐……”

郝功鸿迷茫地看向蒋长平,蒋长平苦笑一声道:“郝大人这个时候怎么看起我来了,都闯进宫了,还能指望他是什么正主不成,郝大人倒不如回去拜拜香……”

“噗……”不知道是谁突然笑出了声。

半晌竟有过半的大臣都开始苦笑起来,除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这百年大陈,怕是要毁在他们手里了。

第73章背水和谈

带着人,凌雁迟终于下马,是时候了。

他垂了垂左手,一枚透亮的小药丸就出现在他手心,隐隐还泛着草香味,撬开陈韫玉的嘴,这粒药就被送入他口中。

“咳咳……”陈韫玉终于恢复知觉,却察觉到一柄匕首出现在他手心,而凌雁迟看着他脸色温柔。

这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神色,可一看到这个神色陈韫玉就心口发紧,上一次出现这个神色,是两军对战前,那时他还不知晓这人身份,而后二人一夜温存……可几天后他们却落得个誓死决裂,两败俱伤的下场……

那这一次呢?

“你”

凌雁迟打断他:“想不到竟醒的这么早,世子现在拿着刀,是想捉拿我这乱臣贼子么?”说着他低头轻笑了声,又说,“他们都说我是你的脔丨宠,却不知道我是真的心慕你的,你这样拿刀指着我,我其实还有些伤心……罢了,既然是你的话,也就无所谓了,只是这些兵,还望世子不要责罚,他们都是被我骗来的,肃王没有造反,是我伪造文书让他们跟着我的……只可惜,终究还是没能到那奉天殿里走一遭啊……”说完他直接掷剑于地。

“哐当”一声巨响,陈韫玉在他怀里猛然一震,蓦地明白了他的动机与想法,一双眼直恨不能将人洞穿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一切,让我来不好吗!

而这时那群朝臣也闻讯朝桥头赶来,血腥味令人作呕,而二皇子陈尸于地,血几乎留入河里……

气恼之间,陈韫玉站直身体,拿刀直抵他的下颚说道:“从来没有哪一刻我像现在这么后悔将你带回了辽东……”

“不要生气,不要抹去过去的美好……至少此刻之前,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摇了摇头,说:“你总是仗着我对你的纵容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

“来人,拿下这乱臣贼子,众将听令,不知者无罪,念在你们是被奸人蒙蔽才糊涂至此,先放下兵器者从轻发落,赏金千两,抗命者就地处决!”

他出言掷地有声,一行人面面相觑,瞬间跪倒一片,这时一旁的蒋长平却走上前来问道:“世子这人……”

陈韫玉面无表情道:“我的人,我自己动手,不劳各位心……”

“……”蒋长平一时无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半会也不知是该诧异这俩竟有私情还有该诧异那位竟敢谋反,最后索性把眼一别望向二皇子,沉痛道:“先将二皇子殓了吧。”

至此叛乱之事以凌雁迟的下狱和二皇子的死亡落下帷幕。

叛乱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只是影响深远,除了老百姓们忐忑不安外朝堂也是一日乱过一日,讨论的主题只有一个该立谁为君……于是五皇子和太子嫡子陈敏这两个半大的孩子被推到了幕前。

情况不止于此,在一堆男人的讨论声中偶有时候会听见妇人的嚎哭,先是丧夫复又丧子,端贵妃承受不住,连着三日都会寻到朝堂上嚎哭一阵,逮谁骂谁,两天就搜脱了形,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从端庄妇人变成了枯槁老树。

而这几日陈韫玉一言不发,仿若一具空壳,不远处的钟声一直不停,他的心里也是一派澎湃,就差临门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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