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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笑。

林斯看着他。

那双总是含着霜的眼睛,此时却冰消雪融,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平和来。

凌一微微倾身去碰他的嘴唇,试探地轻轻舔咬。

林斯按住他肩膀,唇舌交缠间发出一声气息不稳的暧昧哼笑,反客为主去教他如何接吻。

教会了,又腻歪了一阵子,等把小野猫安顿在床上,盖好被子,已经是半夜了。

野猫关上灯,抱住林斯不撒手,眨了眨眼睛,问:“你为什么答应我?”

林斯想了想,回答道:“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儿。”

凌一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扑腾了几下,并没有做别的,靠着林斯的肩膀,很快睡过去了。

但林斯没有睡。

昏暗的房间里,只见他眼神冷静得可怕,右手缓缓按上了凌一的胸膛。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年轻而结实的胸膛,薄薄一层肌肉下,是鲜活的、规律跳动的心脏。

心跳声。

一下。

又一下。

他的神情仍然那样冷静而寡淡,呼吸却微微急促,这种种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近乎偏执的着迷。

凌一的心跳,是这数年来,一直奇异地吸引着他的东西。

那蓬勃的生命力像是春日疯狂蔓延的蔓草,或是照进漆黑囚室里的热烈阳光,是诱使飞蛾投身其中的明亮火焰。

他的生活如此苍白又无力,刻薄与压抑从未远离,灵魂已无生机,唯有躯壳尚存人世。

直到那一年,凌一睁开眼睛,来到他的身边,那样鲜艳张扬的生命,占据他的视野以及生活,是尘世延伸出来的一条线,使他与整个世界岌岌可危的联系逐渐加固。

这些年来,连那死去已久的灵魂,也渐渐复苏,像是冬去春回时的景象了。

因此,他并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凌一的,即使是爱情尤其是爱情。

因为凌一此时向自己索要的爱情,恰恰他本人曾亲手赋予的东西,即使这个已经睡着的男孩子或许并不知情,而这一刻来得有些仓促。

林斯的手指上移,描摹着凌一的轮廓。

晚安,男朋友。

*

阿德莱德正在和郑舒喝酒。

他看着通讯录中林斯和凌一的签名几经变动,最后消停下来,忽然开口道。

“你相信一切早已注定吗?”

“怎么说?”郑舒道。

“对于林斯那样的人,他的信仰已经破灭,灵魂里长满荆棘,命运就像泥沼,罪孽与善良纠缠不清,夜晚与黎明不可分割他若要重获新生,必须去拯救一个人,或被一个人拯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心理医生的笑容神秘而充满蛊惑,像是地狱中窥知一切众生的魔鬼,“所以,当我在飞船上看到他的第一刻,就知道,假若他会答应一个人度过余生,那个人会是什么模样,而事实确实如我所料。”

“他得到了救赎吗?”郑舒已经有些醉意了,并未多问,而是道:“我以为他那样的人,可以自己把自己从泥沼里拉出来。”

阿德莱德忽然放声大笑。

“不可能,”他灌了一口酒,“我可以和你打赌,林斯所知的真相,远比我们所有人知道的都要残酷。”

郑舒也笑。

“我不相信他知晓一切。”他说。

“此城罪恶深重,声闻于我。”阿德莱德以一种近乎放纵的语调念出《旧约》中耶和华的话语,然后断续道:“飞船上的许多人都寻求过我的帮助,包括一些大人物,而其中透露的痛苦比想象中还要强烈百倍……”

“没有人真正快乐你呢?”心理医生忽然看向郑舒,目光审视:“我可以看到你的痛苦丝毫不逊于林斯,它到底从哪里来?你又打算怎样去化解?”

郑舒灌下一杯烈酒,虽然他平素以滴酒不沾著称。

毕竟,烈酒使人忘记痛苦,人们总是需要它。

他看着阿德莱德,神情略有恍惚:“来自我的爱人。”

他望向天花板,声音微有醉意:“我经常觉得,她还在这里看着我,每一刻都看着……”

阿德莱德已经醉了,摇摇晃晃站起来,边笑边唱着十九世纪流浪歌手心爱的浪荡歌谣,倒在了床上。

郑舒把他拖到一边,自己也胡乱躺下。

和好友一同醉酒的夜晚难受且美妙,仿佛闭上眼,再睁开时,还是二十三岁那个聒噪又美丽的夏天。

*

清晨来临,恒星光照在飞船的外壳,使它闪闪发亮。

凌一扣好黑色制服的最后一粒纽扣,亲了亲林斯的额头:“等你回远航者。”

林斯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在曦光中走远,日光中,浮世尘埃飞荡,可这情景却像是来自遥远天国。

凌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不远处一扇门忽然开了。

宿醉的阿德莱德头痛欲裂,整个人都十分漂浮,看到林斯,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嚎哭:“医生,我喝酒到半夜,现在很难受,我想要治疗。”

林斯不动神色躲过他的飞扑,并在他想要再次扑上来的时候冷冷睨着他道:“我觉得你应该打消与我勾肩搭背的念头毕竟我现在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了。”

“是谁让你有了男朋友!”阿德莱德悲愤控诉,“是我!敏锐的心理医生!洞察人心的狄奥尼索斯!”

林斯挑眉:“果然是你从中作梗。”

阿德莱德接住林斯抛过来的两粒薄荷糖,确认他不会嘘寒问暖,悉心照料自己这个好朋友后,绝望地回到了郑舒身边。

郑舒撑着宿醉的头疼在编程,并不理睬他,甚至抢走了一片薄荷糖。

“友情!这虚伪的友情!”心理医生绝望地抱住一只枕头,与它相依为命。

作者有话要说:啊!

有微修

第70章不可说之物(1)

凌一的职位,是元帅身边的文职军人,通俗来讲,类似于助理或秘书。

第三区的事务,各个部门交接、物资核准、人员流动,全都要经过这个机构因此,许多人把它称为“元帅的内阁”。

自然,它自成一个派系,由元帅极度信任的心腹组成。

即使这些年间,第三区的人员变动非常大,“内阁”也很少产生变化。

因此,他们在与这个举止优雅的俊美年轻人开始共事后,便对他额外留意起来。

与凌一共处一间办公室的那位先生名叫塞勒斯,正在一边观察凌一,一边向同僚们发去实时消息。

中午的休息时间,凌一接了一个通讯,三维投影显示出的人,赫然正是陈夫人。

只见身为飞船两位首领之一的陈夫人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之后鼓励他好好工作。

莫非是第二区安插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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