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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韩大哥这次回来,可有什么好消息?”

韩仪正色道:“五味散的解药,我已派人给落梅寨送去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金玉珍已经身故。袁悦夕虽然救了回来,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听风楼里的尸体,有一具是店小二的,还有一具是个年轻女子。所以那个掌柜,应该是跑了。至于跑去哪了,我们还在查。等有了眉目,我及时告知公子。”

绫影掸掉手上的薄面,眯起眸子,陷入沉思。忽听青鸳咳了两声,不悦道:“喂喂喂。休息,休息!”

绫影挠了挠头,讪然一笑,连忙掐断思路。他眼珠一转,跳到韩仪身边,小声道:“别的事情,可有进展?”

韩仪干眨巴几下眼睛,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绫影只好又说:“你大老远跑回来,总不是为了见我吧…”

韩仪闻言顿了顿,先是面上一红,随着就垂下了脸,哀叹道:“我昨日回来,还没见到她。再说见到又能怎么样呢…”

绫影把他拉到小院一角,与他并肩坐下,凝眉道:“你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光等着。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韩仪垂着头,极小声的说:“我能做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等吧,反正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添一辈子又何妨。”

绫影摆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他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给你出个辙可好?”

韩仪心说就凭你,你还是先把那个整日追在你屁股后面,四处添乱的小美人搞定了再说吧。

绫影凑到韩仪耳边,神神秘秘的说:“今晚大家都会聚在逸风堂里守岁。你提前跟众人知会一声,然后等酒过三巡之后,便把你这肚子里面的事儿,向她倾诉一番,然后求玄叔给你做主。只要玄叔点头,后面的事儿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韩仪疑心道:“这能成吗…?她性子那么倔,万一恼羞成怒,我还怎么在谷里混啊…”

绫影又道:“你怎么不明白呢。你这事儿成不成不在她,全在玄叔一句话。只要玄叔…”

“只要谷主怎么样啊?”绫影话没说完,忽然从背后传来一股刺骨寒气。

俩人连滚带爬的蹿起来往身后一看,见秦雁容抱着双臂,揣着长剑,冷冷的看着他们,脸上黑的能拧出水来。鬼雁阴沉道:“谷主要唤你去写桃符。我寻了一圈不见人,原来猫在这出鬼点子。绫云翳啊绫云翳,我看你这舌头实在太长。还是让我砍下来喂狗吧!”

话音未落,秦雁容长剑出鞘,朝着绫影挥剑便刺。

绫影那脸让剑风刮的生疼,心想不好,这要被逮着,非得脱层皮。他把韩仪往前一推,然后拔腿就跑。

秦雁容气的急怒攻心,一脚踹开韩仪,提剑便追。“绫云翳!你敢背地里嚼舌头,有种别跑啊!”

青鸳担心鬼雁手里没个分寸真伤了绫影,赶忙拽上韩仪,一同追去。

二娘听见外面鸡飞狗跳的,心疼的喊道:“你们几个别处闹去!别糟蹋了我的菜地!”

玄鹤和不儿在千线阁等了许久也不见秦雁容回来,有些奇怪。不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织绣锦囊,呈给玄鹤,道:“玄叔,我在益州城寻了一环手钏,你看看喜不喜欢?”

玄鹤接过来把玩一番,道:“珠色清雅,木制温润,还有些檀香味,是个好东西。”

不儿甜甜一笑说:“你喜欢就好。不过雁容姐说你不喜木玩?可有此事?”

墨黎仙人眉间飘过一丝苦涩,缓缓道:“不是不喜欢。是实在太多了。”

不儿奇道:“我有送你很多木玩吗?”

玄鹤在不儿肩上拍了一拍,说:“不是你。是你娘。”

不儿猛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玄鹤。她被玄鹤从归云火场救回来的时候,不过两岁。小孩子初始懵懂无知,慢慢长大了明白些事理,时常拉着玄鹤的衣襟,让他给讲自己父母的事情。但是自从林雯嫁给绫川远去归云之后,玄鹤没怎么再见过她,只是有些书信往来。所以不儿问来问去,他能答上的也不过就是雯信中那几句话。渐渐的,两人就都不再提旧事了。眼下不儿又从玄鹤口中听到娘亲的消息,又是惊喜又是好奇,可是又怕追问下去会惹玄鹤伤怀。玄鹤见不儿眼眸中的亮光逐渐暗淡下去,心里有些不忍,便微笑道:“你随我来,看上一看,就明白了。”

不儿一直觉得,这墨黎谷就像个巨大的迷宫。她在这生活了近二十年,却永远搞不清这谷里到底有多少条路,多少间房。每当她觉得自己好像数清楚了,玄鹤就又给变出来一些。她跟着玄鹤穿过一片竹林,七拐八拐的绕到了个堂屋前。屋子门前的匾额上书了三个字,善水间。

“上善若水?”不儿向玄鹤问道。

玄鹤不置可否,轻轻推开了两扇木门。这地方应是许久没人来过,木门旋开,吱呀作响,腾起些灰尘。冬日暖阳自大门斜射进屋子,带来缕缕金光。屋子里放置了高高矮矮数十个阁架,每个架子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制摆件。不儿略微估算,这屋里得存了几百件木玩。

她征得玄鹤的同意之后跨步进了屋,极小心的拾起了一件,吹落浮土,仔细端详。那是一件木雕,雕的是一只夜。夜似在浅眠,半眯着眸子,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身上的羽毛根根分明,栩栩如生。

“雕的真好…”不儿轻叹道。玄鹤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夜,轻轻转动它的爪子。那夜竟然动了动眼皮,好似醒转了过来。

“它还能动?!”不儿惊诧的望向玄鹤。

玄鹤点点头,说:“这屋里的东西,十有八九,都能动。”

不儿把夜放回去,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小亭子。那亭子和墨黎谷门口的凉亭一模一样。玄鹤拧了一下亭子顶,两根亭柱上显现出一副对联。

“玉箫一曲笑奏世间千层浪,竹筒三只装尽凡尘万卷轴…这跟门外迎客亭上写的不一样啊?”不儿问道。

玄鹤淡淡一笑,说:“外面的让我给改了。我才没他那么自负,把自己名字挂在大门上。”墨黎仙人侧目看看身旁的朱颜少女,才忆起当年林雯离开长安的时候,也不过这般年纪。

三十几年前,长安黎家还算名门,黎家大院里庭院深深,花影重重。院中一片白梨丛,春风怡人之际,繁花似锦,落英缤纷。一青衣少年,握一透白短剑,在花丛里上下翻飞,剑光粼粼,惊起林中飞鸟,扫落遍地春花。

“笑尘!”

清澈的嗓音自悬廊传来,接着便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黎笑尘了身法,寻着声音望去,见一水绿身影翩跹而至。跑来的少女长袖盈风,笑靥如花,手里还拎着一个木盒。

黎笑尘抹净额间的汗水,迎上去道:“你不是被林伯伯禁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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