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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炎热的很,赢千里记挂儿子,从梁都又给他送去好些酒,送水什么的走在路上几天就都嗖了,送酒只要密封得当还照样能喝。

赢凛想到这……嘴角的笑不仅淡了几分。不管赢千里是想让他干嘛……对他的好都是真的,这些年来风雨来去,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也都是真的。赢凛是一个不会多想的人,也不喜欢多想。

房间里空无一人,赢凛闭着眼睛静静的听了一会,猛然起身。

在一片黑暗中,摸上了窗边,吱呀一声推开了窗户。窗外夜凉如水,已近夏季,天气十分的燥热。

赢凛悄悄站在床边,腾然跃上窗口。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两声敲门声,聂雨霖沉声道:“赢公子,睡了吗?”

赢凛不答,轻手轻脚的绕到了窗外。

聂雨霖轻轻推开了房门,对着床闱看了好一会儿。走到了窗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唔……”

床上赤身的男人轻轻翻了个身,壮修长的身体隐入床闱的暗处,仿佛一只熟睡的毫无知觉的猎豹,却仍然身负爪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撕咬猎物。

聂雨霖下意识看了一眼半掩着的窗户,转身退了出去。

房间又沉寂了下来。

“肇临,”窗外的人影赞叹道:“酒量见长啊……”

“将军,”床上赤身的男人翻了个身,幽幽的叹了口气:“您还是快去快回吧,我可能要吐了……”

赢凛轻巧的站在窗口的外延上,纵身跃上屋顶。

月光下,一道暗影闪过扬镳酒家。

赢凛循着标记来到一处破旧的道观,那观中供着三清神像,许是经年战乱,让好一座雕细琢的道观也变得残旧不堪,地面斑斑驳驳,墙面也灰蒙蒙。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从后堂走了出来。

“花师伯!”赢凛低声道:“要不是方才在酒家看到你我当真不敢认了,这么多年没有音信,你去哪了?”

那人掀了头上黑色的斗笠,正是花酩。他面色惨白,头发也散乱,身上还受了些伤,离近些就能闻到身上的浓重的血腥气。

“我来看看你……安垣,怎么回事?”花酩勉强喘了口气:“你杀了公主?”

“怎么可能……倒是师伯你,怎么一身的伤?”

“我遇到一个人,”花酩心事重重的道:“跟你师父很像……用剑的一些习惯简直一模一样,声音也是,就是看不清楚面目……”

“师伯你见到白石了?”赢凛惊道。

“怎么?”花酩下意识敲了他一记:“你有事瞒着我?”

“我哪里瞒着你了,还不是一直没见到你?”赢凛摸摸鼻子道:“五年前我跟子峪上镜中岛,碰到师父了……白石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救活了他,但是师父似乎不记得我了……而且他很依赖白石似的。”

“不可能啊……”花酩喃喃道:“我亲眼见他断了气,又被拉去暴晒。”

“我想,怕是当年齐君和白石做了什么交易也说不定,”赢凛沉思片刻,定定的看着花酩道:“当年你不肯告诉我事情真相,现在能说了吗?”

“其实没什么真相……”花酩倚着墙角坐了下来,疲惫的道:“一曲粉黛枯骨梦,梦中海蜃黄金楼。楼间芳魂寻不见,剑影刀光遍地红。”

“没有听过后两句,”赢凛皱眉道:“这也同梦蜃楼有关?”

“当然有关,怎么会没有……”花酩笑中带着一丝苦意:“这几年间发生的哪件事同梦蜃楼无关?”

梦蜃楼是谁创立的,并没有人知道,不过最初梦蜃楼是用来干嘛的,可比它表面上的名头好听的多,据说梦蜃楼是各国的绝色美人为了反抗君王□□的一把刀。

美人,尤其是长得漂亮,性格再孤绝刚烈些的,往往不得善终。

各国终年兵乱不断,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就十分容易□□。而梦蜃楼算的上是最开始起义的一股由绝色美人组就而成的杀戮军团。各国百姓中尤其是梁国的女子和齐国的少年最多,这些人披着美艳的皮囊游走于各国的官宦世家中,不惜出卖身体,获取这支杀戮军团所需要的一切。而这些绝色尤物的家人通常都聚集在一起,相互之间知道底细,真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很不幸的是,各国官宦家族相继被灭很快就引起了国君的注意,梦蜃楼的人行踪不定,即便偶尔见到也因为这些人的相貌难以判断,相比较下他们的家人就容易控制的多了。

比如,齐国的一个小村落中碰巧都是这些梦蜃楼中的家人,碰巧这群人中有一个身手不错又放荡不羁的剑客,碰巧这个剑客还是个铸剑大师得罪了许多有权有势的官宦世家,碰巧齐君相将梦蜃楼归己用而找来了梦蜃楼主,碰巧梦蜃楼主是个软硬不吃的。

于是,在齐君派人血洗这个村子的时候,梦蜃楼主在齐宫点火自焚了。那天将秦寡之引走的人,就是他的忘年好友,白石公。

梦蜃楼大为受创之下走了许多色艺双绝的人,梦蜃楼渐渐衰落,此后渐渐沦落为真正的妓馆,还有几个派出的人就这么同本来是棋子的世家子弟结为了夫妻,比如宋大夫的妻子,再比如将军府中的穆夫人,更有甚者爬上了梁王的床榻,姬子峪的生母,柏素秋。

但这些美人都不知道一件事,就是她们的身体里都有楼主种下的蛊虫,是一种血蛊,产子必然血崩而死。

“这就是真相……?”赢凛喃喃道:“可齐君……是上代齐君,早都入土了。”

花酩轻声道:“安垣,已经没有仇可以报了,说起来这也是个好机会,趁现在局势混乱,隐退吧……你师父当年教过你不是吗?善始善终,求仁得仁。”

“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赢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条斯理的往外走,面容阴鸷而冷冽:“他的善始善终,非我所求。”

花酩默默看着,那人好似风一样掠出观门,前路灰暗不明,脸上不知是喜是悲。

“子峪师弟,我们走出来多远了……呼。”吴仪抹了抹额角,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咱们这么走着去肯定是不行的。”

姬子峪将肩上的包袱往上提了提,皱眉道:“说起来,师兄是怎么到梁国来的?”

“坐牛车啊,我走了大概有一个月才到梁都朔方。”

“一个月啊……”

“前面不远处有个驿站,我们喝口水再走吧。”吴仪苦着脸道。

“好……嗯?师兄?”姬子峪一回头见吴仪没了踪影,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一个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他背后,手迅速劈向他颈后。

片刻后,一行人马迅速将两个麻袋扔到马车上,飞驰而去。

梁国,黔东。

姬子岫同岑氏兄妹晃晃悠悠驾着马车回到了他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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