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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褚寒汀一出林子,就被狼群暴露了行迹。虽然追兵们赶不上褚寒汀的脚程,可架不住狼群显眼,时时刻刻都有新人汇入。褚寒汀烦不胜烦,只好往寒岁鸟的巢穴跑去。

尽管褚寒汀跟那群猛禽有过那么一些不大愉快的过去,可也总比再搅进毓秀山庄那一本烂账里来得好。

褚寒汀一路狂奔,一头扎进了山谷深处。

寒岁鸟世代居住的山谷他没去过几次,但是去年小试他们险些丧命在此处,因此印象十分深刻。那一回战况那样激烈,刀刻斧凿的痕迹到现在还十分清晰。

而自那时起,这激战之处也成了寒岁鸟们守卫的要地。褚寒汀才在周遭转了一圈,就遇上了不下五只成年雄鸟在他不远处盘旋;有两只格外胆大的,还色厉内荏地对他发出了威胁的呼喝。

不过时至今日,褚寒汀再也用不着怕它们;反倒是当时不可一世的鸟群,如今十分识趣地不敢真的上前骚扰他。

没过多久,褚寒汀就找到了当年将他们“吞”进破云洞府的地方。

以褚寒汀如今的修为,一眼就看出了那里有个异常的结界。一小圈透明涟漪浮在半空,流转不息;当时他就是在抢剑穗时误触到了这个地方,才到的破云的魔窟。

去“老朋友”家,最多也就是打上一架;而留在毓秀山庄则要面对众人的追杀,以及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污蔑。两者摆在一起选哪个简直不用思考,褚寒汀毫不犹豫,就将手探了进去。

下一刻,褚寒汀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拽进了结界里。好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褚寒汀依旧觉得缓不过来,眩晕得让他觉得脚下的地都一直晃。他疑惑地睁开眼,却发现

自己正被兜在一个网兜里高高吊起,是真的一直在晃……

缚住褚寒汀的网兜就是凡间猎户经常用来捕猎的那种,不同的是,它的主人十分财大气粗,每一条绳索都是货真价实的捆仙索。就算是褚寒汀,被这么多捆仙绳缚着,一时半会还真有点难脱身。

好在他也没等多久。有不速之客闯入魔窟,此间主人当然立时就要来查看。不多时,破云便抱着貂儿缓缓踱了出来,他眉间一挑,嗤笑道:“又一个不长眼的。”

没长眼的褚寒汀十分庆幸自己还长了嘴,可他刚想开口表明身份,破云怀中的貂儿就兴奋地“吱”了一声,三两下跃到了褚寒汀面前。它四爪并用,牢牢扒着捆仙网,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褚寒汀的脸庞,痒得他低笑了一声:“别闹。”

破云听那阶下囚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这才赏脸细细从那满面尘霜中辨出了故人真容,诧异道:“怎么是你?被绑了也不出声,我刚才差点就杀了你了。”

褚寒汀哭笑不得:“我哪里有机会?”

破云索然无味地挥了挥手,将褚寒汀放了下来。捆仙网一散,褚寒汀猝不及防地摔了个四脚朝天。破云看得连连摇头:“好好的跑到我家来做什么?叙旧、拜师、还是打架?”

褚寒汀叹了口气:“逃命。”

看着破云一脸诧异,褚寒汀笑了:“我也不用求你留,只借你这里落个脚,这就回天机山了。”

破云“哦”了一声,道:“这几天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勾结刺客刺杀江潋阳的幕后凶手找着了,人就关在毓秀山庄,伏法的日子已定好。江潋阳必然已得到了消息,所以你现在回去,他应该早已不在山上了。”

褚寒汀闻言,大惊失色。陆仰山和曲洵专摆了阵对付江潋阳,就等着一道药引请君入瓮;而这药引,自然没有比自己被俘的消息更合适的。他已被囚了七八日,江潋阳联络不到,当然急着要在定下的日子前赶去救人!

褚寒汀总算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急道:“那毓秀山庄龙潭虎穴,就等着他一脚踩进去呢!不行,我得去寻他!”

破云赶忙拦住他,劝道:“你去找他哪里还来得及?送个信去就是了。”

褚寒汀心道人都不知道在哪,信要往哪送?不过他怕一句话说得不对开罪了这尊煞神,因此只抽了抽嘴角。

破云诧异地看着他:“哟,你跟江潋阳婚约都有了,难道竟没约定个能随时找到他的法子么?”

褚寒汀:“……”

破云愉悦地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对褚寒汀眨眨眼:“幸好我有。”

这人透着一脸促狭的得意神色,褚寒汀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在得意什么。他匪夷所思地看着破云,问道:“你为什么会有单独联络他的方式?”

破云看起来更满意了:“倒也没什么,就是没事约着打一架什么的。江潋阳虽然人品不成,可打起架也勉强算个好对手。要不本座这望不到头的一生,还能有什么趣味呢?”

破云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褚寒汀。见他一脸无话可说的模样,竟并不想着质问,不觉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咕哝道:“你倒也信他。”

褚寒汀好笑地摇了摇头。

破云挫败地叹了口气,然后不情愿地一伸手,一只从天而降的信鸽就落在了他胳膊上。

貂儿一见那鸟,立刻就凶相毕露地冲它呲起一排小尖牙;鸽子也同样不友好地对它尖叫了一声。破云将貂儿塞进怀里,又将信鸽举在面前,对它吩咐道:“去找江潋阳。”

而后,破云将褚寒汀让进他的洞府,道:“坐一会儿吧,那鸽子祖宗八代都是负责联络江潋阳的,从来也没出过错。”

☆、第八十九章

老实说,褚寒汀与破云相识也总有百余年了,却并不如何信任他;无论是从“宿敌”或是“旧识”的角度都不。实在是因为此人从头到脚没有一根汗毛能让人看出“可信”两个字。然而褚寒汀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褚寒汀半推半就地跟着破云进了魔窟,然后度过了一整个坐立不安的白天。

破云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朋友”。他对着褚寒汀一句安抚的话也没有,更没打算让他好好休息,只管托着腮,兴味盎然地同他打听闲话还不是为了“探听对头门派动向”这种勉强能摆得上台面的理由,而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旺盛得有些病态的好奇心。

褚寒汀担心江潋阳的安危,哪里有心思跟破云闲聊?所以多半时间都是破云一个人喋喋不休,偶尔被问得急了,褚寒汀才心不在焉地应付他两句。而破云大概是因为常年不跟人类交流的缘故,竟也听得津津有味。一来二去的,褚寒汀拿他全无办法,也只好耐着性子陪着他,不知不觉中,大半天竟也这么过去了。

而江潋阳此时已到了毓秀山庄山下。

说来江潋阳在天机山时,便听见过那沸沸扬扬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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