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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峪被他抱住就是一愣,颇有些难堪,实在是他长了这么大除了自小带他的李家母子还未有人这样哄过他,因他少年老成,比一般同辈懂事更早,平日里循规蹈矩,今日这般哭泣竟是平生第一遭。

他一开始跟随赢凛只是因为此人的手段实在让他害怕,赢凛为人决绝,可用,留,不可用,杀。脾气难说是好,说他残暴,他却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说他善良,似乎有些可笑。

可身为人臣,他绝对尽职尽责,单单这一个忠字,就让人心生敬佩。但如今,这个骁勇的将士将为君王的错误背负骂名,甚至被流放,失去一切。

这,丝毫没有公正可言。

赢凛生得身高腿长,平日里看着有些削瘦,身上却很是壮,子峪被他这样纳在怀里无法动弹,被他身上热气一熏脸也忍不住红。赢凛身上自有一种凛冽的气息,子峪只觉得那味道像极了家乡盈泓村的风,忍不住细细闻嗅。

赢凛见他似乎好了些,就将他放开,劝回他自己房内。

赢凛躺倒床上多时,心中气闷才稍稍平息,摸摸胸口似乎并无异常,也明明将近秋分,如何这般燥热?

一闭上双眼似乎就能看到那少年含泪双眸。

他做事向来坦荡,只要心存善念,行的端坐的直。但这次,也不由得心有不忍。

赢凛再三叹息,往里转了个身,睡着了。

第6章第6章

如此在赢府相安无事又过了一个月,这日午时,小内侍带了梁王的旨意前来,赢千里领着府内上上下下并赢凛子峪二人跪下领旨。

“领军将士赢凛,目无尊上,在军中横行霸道肆意妄为,致淮水一战损失惨重,今斥其出梁国境内,永不得返……念其父与梁国有功,不予追究,特赐乡间宅田,不得入梁都一步……”

“罪臣领旨。”赢凛始终带着些许淡淡的笑意,仿佛置身事外。

事毕,府中众人各自领了银子散去。宣旨的内侍不是别人正是小禾子,想当年正是他带着厚礼前来看望将军府当时的当家主母穆氏,后来穆氏产子身亡,他还着实唏嘘了好一阵,这么些年过去,曾经光鲜亮丽的将军府如今也显出垂垂老矣的衰败姿态,当年尚且年幼埋头哭泣的小小孩童如今再不能回到故土。

一群内侍回到马车之上,一旁跟着的小内侍好奇的对身侧的内侍道:“这将军府果然气派,怎地不见当家主母?”

他身侧的内侍原是萧后的亲信,唤作陈六的,用眼角虚虚瞟了一眼禾总管,见他闭着双目养神并不在意,这才小声道:“原是有的,听说并不是梁国人,产子没挺过来,去了好些年了,半路亡妻原是要将尸身送回去的,竟找不见家里的亲戚,赢将军硬不信邪将其葬在祖墓……你看,这不是就坑了儿子?风水运道这东西你若不信可是要出大事的……”

禾总管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闭着眼,听着下面这些小内侍叽叽喳喳的聊些杂话,那位穆夫人当真是个好心的人,只是可惜,去的这样早。看不到儿子出头之日了。

赢千里从始至终都未看过这个儿子一眼,吩咐林管家整理了行囊,挟了家里老小,乘车离去。

诺大的将军府,不过瞬息之间,只剩下跪着的赢凛,和立在他身后的子峪。

“爹,娘,儿子此番远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还……”赢凛对着正堂方向再次跪下,带着些苦涩的笑意,缓声道:“儿子不孝,娘还在世时就未能尽孝,如今却被逐放,也不能在爹跟前孝敬了……儿子,就此拜别。”说罢,扣了三个响头,起身时额头有些许红印。

“赢大哥,”子峪又穿回灰青色的衣衫,包袱里只揣着些干粮饼子,一件冬衣和赢凛穿过的白袍,一些散碎银钱。他的行李本来就不多,如何拾,也只是多了赢凛的白袍子,被他珍惜的用布巾裹好放在里层。

“想不到,最后竟是你陪着我,”赢凛回房拿出早就拾好的行李,笑得十分潇洒:“我原以为,毕竟我曾逼迫于你,你怕还是要恨我多一些。”

子峪摇摇头,也笑道:“赢大哥这就是看轻子峪了。”

二人说说笑笑牵了马匹就要随督办的文官出城,方要上马时,忽闻一女子在街边含泪叫嚷。

“赢哥哥!妙妙也要跟着赢哥哥一起走。”

赢凛闻声只觉额头青筋直跳,回头看时,果不其然,正是林妙儿。

与往时的端庄秀丽大相径庭,只见她穿了一身道袍,长发高高盘起,正是个女冠扮相。

“妙妙?你这是?”赢凛看得一愣,只得同那文官温言道:“不会耽搁,很快就好。”

那文官不耐的催促几句便不再作声。

“妙妙同父亲言明了,定要追随赢哥哥同去,”林妙儿脸上泪痕未干,我见犹怜,又拭泪道:“我如今离家,便是离了家族,只能在梁都郊外的荸荠庵里央着真人让我做个俗家弟子,才得自由行走。”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林妙儿这般作为不能得到其中任何的庇护就不能自由行走,即便出走,到了另外的地界也不能入关,只有做个超脱俗世的真人才不受拘束追随赢凛离去。

“妙妙,我此去,不知何时还能回还,你这样不清不白和我走了,再回来,你要如何自处啊?”赢凛面露不忍道:“你明明知道,我把你当作亲妹子一般看待,你……”

“林姑娘,”子峪终于忍不住开口:“赢大哥对你并无情意你心里一清二楚,如今你还做此纠缠,无非是希望他能因此而怜惜你,可你付出这么许多,只要在他身边有个不清不楚的默许便心满意足了吗?”

街上此刻已经纠集了好些人,围在一旁指指点点。

林妙儿见人越来越多,底气也不足,一时脸上颜色好不,勉强提气道:“便是如此,妙妙心中也是快慰。”

子峪定睛看了她片刻,突然笑道:“林姑娘,林叔此刻还在寻你吧?”

赢凛也反映过来,颇有些生气:“林妙儿!”

“赢哥哥……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林妙儿崩溃的大声哭诉:“父亲将我关起来不让我见你,我好不容易才扮做女冠跑了出来,你此一去,山高水长,你我二人此生……就再难相见了啊。”

“你去将军府,找一位姓林叫林宾材的,告诉他林妙儿在东城门口。”赢凛再不肯听,拉了一旁看戏的熟识伙计,将几文铜板放到他手心嘱咐道。

“赢……”林妙儿睁大了双眼正要说什么,赢凛面露不忍抬手劈晕了她交给城门口的守卫。

两人重整行李,纷纷骑马上路。

督办的文官领他二人出了梁都行至郊外已经天黑,几颗并不如何明亮的星子挂在黑如漆幕的夜空上也不显眼,子峪一直觉得这位文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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