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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斋。

司马堂主端坐在桌前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饭,没多会儿功夫,就见星若拖着个箱子挤了进来。“你又寻出了什么宝贝?”司马贤侧头看他问道。

星若嘿嘿一笑,把箱子扔在脚边,先跑到饭桌旁填饱肚子。他吃着吃着,突然停下,问道:“大哥你每天早上都能吃这么些东西吗?”

司马贤顿了顿,扯扯嘴角没理他。

星若凑到司马贤面前,眯起眸子盯着他道:“你方才可是笑了?”

司马贤将他推回去,责备道:“别胡闹。赶紧吃,吃完说说那都是些什么。”

星若朝他做个鬼脸,然后风卷残云的大快朵颐一番,抹抹嘴上的油,便拉着司马贤一起去看那箱子。

箱子一打开,司马贤也觉得奇怪了。里面有绢帕、手镜还有一双金络索,除此之外,还有些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及一只香囊。司马贤将那香囊取出来,左右看看,见上面绣有鸳鸯莲花,沿口处用双股色线编成了花穗。他奇怪道:“这应是女用之物?莫不成是门主夫人的旧物?”

星若摇摇头道:“我向老头儿打探过了,老门主失踪之前并未婚配,他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不过…”

星若拿过司马贤手中的香囊轻轻打开,从里面倒出一只桃木小鱼,他继续道:“这香囊,多是临别赠物,里面藏了只小鱼,应是有什么寓意。但是连老头儿都不知晓,我还真不知该去问谁了…”

司马贤想了想,支吾半天,道:“你是不是,想去问墨黎谷…?”

星若一愣,闪烁着目光,犹豫道:“是有这想法…但是我上次送出去的筒子,还没回来,不如再等等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自屋外传来了声响。司马贤开门一看,见是张远快步跑来。张远跑到静心斋门前,向他躬身一拜道:“堂主,我们这些日子绕着那岷山荒村,找出些端倪。副堂主让我快马回来回禀一番。”

自星若他们上次走访明家村,无一所获回来之后,曹展宣始终觉得那地方不对劲,所以他没待几天,又带了几个伶俐的翻了回去,想在那荒山上再挖出些线索。星若本来想跟去,让他好说歹说给劝了住,于是便一面接着捣鼓唐尧旧物,一面等着展宣那边的消息。司马贤将张远请进屋里,听他一一细禀。

张远整理一番思路,慢慢道:“那明家村,除了蓝堂主你们之前进过的正村外,西侧绕过树林,还有一小院。据副堂主推断,院子原来住的应是个武人。我们将那乱坟岗挖开,将村民一一辨别重新安葬,却没找出有什么强健之士。是以副堂主觉得,那人应是未与村民同遇难。”

星若不解道:“那村民遭人毒手之时,他为何不去解救?”

张远道:“副堂主亦觉得蹊跷,所以我们在那西院周遭遍寻甚久,找到有一隐秘的山洞。山洞很深,可以一直穿到山的背侧。”

“穿过去之后有什么?”司马贤问道。

张远答:“雪顶。穿出山洞,便能隐隐见到山上冻雪,我们没带太多御寒的衣物,不敢贸然再走,但是确能在脚下找到些记号。副堂主说,那雪顶之中,定是有些什么。

”“可还有别的消息?”星若追问道。

张远摇头说:“暂时没有了。我这次回来,也准备取些棉袍带走,看能不能再寻出些什么。”

张远说完这些,司马贤便让他回去稍作歇息,然后去找江漪备那些要带走的东西。张远退下之后,司马贤凝神看着身边人,不再言语。星若在屋中踱了几圈,低声道:“大哥…我还是得去找他…”

司马贤默默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硬要将你留下…”

星若苦涩一笑,道:“他身上有伤…”司马贤说:“我知他身上有伤。可有伤又如何?”

星若缓缓摇摇头,深吸口气道:“你不知道…他那伤不仅伤在身上,更伤在心里…”他微微抬头,看向司马贤,幽幽道:“他中了豺面人一掌,我将他拖回墨黎谷。墨黎谷主遍寻解救之道,终以自己毕生修为,换他一条虚接的心脉,和十年阳寿。他醒转过来,知道之后,整在屋里坐了三天三夜,不发一言,水米不进。”

司马贤蹙眉道:“将他救回来,难道不好吗?”

星若走过去拍拍他大哥的木头脑袋,苦笑着问他:“若换做是你,要以老头儿的命,换你的命,你可愿意?”

司马贤想都没想,一个劲儿的摇头。

星若道:“这不就完了。他本就是重情之人,黎半仙这么一搞。他满心愧疚,如履薄冰,生也难,死亦更难…”

司马贤嘀咕道:“那你…”

“我?”星若反问他一句,按了按泛红的眼眶,道:“我比黎玄鹤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利用他的愧疚之感,将他锁在身边罢了…”

司马贤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星若却不想再解释下去。他向大哥道:“木鱼香囊和张远的消息,我还是要亲自带给他。此去东京少说也要走上一个多月,我一会便动身出发。”

司马贤知道自己说不动他,转身去了屋里,翻找片刻,拿出一怪模怪样的玉石小兽,塞到星若掌中。星若左看右看,看不出个名堂,于是问道:“这什么好东西?奇奇怪怪的。”

“食梦的瑞兽。”司马贤解释道:“你将它放在枕边,便不会再发噩梦了。”

星若抿嘴一乐,点了点头,将那小兽揣回怀里,好了脚下的箱子,辞了司马贤回霁月楼拾行李。一个时辰以后,司马贤把他送到山脚长亭,看他扬鞭远行,心里又想起曹展宣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当时,曹展宣准备向他借几个赤峡堂的弟兄前去荒村,便倚在静心斋外等他。他把展宣带进屋里,却听那人嘀嘀咕咕的。司马贤追问两句,曹展宣不解道:“我应是从未进过你这静心斋,怎地觉得好似有些眼熟…”

司马贤也没多想,向他要了准备借走的弟兄名录查阅过后,点头应下。

展宣微微一笑,向他道谢,却没有马上离开。司马贤奇怪的问道:“怎么?还有事?”

曹展宣犹疑片刻,慢言道:“司马堂主,九天斓星非你一人能见。你若总是故步自封,就别怪他人近水楼台了。”

说完之后,他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把司马贤一人留在那里,傻傻的不知站了多久。

星若快马加鞭赶到东京城的时候,已是炎夏。他进了南熏门没敢径直去布店,而是在潘楼附近寻了家邸店住了下来。他来往东京城这么多次,这是头一回投宿客旅,心里不知泛起多少愁滋味。他卸下行囊安顿好马匹,重新理了发髻,换了新衣,才下定决心离开邸店,向布坊走去。

繁华喧闹的赵十万街上,绫记布坊依然静静的卧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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