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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头雾水,满目疑惑的看着爹爹。雷震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冷冷一哼,拂袖而去。将重秋一人,留在肃穆的华威堂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傻傻发呆。

翌日一早,雷震便将手下众人皆喊到华威堂里。雷重秋畏畏缩缩的坐在那,脑袋里还不住想着爹爹昨夜的言语。雷敬春陪在哥哥身边,看他这静思凝神的样子觉得有趣,便一直盯着。沈欢沉着脸坐在二人对面,不发一言。魏熙依旧笑吟吟的,等着雷震发话。雷震把四张写着诗句的薄纸逐一摊在桌上,对众人道:“不枉我花了这么多时日,谱子终是齐了。眼下便是要去那冻雪高峰上,将东西寻出来。你们四个皆要与我同去。”

魏熙笑道:“哎呀呀,咱们庄主英明神武,不需这些外物亦可名贯九州,问鼎江湖,如今能寻到圣人至宝,更是如虎添翼。只是…”

雷震瞪他一眼,低喝道:“有话就说!”

魏熙嘿嘿一乐,接着道:“只是这千里岷山,巍峨绵长,庄主只凭这只言片语,寥寥几句,便只身涉险,前去寻宝似乎有些危险…”

身边的沈欢侧目扫他一眼,问道:“哦?那魏兄有什么高见?”

魏熙挠挠头,说道:“倒不如,先让老魏与沈兄带上几个人,前去探探?待探明了方位,再来报庄主啊。”

沈欢哼道:“魏兄这话,听着挺有道理。只是恐怕,等探明了藏宝的方位,沈欢这颗项上人头,也就不保了吧?”

魏熙眉毛一蹙,一脸嫌弃道:“诶诶诶,怎么说话呢?我是哪种见利忘义的人嘛?”

沈欢倒是笑了,冷冷道:“所谓见利忘义,也得是心中有义。据老沈对魏兄的了解,怕是你压根就没学过这义字怎么写吧?”

魏熙闻言火冒三丈,横眉道:“我说沈欢!我没得罪过你吧?你我共事多年,同为庄主分忧,也至于这般讥讽于我!?”

万钧庄主拍案怒道:“够了!都闭嘴!!”雷震喝停了二人,但心里头却觉得魏熙说的有些道理。依着手上的诗句,虽能看出圣人至宝是隐在岷山雪巅,梧桐树下,但贸然去找,确实有些唐突。不过沈欢的担心也对,魏熙这个人,本就是肖海失踪之后,才投靠过来的,雷震自己对他的心思,也拿不太准。沈欢身手不敌他,若把这二人放出去,恐怕一个也回不来。这时候,他反倒有些想念路钦良了。路狼虽是痴情,倒也衷心,身手也不赖,就这般叫人索了命去,雷震多少有些扼腕。他扫了眼始终不发一言的大儿子,问道:“重秋,你有什么想法?”

雷重秋没想到爹爹会点到自己头上,他愣了半晌,才道:“重秋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圣人将藏宝之处隐在四本谱子里,又将谱子四散,应是不想让人轻易寻得才对…但这琴谱中的诗句却首尾相扣,隐隐的又有些关联…感觉有些说不通…”

雷震轻轻敲敲桌面,沉吟道:“是隐在谱子里,却不是四散…只是其中有的,传着传着传丢了而已…”他见面前众人都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忙清清嗓子,又道:“就别管谱子的事儿了,想想如何探宝。”

雷重秋起身走到爹爹旁边,凝眉看着桌上的诗句。这四句诗皆是他解出来的,是以雷震也不避讳他。重秋暗自默念道:曦光漫罩岷峰巅,雪映蓉花醉心间。长河渐落晓星沉,凤栖之处幽门开。虎卧龙吟尊天地,犹念青松酌凌光。岁寒身冷难抒意,只待开卷嗅兰香。他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如果只是雪峰有洞,洞中藏宝,这似乎无用的言词有些多…”

雷震颔首道:“我也这么觉得…”

魏熙揣着手在旁边想了想,道:“庄主,咱们不是还有张破琴么?可是有用?”

雷震灵光一闪,忙挥挥手让他去将旧琴取来。待魏熙把琴拿来,他便吩咐重秋前去看看。

雷重秋将那古琴仔细端详一番,看到琴背池上刻的字,忙取了张纸誊写下来,然后也拿到雷震的书桌上,与其他诗句放在一起。雷震见儿子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光亮,便问道:“可看出什么蹊跷?”

雷重秋轻轻点了点诗文,道:“月份与时辰。”

雷震依着他所点的方向看去,沉思片晌,明了个大概,缓缓道:“岁寒月弯日,星沉破晓时?”

雷重秋点点头,说:“估计非得到那个时候,幽门才会开吧?”

雷震一拍桌案,展颜道:“好!这离寒月,尚且有些时日。还能容我妥善计划一番…”他扫了扫面前众人,道:“你们先下去吧,待我备了万全之策,再唤你们来。”

众人见庄主发话,便一一告辞,躬身退下。魏熙最后一个离去,走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他转过身来,便看见沈欢狠狠瞪着他。魏熙撇撇嘴,白他一眼,甩头离去。

雷重秋出了华威堂,埋头疾行,一路跑向后山。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蹙眉道:“你怎么又跟着我!”

雷敬春从旁边蹿出来,嬉笑道:“看你心情不好,想陪你待一会嘛。”

雷重秋劝了两句也甩不掉他,只得由着他黏着自己。敬春跟着哥哥一直走到了后山石桥。他知雷重秋喜欢坐在桥上,看山涧潺潺,便与他并肩而坐。他盯了哥哥一会儿,担忧道:“看你这脸色还是不太好…是不是胸口还疼?”

雷重秋苦苦一笑道:“我这身子铁打不坏,吃上两记奔雷掌又有什么大碍…只是没想到卧床几日…身边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雷敬春自从听说路钦良死了,便知他这心肠柔软的哥哥,定会伤怀。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靠在哥哥肩上,然后安慰他道:“尉狸死了以后,路狼就一直不太对劲,如今也算是去九泉之下相见了。你就别太伤心了。”

雷重秋把他脑袋推开,往边上挪了挪,怅然道:“情深刻骨…难能同生…唯有共死…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雷敬春又蹭到他身边,将他胳膊一挽,轻声道:“幸与不幸的,也只有他二人知晓。你就别操心了。我问你,爹爹真的,快找到那什么神兵利剑了?”

雷重秋挣脱开弟弟的手臂,道:“是啊…依着那些琴谱诗句,等到寒月冬至,应该就能把东西取出来了。”

敬春明媚一笑,道:“等帮他把那些东西找到了,我们就走吧?他处心积虑找了这么多年,我们助他达成所愿,也算能报他养育之恩了。”

雷重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即便弟弟不说,他也早就动了远走的心思,可临到眼前,他又不太放心。他原本是想,自己独自逃开,留下敬春照看爹娘,他若是不听话,还有路钦良和沈欢守着。可依着如今的形势看来,自己非但走不了,还被锁的更严实了。

重秋长长的叹了口气,往身边的石桥柱上一靠,实在不知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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