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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晓拉开他的手,低喝道:“我没要说话!伤的可厉害?”

星若撇嘴道:“看着不轻,不过不儿找辙在救他…望老天保佑了吧…”

卢清晓觉得自己出来的有些久,忙催着星若一起进了屋。绫影半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喝着苦药汤,眼眸让蒸腾的热气,熏起一阵氤氲。他看这俩人竟然和和气气的一道走进来,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星若走到他床边一屁股坐下,瞪着他道:“还不谢我?”

绫影苦涩笑道:“谢你…谢你…就是这一棒子,敲得实在太疼…”

星若哼道:“不疼,你醒的了吗?”

绫影缩缩脖子,表示自己可惹不起这小祖宗,乖乖埋头喝药。星若看他神还不错,扫了眼卢清晓。卢清晓冲他点点头。于是星若开口又道:“说些正事吧…不儿让那些拗口的诗句,搅得脑袋疼,你可有什么想法?”

绫影异常艰难的灌下药汤,又干了两碗水,才咧着嘴道:“幽兰说岷山藏宝,芙蓉说梧桐有门,紫桐说什么尚不知晓,但是寒松,我却猜了一二。”

清晓上前接过他的水碗,问道:“猜的什么?”

绫影反问道:“寒月月弯,是什么时候?”

“冬至?”二人异口同声道。

绫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星若算算日子,道:“即是如此,尚有不少时日…你给我乖乖休息休息,我去让不儿给大哥飞个筒子,看看展宣那边进展如何了。”他终是心里难过,也不敢久留。说完这些话,他又嘱咐绫影两句,便赶忙逃走了。卢清晓把他送出去,回头见绫影一副神伤模样,也不想扰他,就留在了外堂。让绫影一个人静静的,沉淀自己的愁思。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星娘子的小伙伴吱一声呗

第74章4长夜漫漫

梓州上空,暗墨无光,明明是爽朗的秋夜,却无星无月,朦朦胧胧,阴阴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万钧少主,端坐在华威堂里,捏着狼毫,小心的誊抄着庄主雷震刚刚带回来的古琴谱。

屋里一灯如豆,影影绰绰,雷重秋被他爹爹高大阴冷的身影笼罩着,腕子不住的抖,下笔也是哆哆嗦嗦。雷震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圈,看儿子这不争气的样子,不耐烦道:“你还有完没完!先把诗句给我摘出来,要哭,滚出去哭!”

雷重秋愤愤的看了爹爹两眼,敢怒不敢言,只好吸吸鼻子,先把心思,放在眼前的琴谱里面。他本不擅丝竹,不过好在博闻强识,脑子也够快。早先,便是依着雷震不知从何处带回来的口诀,自幽兰操和紫桐吟里面,各寻出一行诗句。眼下这两本谱子,粗略扫过之后,隐约能看出一本炙热浓烈,一本风轻云淡,倒是让他不禁想起,千里之外的两个人。

他先是拿过芙蓉游,细细研读。读着读着,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银装素裹的布帛铺里,那一抹嫣红。他赶忙把那人偷偷藏好,继续往下看谱子。谱子越看越深,他的心让那人越装越满,耳畔已能听到她银铃笑语,好似回过身去,便能看到那星眸笑颜。忽然,雷重秋觉得自己的思绪,叫旁生的枯枝给折断了。他心下升疑,蘸上新墨,将读不通的地方画出来,然后依着口诀圈圈改改,捡出十几个字,再将这些字重新梳理一番,果然得到一句诗词。他另取新纸,将诗句誊抄至上,确认无误之后,才起身将条子恭恭敬敬的呈给雷震。雷震一把抄过,拧着眉头,扫了一遍,嗯了一声算是答复,复又催他后面的。重秋赶紧回到书桌前,恋恋不舍的起芙蓉游,拿过了松弦弄。

他先是深吸口气,清理一怀相思乱绪,觉得自己缓过来了,才打开这本古旧的琴谱。琴谱一开,一阵松木清香扑面而来。雷重秋小心翼翼的活了这么些年,从不奢望有人能懂他一二。他知道自己在父亲眼中,就是废物一个,幼年丧母,也没能从新晋的雷夫人那里,寻得片丝温情。至于弟弟敬春,他只能一笑奈何。好在庄中旧人待他还算不薄。可那些人,皆是因为雷震才聚在庄子里,谁会愿意在他身上,花太多心思呢。他觉得自己上次逃出庄子,远赴东京,是活到现在,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他根本就不在乎,那温润和缓的布店先生,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寓意为何。他只知道那人,真的能看到自己深埋心底的,一点柔光。若不是沈欢从中阻挡,将他拉回这个魔窟,他真的想留在东京,随便找个营生,就为了能去布店坐坐,与那同样孤寂的灵魂,说上两句话。重秋亦是心思细腻的人,他能从绫影闪烁的目光,浮华的言辞中,看出他亦有心伤。他再看看眼前这谱子,自嘲的笑笑,暗道:这一问一答,说的简直,就是我与绫先生。他蹙着眉头看下去,渐渐的,就找到了不对地方。他又花了些功夫,将文字摘抄出来,加以整理,然后也誊写到新纸上,小心的呈给雷震。雷震将两张薄纸都拿在手里,略微点头,道:“下去吧。”

雷重秋却没走。他沉吟半晌,忐忑道:“爹爹…路大哥的尸身…现在何处?”

雷震不快的扫他一眼,问道:“问这个作甚?”

重秋吞了吞口水,小心道:“他在万钧庄待了这么久…如今客死他乡…重秋想…将他带回故土,好生安葬…”

雷震皱着眉头,摆摆手道:“这些琐事先放放,待我将圣人遗物,寻回来再说。”

雷重秋听完,觉得有点急,申辩道:“爹爹,这好似放不得啊…眼下琴谱已然聚齐,寻那圣人遗物,已如探囊取物。您将大致的方位说与我,我去将他带回来…若是拖得久了,不了又如肖伯伯那般…失了踪迹…”

雷震听他提到肖海,顷刻间勃然大怒。他重拍案几,喝道:“混账!!肖兄自前些年去了益州便断了联络,生死不明,难道我不着急吗!?寻他不到,又有何办法!?眼下我要先将神兵取出!还我多年夙愿!其余的事,我再慢慢算!”

雷重秋也动了气,向着爹爹喊道:“神兵…神兵…你脑袋里只有这个!其余诸事,你都不闻不问!那什么神兵,真就这么重要吗!?比你身边这些人的性命还重要吗!?”

雷震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对着儿子冷冷道:“秋儿,什么叫做身边的人?庄子里这些人吗?我告诉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他们有利可图,才聚在我身边!你真以为,他们用心待我!?”

雷重秋争辩道:“路大哥,沈大哥,陪你这么久!文夫人为你生了敬春!难道都不用心吗!?”

雷震笑道:“不过假象云烟罢了。你若想他人用心待你,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强到令人望而生畏,便再没有人,敢轻视你,敢嘲笑你,敢在你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雷重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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